王戎看着贾裕蹦跳的往前走去,看着这个活灵活现的小丫头,看着她爱笑的面容,仿佛世界都是美好灿烂的,仿佛时间都是愉快美丽的,仿佛日子都是轻松简单的,仿佛嬉笑怒骂便是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中??文网w≤w≠w≥.≈
这个小丫头虽然十一二岁豆蔻年华,却也是个鬼精灵,看似鲁莽实则会把握时机,能帮助他人化解危机,这样的女子,才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旺夫女吧?若说贾褒是对外唇枪舌剑的智者和谋士,贾裕无疑是对内温柔聪慧的支持者和奉献者。
王戎的脸上带着了笑意,这样的女子是自己所喜爱的。
贾裕一边走一边看着天空,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阴晴不定的脸上闪过一阵令王戎心慌的注视,只见她的小嘴吐出让他哭笑不得的话来“这一路上,若是要草船借箭,是不是要一个乌篷船拉上帘子?若是拉上帘子,这万箭齐,草船借箭会不会因为这船不够结实而被射成窟窿?”
贾裕气呼呼的说道“前朝的那个诸葛亮草船借箭就是骗子,怎么可能十万支箭还射不穿三三十艘草船?”
王戎瞪大眼睛看着贾裕碎碎念。
“唉,你说这个诸葛亮到底是不是有病啊?”贾裕拐了拐王戎的胳膊,嬉笑道“戎哥哥肯定也觉得我说的极有道理吧?我也觉得如此,嘿嘿嘿……”
王戎摇了摇头,走到自己下榻的酒肆,让随身仆人买来马车,便拉着贾裕走进马车里面,只看见贾裕脑袋一摇一摆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戎哥哥跟我同马车而坐,莫非是要跟阿浚说些什么?”
王戎看着贾裕大大的眼睛带着希冀,若是能闪出事物,必然是一朵朵好奇的大花朵,绽放了整个马车。
王戎摇头笑道“阿浚,我不过是怕你自己坐马车有些危险。”
“哟哟哟,看你所的,我一个半大小姑娘,有什么危险的?莫不是你实际是想跟我套近乎?戎哥哥,我可是一直喜欢你的,你要是想跟我表白,直截了当就好了。”贾裕看着王戎越来越红的脸蛋,哈哈笑起来“戎哥哥,你脸红了。咦,好像是我一直在巴拉巴拉的跟你表白呢?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忌嘛。”
贾裕自顾自的拿起马车里的小垫子抱在怀里,东张西望了半天,过了一会无聊了起来“戎哥哥,你是竹林七贤,不妨给我讲讲故事吧?”
“可我不擅长讲故事啊。”王戎笨嘴笨舌的说道。
“那说说有趣的往事?关于你的?”贾裕笑起,期待着。
“我这人枯燥的很,你不怎么喜欢的。”王戎摇了摇头。
“真是的,这样坐马车好生无聊的,你可知道?”贾裕垂下脑袋“难道要你做我的睡枕,让我卧在你腿上睡觉啊?不过你肯吗?怕你会羞羞哦。”
贾裕刮着脸蛋,笑了起来“羞羞脸,羞羞脸,羞羞脸,哈哈哈……”
王戎摇了摇头看着贾裕这般活跃的模样,当真是无奈,只是他的无奈里满是纵容。
“对了,戎哥哥,你说我姐姐和你哥王衍可会走在一起?”贾裕似乎又想起什么来,碎碎念道“你哥王衍嘴毒又小气,我姐怎么会看上他呢?也不知道他那么爱记仇的家伙,会如何对待我姐姐,当真让我好奇呢。”
“哎哎哎,你说我姐姐是不是被你哥的皮相所吸引?不过也不对啊,司马攸那个小破孩可是比你哥俊俏多了,想不通啊。”贾裕没现王戎想要接话,可是她自己天生就是个话痨,一刻不说话就觉得无聊得很。
王戎揉了揉贾裕的顶笑起来“你若是好奇,可以问问你姐。”
“我姐那家伙才不会告诉我咧,我得靠我自己猜或是观察。”贾裕无聊的叹气“话说咱们不能对视,什么也不干吧?多无聊,你说是不是?”
“若是无聊,我抚琴给你听?”王戎揉了揉她的顶继续说道。
“好呀,你弹奏吧,反正我是无聊的很。”贾裕嘟起嘴巴,算是能接受。
王戎从暗格里拿出七弦琴,缓缓弹奏着。
这琴音时而高山流水,时而奔波入海,时而震慑人心,时而安抚心智。但是对贾裕这样不爱好弹琴人来说,只能是催眠曲,不消片刻,贾裕便沉沉的进入梦乡。
王戎收起琴,抱起贾裕入怀,看着她娇俏可人的脸蛋,吻了吻她的嘴巴,虽然是浅尝辄止,却让他开心了好一阵。这个女孩子,仿佛如阳光照亮了自己灰暗的人生。
但是他每次只能在她睡着后抱着她,礼数让他不得不坚守,让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分寸。
马车走走停停数天,贾裕摇摇晃晃的坐在马车里,无聊到快要霉,在经过一处地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戎哥哥,我要住一天的酒肆休息一下,解解乏,当真是累坏了,我不要住马车了。”
“嗯,好。”王戎依旧宠溺着她。
贾褒方才走下马车,眉眼就笑了起来“好香的茶水。”
贾褒捏起地上残留的茶渍和茶叶,放在鼻尖闻了闻,笑起来“是姐姐的手法。”
王戎奇怪的走到她的身后,问道“为什么我没闻到?”
“你的鼻子岂能有我的鼻子灵?我可是传闻中有着千里追踪的狗鼻子呢。”贾褒指了指自己“这茶水是今年春茶的碧螺春,香煞人的浓郁当真令人难以忘怀。”
“还有你没现这附近的土被马车压过的印子很熟悉,这旁边垂下的穗子扫出的印子也很熟悉?”贾裕摇头晃脑道“我们赶上了我姐和你哥王衍的马车了,你可知道?”
“是吗?”王戎暗暗称奇,这个贾裕不过是见了一次王衍的马车,竟然记得住他马车的特点,通过土上的痕迹就能猜出?
“相信我,没问题,我猜他们还没走太远,这马车的印子都一样深浅。”贾裕往前走了大概一里路,笑了起来“看来是马车飞驰而过留下的印子,只是为什么这么急?”
贾裕皱起眉毛“莫非姐姐出了什么意外?”
贾裕四处看着,鼻子四处嗅着,眼睛放光一样的瞄着,边瞄边说“这一路不止一辆马车,莫非是什么杀戮?难不成有打斗?”
贾裕有些紧张的往前小跑着,边跑边看,心仿佛跳在了嗓子眼里,看着周围的景色越的仔细起来,终于在二里远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香囊,这个香囊贾裕再熟悉不过,是自己送给贾褒的礼物,这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贾裕一脸严肃的看下王戎“戎哥哥,这里生过战斗,虽然没有血迹,我敢确定一定有埋伏。你随我在四处找一找可好?”
王戎情不自禁的点头“好。”
贾裕转身跑到马车上,拿出一些点心打包起来,再将自己多事买来的一些防身物品都放进包裹里丢给王戎说道“你是男子,你帮我拿着。”
贾裕霸道的模样,让王戎淡然一笑“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个孩子,而你是大人,怎样?”贾裕蛮不讲理的说道。
“好吧,我认输了。”王戎揉了揉她的髻“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寻找他们?”
贾裕大眼睛四处看着,看着一处不同与他处的草丛,眯起眼睛“走这里。”
王戎对着小厮使了个眼神,小厮牵着马车紧跟其后,草丛里艰难的行进着。
贾裕边走边看,一会看看草丛,一会嗅嗅空气,一会看看地面的脚印。起初王戎以为贾裕不过是兴致起来,打算陪她玩玩。可现一件带血的外衣,眼睛则眯起来,表情跟着严肃起来。
琅琊王家,即便是魏朝皇室曹家都不敢惹,谁这么大胆敢对王衍下手?再说泰山南郡羊家何等头面,又有何人敢对羊家子嗣不敬?这到底生了什么?是曹髦沿途设下埋伏,一网打尽贾家子女?还是曹髦打算灭掉王家人,就跟他祖宗曹操杀掉王经一样?
“戎哥哥,这附近没有什么可容身之地,可为什么有一件外衣?为什么还是王衍的外衣?什么人敢对琅琊王家人下手?”贾裕显然也认识到这个问题。
“或许不是对我琅琊王家的呢?”王戎问出一个残酷的问题。
“谁借着乱世的手让我姐姐死于非命?”贾裕眉头挑了挑“郭槐?”
王戎眼睛闪了闪,看来贾裕有了目标,只是还要证实这个推测才是。
贾裕往前边走边说道“不管是谁,不管如何,既然这样对待我贾家姐妹,就别怪我们俩礼尚往来!”
贾裕气的跺了跺脚“真当我是纸糊的不成?”
王戎看着她嗖然小孩子脾气,又笑了笑,这个丫头,当很是处处是惊喜,连小性子都如此可爱。
王戎本想对贾裕说些什么,可日薄西山的时候终是跟着贾裕现了贾褒和王衍的藏身之所。
此时的贾褒正在照料熟睡的王衍,王衍的胳膊上鲜血淋淋,虽然已经做过止血治疗,但是看得出治疗的不是多么理想,他的脸上汗水频频,他的嘴唇微微白。
贾裕看向一身狼狈的贾褒,立刻奔了过去,抓住贾褒的手“姐,你真的在这?”
贾褒诧异的看向来人,是阿浚,还有王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