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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这是谁呀,这般水灵,美的让人忘记了春日的生机,俏的让人遗忘了夏日的灿烂。”一声吊儿郎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刚落座兰亭位置的苏念秋,抬眸看向声音来处,初始为惊讶,继而转为欣喜“哥哥……”
苏玉卿凤眼中带着精明与趣味,坐在苏念秋身畔“嗯嗯,多年不见,我这小妹变胖了不少,喏,这脸上都肉呼呼的了。话说我那大侄子出生以来,你可一直在长膘呀,真是令我这做兄长的汗颜,也多亏宁以恒不嫌弃你这身膘肉。”
苏念秋没好气的拍着苏玉卿捏住自己脸颊的手“哥哥,你做什么,都让你捏红了。”
苏玉卿也不管其他,依旧捏着苏念秋的小脸蛋“果然是丰腴的女子最是美啊,倒是魅力增添了不少,都快赶上塞外的女子了。”
苏念秋忘掉了初见的快乐,拉下脸来“你这晋朝驸马爷怎么来了?”
苏玉卿托着下巴,额前垂落的一缕刘海让他放荡不羁中带着一丝洒脱“哟呵,这是觉得我来多事?”
苏念秋皱了皱眉“怎么只见你,不见玉溪姐姐?”
苏玉卿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苏念秋眼睛闪过一丝奇异“你跟玉溪姐姐生了什么事情?”
苏玉卿没好气的弹了弹苏念秋的额头“你这小滑头,没事别管你哥我的闲事。”
苏念秋似乎了然的明白了“你这是跟玉溪姐姐闹翻了吧?你不怕跪搓衣板?”
苏玉卿托着下巴,眼睛闪着一丝精光“啧啧啧,小妹,你这是嫌弃自己日子过得太幸福了是吧?”
苏念秋眼睛眨了眨“啊?”
苏玉卿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还是那么反应迟钝,话说哥的事情,你少管就对了。”
苏念秋白了苏玉卿一眼“反正回到建康我定会见见父母,到时候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能知道。”
苏玉卿叹了口气“随你。”
苏念秋看着苏玉卿,拍了拍他肩膀“哥哥,你这次来,不会是跟着苏峻来的吧?你堂堂驸马爷,竟然跟着苏峻来?”
苏玉卿左看看右看看,颇为神秘的一笑“你竟然不知道一些事情?”
苏念秋眼睛微微睁大“什么事情?”
苏玉卿笑眯了眼睛“咱们苏家的族家看着苏峻算是可造之才,将这苏峻归在了咱们门下,算起来,他算是你的兄长,我的弟弟了。”
苏念秋眼睛嗖的眯起“苏家族长的决定吗?”
苏玉卿摸着下巴看着苏念秋的模样,自从上次知道妹子是重生之人,又能预测未来,机警的问道“莫不是不妥?”
苏念秋看向苏玉卿“你锦衣玉食习惯了,莫不是忘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苏玉卿亮晶晶的眼里带着些许的光芒“妹子,你这话里有话,这苏峻当真是个不好的?若是如此,那你和妹夫做什么帮沐茹诺奔走?”
苏念秋眨了眨眼“苏峻会害了我苏家,你还是不要跟他离得太近才是。”
苏玉卿看向苏念秋,又看向一旁如珠光般璀璨人群的苏峻,与苏念秋相似的眼睛带着一丝审判“莫不是这苏峻竟然和建康城中那个自不量力的沈家王敦一般?”
苏念秋回头看向苏玉卿“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玉卿叹了口气“看来我要运作一番了。”
苏念秋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哥,我会帮你。”
苏玉卿玩味的抚着下巴“妹子,你既然说苏峻不是个好的,为何还让沐茹诺嫁给他?这居心可是相当叵测呀。”
苏念秋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不希望沐青霜太过张狂,这理由行吗?”
苏玉卿耸耸肩“那沐茹诺的一生可就毁了。”
苏念秋转头看向苏玉卿“哥,你怎么不说沐茹诺一直希望做我夫君的贵妾,差点把我的一生毁了呢?”
苏玉卿噗嗤笑了起来,端起溪水中的木觞,朗朗而笑,引得众人侧目。
“我道是谁,原来是苏驸马爷,怎么,这玉溪公主不在,就放浪形骸之外了?”沈羲之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怎么,你当真以为我惧内不成?”苏玉卿挑了挑眉,俊秀的脸上挂着一丝玩味“倒是你,到哪里都带着你那郗璿,说起惧内,你这东床快婿敢称第一谁敢称第二?”
沈羲之无奈的两手一摊“苏驸马爷就是喜欢揶揄人,该罚该罚。”
苏玉卿接过沈羲之递过来的木觞,仰头喝下,率性的丢掉木觞,挑眉“一口闷,感情深。”
沈羲之爽朗的笑起,看向苏念秋“倒是你们兄妹,多年不见,怕是如今相聚倒是亲厚的紧呢。”
苏念秋席地而坐,抓起案桌上的水果,放在嘴里,轻轻悠悠的说道“没被自己哥哥气死,已算是我的造化。”
“哦?这兄妹还能打架不成?”郗璿慢慢走了过来“我说怎么一转眼就看不见你了,原来是来这个偏僻角落独饮起来,倒是让我这做姐姐的好找。话说,你还不知道吧,有个熟人也来了,到处找你呢。”
“谁?”苏念秋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酝酿。
“念秋,数年不见,近来可好?”一声轻轻悠悠的女音自身后传来,苏念秋回头看去,眼睛眯了起来。
“念秋莫非喝醉了,这眼都要眯起来才能看清我不成?”女子嬉笑着。
“是啊,我这不胜酒力的,非要眯起眼睛才知道来人是谁,陈珞瑜真是许久不见。”苏念秋笑了起来,只是笑不达眼底。
这个冤家,如此近的来到自己面前,莫非真的是跟自己纠缠不清?
苏玉卿咧嘴嘴角“你们女儿家说话,我们就不参与了,羲之啊,我看妹夫在那边跟人家聊得甚欢,不如前去一探究竟?”
沈羲之点点头。
郗璿笑了起来“多年不见,如今珞瑜出落得越水灵了,难道是这羯族最是养人,让你去了羯族之后更是白面如脂,桃花映红。”
陈珞瑜腼腆一笑“这都是夫君给的饮食好了些。”
苏念秋拍了拍旁边的空地“不如坐在一处?”
陈珞瑜欣然点头,坐在苏念秋的旁边,眼睛看向对面正神采奕奕的宁以恒和众星拱月的苏峻,再看向容色淡淡的左逸风,眼睛戴上了些许的惆怅。
“珞瑜怎么惆怅起来了?”郗璿感知到陈珞瑜的心思,关心的问道。
“哎,也无其他,不过是衣冠南渡之后,再回建康城,便人情事凉,难以估量了。”陈珞瑜上挑的凤眼带着些许的怅然。
郗璿也不好接下这话,只能干笑着。
“倒是你,念秋,数年不见,你的夫君还是那般众星拱月啊,总是在人群中那般恣意洒脱。”陈珞瑜有些羡慕。
“恩,还是那般的张狂不知收敛。”苏念秋也不愿搭话茬,闷闷回道。
“念秋,我一直很好奇,我跟你可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我总是想亲近你,而你却总是这般冷冰冰的?”陈珞瑜有些纳闷。
“有吗?”苏念秋不答反问。
“嗯,很深的感觉。”陈珞瑜点点头。
“或许是你的凤眼上翘,眉毛带着一些凌厉,让我看了不自觉地后退吧?”苏念秋信口胡说道。
“哦?念秋还是个懂面相的,那不知道我这面相到底如何?”陈珞瑜笑眯了眼睛。
“当是凤命黄袍。”苏念秋脱口而出,只是说出口立刻住口,怎么把苻坚的未来说出来了?
“凤命黄袍?真是有意思的紧……”陈珞瑜掩口笑了起来。
“那念秋觉得我那夫君该是如何?”陈珞瑜指着前面容色淡淡自斟自饮的左逸风好奇的问起来。
苏念秋转头看向左逸风,正巧左逸风看向自己,两人对视一眼,前尘旧事,即便过往云烟,但是该往的岂能说忘就忘?那加注在身上的痛楚,又岂是说忘就忘的?
左逸风玉冠上的流苏垂在一侧,随风而扬,墨色锦衣带着沉静的味道,浓眉难书书不尽他的淡漠如冰,薄唇难言言不尽他的冷心冷情。
苏念秋转头看向陈珞瑜,皱了皱眉“你若是凤冠加身,他自然是玉玺黄袍。”
陈珞瑜再度银铃般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念秋当真是个有趣的,过了这些年,还是这般。”
只见陈珞瑜将间的木梳拿下来梳了梳垂,妩媚的将木梳重新放回髻“这人呐,就是造化弄人,越想的事情反而越不容易实现,不如就这般清清淡淡的过下去,反而会过得快活些。不过念秋,看你这般抑郁,倒也真是让我诧异,你嫁给宁以恒之后当真不快乐吗?”
苏念秋抬起头看向陈珞瑜“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珞瑜掩嘴笑起“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看你,身为宁以恒的嫡妻,竟然这般孤单的坐在一侧,而那个本该呵护你的人儿却独自在那辩论,当真是男子无心,最是伤人意。”
陈珞瑜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苏念秋“念秋啊,你这般不喜欢我,也许你我本就不是一类人,对吗?”
陈珞瑜撑着一把红伞,回头,凌厉的凤眼带上了讥讽“这天下的恒公子又如何,还不是将自己的妻子遗忘一侧?你那句周姥当无此语,不知道是迷惑了世人,还是迷惑了你自己?”
苏念秋看着陈珞瑜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眼睛眯起来,这是下战书吗?
只是她怎么笃定宁以恒不疼爱自己的?
这夫君疼爱自己世人皆知,如今的陈珞瑜这般的数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