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启(1 / 1)

是夜,云雾遮蔽,弦月时隐时现。

下方,苍茫大地上某国都城内,一座极致华贵的皇宫中,但凡石阶中央必有浮龙雕刻,彰显尊贵;而琼楼、宫殿其屋檐上四角亦都伏着瑞兽,镇压皇气。皇宫内,亭台楼榭宫殿楼宇难以尽数,宫灯点缀,处处灯火通明,照耀着如同白昼。

而皇宫东南一处,高筑石台,台上有一红褐色长桌,这是请神案,桌面正中摆放手掌大小的龟甲。石台四周空旷,了无树木亦无屋舍,可一览无余观望星空,此为观星台。乃是钦天监察天象运行,测人世福祸之处。

观星台上,身着青蓝相间道服的清瘦老者负手而立仰望星空,演算群星轨迹,寻找不谐,以观变化,是为星官。

此时,遥远天际,一颗极为耀眼的血色彗星从天外而来,划过星空,留下一道贯彻苍穹血痕,似血桥横卧银河,让人惊奇。

望到此情形,老星官露出惊骇,忙低头掐指瞑算。不多时,伸出枯瘦的右手,突然一道伤痕出现其掌上,犹如刀划,而后将右手覆盖在前方玄色龟甲上,涓涓鲜血顺着龟纹流下。

老星官面无痛苦却带着焦虑,等待的结果。

许久,随着一声“滴答”,血液随着桌角滴落石台时,老星官方才手离龟甲,随后紧握右手,止住流血。时间太久,他面色太过苍白,清瘦的身影若摇摇欲坠,但他毫无在意,连忙用左手从桌内抽出一张白纸,扬手一抖,白纸舒展开并覆盖在龟甲上。

白纸渐渐印染出一些血色符号,隐晦难懂。当血色符号成形,不再出现时,老星官轻轻拿起,而后松手,蓦然手掌上翻,涌出气浪,稳稳地承载,让白纸平铺地悬浮在三寸处。

片刻后,老星官微微皱眉,这是上古符文,当世难懂,不由沉思。一会儿,蓦然一道玄色神光从眉心处涌在符文上,只见那符文开始变化,似有活性,形成篆体,四句七言诗。

随即,老星官轻轻默念,当念到第三句时,面色大变,而后不断呢喃:“妖魔舞……妖魔舞……”

在自语了不知多少遍后,蓦然抬头,收起白纸,向着禁宫冲过,宛若一道流光,原来老星官竟是不世强者。

“太傅大人,夜已深了,您还是明日请早吧。”一道宫门,极致巍峨,前面有禁卫军把守,说话是一位中年武将,甚是粗旷,双手环绕宝刀。

“抱歉,事态紧迫,得罪了。”老星官不作停留,直闯宫门。

速度太快!四周禁卫军举起长枪欲刺,却连影子都没摸到。当老星官临近中年武将时,神色凝重,甚至手掌蓄起玄光,但中年武将微微侧身,递来一道目光。

微一愣神,老星官感激的微微点头,不甚明显,但当事双方却了然于胸。于是,老星官闯过门禁,速度不减,直往帝王寝宫掠去。

“嘿嘿,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不然哪个不长眼的混球告上去,还不被打的三天下不来床。嘿嘿,看来王老又观得什么天大秘密了,搞这么大动静,估计是要变天,咱还是好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混着俸禄这才实在嘛。”中年武将看着老星官离去的方向笑道,又望向众侍卫,道:“崽子们,打起精神,现在开始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过,敢闯者格杀勿论。”他知道王老没有天大的事,决计不会闯宫,接下来必须守好,那么说不定无过还有赏,不由暗喜。

流光掠影间,王老到达一座清雅宫殿前,左右回廊排满盆栽,百花争妍,香气四溢,此处艳丽似春锦,正是帝王寝宫——春眠殿。

王老无心驻足,但他还是停了。因为他前面有一个人,一个老人,一个面色枯黄的老内侍,负责帝王起居,被帝王视若亲人的老内侍,仅仅如此尚不能阻他步伐,只因此人还是绝顶高手,传说中炼神境至强者。

“你不该来,更不该此时来。”老内侍声线极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吾皇几夜未眠,西北灾荒;南方又闹水患;北辰家还暗中谋反,此等事让陛下废寝忘食。西北、南方已拨数百万赈银由‘清风任明月’的孔钦差亲自押送,而北辰家内中因由陛下也查明了,乃是安王爷所怂恿,陛下仁厚降下圣旨:‘调安王爷去蒙城任思安王,封北辰大将军为武安候,世代相袭,永居卫城。’如今吾皇方自歇息,帝师何苦再扰呢。”老内侍句句肺腑,压低的声音有些颤抖,最后甚至带着哀求。

“吾皇圣明!那赈灾之事交托孔立先生当无忧矣,孔立先生乃是当时少有贤臣,极为公正无私。不过,陛下太过仁厚了,篡位此等危害社稷苍生的阴谋却此般草草了事,不过封号均带安字,属地更是相隔数万里,陛下也算用心良苦了,就算再过蠢笨也该明白陛下的用意,此生若好好做个一方王侯也不失富贵。但,今日之事太过紧迫,耽搁不得,左老哥恕罪了。”王老音调不低不高,既不想惊吓了寝宫帝王,也希望能让帝王听到,宣他入内。但寝宫布满密法,外界无法窥视,更无法知晓内中事。帝王不显,事态紧迫,那么只能硬闯,徒然间气势上升。

“哼!王太傅贵为帝师,我这等不洁之人可不敢与您称兄道弟。帝师既然一意孤行,老奴只能讨教那星辰八变一二了。请!”言闭,老内侍目中精光闪现,枯瘦的身躯如同蛟龙血肉,充斥力感。

两位老者俱都花甲模样,身形衰弱。但那气势宛若长虹直冲云霄,躯体内气血涌动,比之壮年犹过之,体表更是光泽闪烁,有异象涌出,若神威浩荡。

大战,一触即发!

“朕许久未见王师和左伯这等威风了,遥念往昔让朕心折,但万万不是这般情形下,此因朕而起,更是让朕自责不已。然而,两位俱都是朕的长辈,朕一向视若亲人,当初若非有两位相助,朕有岂有江山可坐,说不得性命亦难保住,王师、左伯对否?王师是朕的老师无论何时老师来寻学生都再恰当不过,左伯是带着朕长大更是此护朕倍加悉心照抚,不若趁着夜未深,王师有何事便说于朕听,也好早作休息,左伯认为如何?”寝宫内传出浑厚男音,带着自然的威仪,他便是帝王。

同时,两老者遥拜,以示尊君。

“一切都听陛下御旨。万请陛下莫再称老奴为伯,于礼数不合,老奴更是不洁之人,恐辱了陛下龙体。”话音刚落,左老内侍连忙对着寝宫屈身应道。

“左伯何必谦恭呢?左右都是自家人。王师还请速速入内,与哀家和陛下说说究竟为何事,也好早做计较,劳烦左伯照看了。”慵懒却显端庄的凤音从寝宫传出。

“诺。”两人道。

……

同一时间,某国皇宫。一处宫殿内,四周布置鹤灯,照耀明亮,几口香炉内檀香四溢,很是幽香。

偌大宫殿,只有两人,一男一女。女者居大殿中央,端坐龙椅,正是旷古第一女帝,大周国——上天圣德天明华宗皇帝。

往昔,二十年前大周姬氏皇族内乱。阴谋者勾结妖族,屠杀皇室,不过月余,血脉殆尽,幸有绝世强者相助,击杀阴谋者,更是单人单剑迫妖族大军撤出人间,保住平安。但皇室不存,民心散乱,周边大国觑得机会,联军压境,短短数日,连失二十二城,举国震惊,大臣更是惶恐,有大臣劝当时还是皇后的女帝举国投降,皇后欲斥之。此时,皇后的外甥弘毅当时不过幼冠之年,闻听,怒道:“国之将亡,夫当以何为家?堂堂男儿,顶天立地,此等存亡之际,当洒热血!侄儿不才,愿请先锋小卒,马革裹尸,显我大周男儿本色!”正是如今威武候的一番话,激起血性。但国之需君,此等危难时,皇室只剩刚刚诞生的长公主,遂拥立先帝皇后为君王,本为权宜之计,但女帝文治武功,令出则行,无往不破,收复河山,更减税、兴农、扬商、改革科举、重视文化等一系列利民措施,让百姓拥护安居乐业,至此大周臣民共尊女帝。

此时,龙椅上女帝微微扣动手中玉扇,看向下方,道:“承嗣,你认为这预示什么?”

下方青年正专心看着纸上四句七言诗,眉头紧锁,道:“回陛下,臣觉得此天启乃是藏头诗,陛下不妨将开头四字连起来读下。”

女帝默念。不多时,眉头一跳,露出了然,道:“李学士不愧国士无双,说说还看出什么?”

闻言,李承嗣从椅子站起,在大殿中左右挪步,不断默念诗句。

女帝不恼,静等其言。

“李?云?”李承嗣不断呢喃道。约一个时辰,面露大喜,朗声道:“回陛下臣解出一些了。此事变化,皆在李字和云字,该是人名。”说未说完,单手揉穴,无奈道:“哎!茫茫人海,如何找寻,那同名同姓者又不知繁多。”

“李云?”

“臣只解出一些,或许两字,或许三字。李云、李某云、李云……”说到这里李承嗣面露沉思,似在缅怀。

女帝淡淡道:“李卿,欺君何解?”

“臣不敢!臣只是忆的幼弟名唤李云墨,更是引起思乡之情,方才沉浸其中,不觉入迷。”李承嗣忙道。

“哦,朕似乎记得你家四位兄弟都以承为辈,唔,你幼弟又在何处?”

“云宗剑门。”

……

当夜,大陆诸国各势力风云涌动,各勘预示,以博先机。

而沈云满头虚汗,不断梦呓,正在做着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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