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练到月色很深,我和刘瘸子才收手回屋,这一次刘瘸子对我的表现挺满意,夸我有悟性,还教了我两招攻击的招数,我发现这两招都挺阴狠,就把马丽的话向刘瘸子讲了。
刘瘸子听完顿了一下,“她说的有道理,不过那只是对付比你弱的,或者和你一样的对手。遇到比你强的,你不把人打怕了,别人怎么服你。要想赢肖强,以小博大,你必须按我说得来,不在最后关头,给他致命一击,到时候你就别想赢他。”
我掂量掂量刘瘸子的话,其实和马丽的话异曲同工,看来刘瘸子一定也是久经沙场。
从学校出来,我边走边把刘瘸子教我的几招反复练习,击喉,锁阴,这些招数那一招用在肖强身上,都可能让肖强立刻丧失反抗能力,想想肖强被打打垮在地上的样子,我心里瞬间充满了快意,对,先赢了肖强再说。
第二天我兴冲冲来到学校,一坐下,一边比划着招式,一边看着旁边木呆呆的四眼,说,“四眼,怎么了,还想昨天的事呢,都过去了,别想了。要学会屡败屡战。”
“张帆,出事了。”四眼苦道。
“出事了,什么事,天塌了?”我笑着说。
“真的天塌了。我写给丁娜的情书丢了。”
“你说什么?”我一听这话,立刻收起了调侃,“丢在哪了,赶紧找回来呀。”
那封情书开头就有丁娜的名字,用词又那么肉麻,如果被学校里哪个坏小子捡到了,肯定会对丁娜造成影响。
“我和你一起去找。”我拉着四眼就要走。
四眼没动,苦脸看着我,“找不回来了,昨天晚上丢得。”
“怎么回事,赶紧说。”
四眼顿了顿,示意我出去说。
我和四眼出了教室,四眼才告诉我。昨天晚上他们一起老味給韩梅过生日,玩的很开心,丁娜没有因为四眼表白的事,和四眼疏远,真的像好朋友一样,和四眼相处。
饭桌上大家还喝了红酒,四眼不胜酒力,心里又郁闷,几杯就醉了,迷迷糊糊地出饭店外吹风,想清醒一下头脑,结果就稀里糊涂地把装在兜里的情书丢在了饭店门口。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放在书包里?”我一听急了。
“我开始是在书包里放得,可是后来我想再看一遍,就装进兜里出了饭店,没想到就丢了。”
“你真糊涂,那你没找饭店的人问问,是不他们捡到了?”
“我当时稀里糊涂地没发现,后来我发现去问,饭店人说信已经被人捡走了。”
“谁捡的。”
“高乐海。”
“我靠,怎么这么寸。”我一咬牙,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事要麻烦。
“昨天晚上,高乐海他们班也在老味聚餐,高乐海出来的时候就顺手捡到了。”四眼脸色更苦。
“这事丁娜是不还不知道?”我看四眼的样子,如果丁娜已经知道了,四眼脸上肯定已挨巴掌了。
四眼摇摇头,“我没敢告诉她。现在就咱两知道,张帆,咱俩是兄弟,丁娜和你又那么好。这事你一定得帮帮我,把信从高乐海那要回来,信上有我和丁娜的名字,我怕高乐海会拿那封信找事,那就糗大了。我糗点没关系,可是丁娜肯定受不了,”
我看着四眼一脸衰样,真想给他两拳,“四眼,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干嘛去了。你不是喜欢丁娜吗,你去找高乐海把信要回来。”
“我不敢,我要肯定他也不给我。”四眼像只受气的小白鼠,除了胆怯哆嗦,没有一点狠样。
我心里暗想,怪不得丁娜看不上四眼,别说四眼的老爸是分厂厂长,就是总统,在关键时候,四眼也保护不了丁娜。
我对四眼是又恨又无奈,可是现在顾不了这么多,首先是要把信要回来,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行,我帮你要。”我点点头,“咱两现在就去找高乐海。”
“就咱两?”四眼犹豫道。
“瞧你那点出息,两人还不够。就凭你这怂样,以后怎么保护丁娜。”我实在忍不住了,给了四眼一拳。
四眼被打清醒了,胸脯一拔,“行,我和你去。”
“这还像个爷们。”我转身向数控班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四眼拎了一个扫帚跟在我身后。
“你拿它干什么?”
“我怕高乐海动手,咱们有个东西好抵挡,走廊只有一把扫帚。”四眼还挥了两下扫帚,样子很滑稽,像个小丑。
“真丢人,快扔了吧,拿个扫帚顶什么用。”我喝道。
四眼怏怏的扫帚放下。
我俩倒了数控班门口,还没上课,高乐海正坐在桌子上,和几个同学调笑。
我在门口喊了一声,“高乐海,你出来一下。”
高乐海闻声朝我看了一眼,笑道,“呦,烧锅炉的来我们班干嘛,我们班又没有锅炉。
高乐海话音一落,屋里一片笑声。
一股血直冲我头顶,我暗暗握握拳头,四眼在后边拽我一下,我打开他的手。
“高乐海,我过来找你有事,我在天台等你,你要是没胆,就别去了。”一说完,我转身离开。
“乐海,这小子是给你下战书来了。”
“我怕他下战书,哥几个,走,上天台。”
我听到身后说。
我走到我们班门前,正好碰到了丁娜,看到我脸色铁青走向天台,丁娜忙问,“张帆,你干嘛去,一会儿上课了。”
“没你事,我请假。”我推开丁娜径直往前走。
四眼跟在我身后,又被丁娜拦住,“张兵,你干嘛去?”
“我也请假,丁娜,你回教室吧,我俩一会儿就回来。”
四眼不敢看丁娜的目光。
我俩人刚过去,高乐海就带着三个哥们从丁娜身边走过。
丁娜一看这阵势,忙跟在了我们身后。
上了天台,我和四眼选择了一个背对阳光的地方站着。这也是刘瘸子告诉我打仗的技巧,打仗要学会利用综合优势,背对阳光,可以避免光线对眼睛的侵扰,把不利的环境交给对方,特别是在光线刺眼的室外。
高乐海带着他的兄弟站在我们对面,此时太阳已明晃晃挂在天空,阳光照在他脸上,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那骄横的表情。
丁娜跑到我和四眼身边,着急地问道,“你们干嘛,又要打仗?”
“丁娜,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回去吧。”四眼往开推丁娜。
“不行,我是班长,不允许你们打仗,我去找白老师。”丁娜转身就要往天台下跑。
“丁娜,你如果敢去找白小柔,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断喝一声。
丁娜愣住了。
“丁娜,你回去吧,这真没你什么事,我和高乐海就是聊两句,不是打仗。”我把口气缓和下来。
“你们真不是打仗?”丁娜似信非信。
“不是,你回去吧,这是男人的事。你不回去,我们没法聊。”我加重语气。
丁娜犹豫一下,“那好吧,我在下边等你们的。你们聊完了,咱们一起回教室。”
“丁娜,等等。”高乐海叫住了正要走的丁娜,从兜里掏出那封信,一笑,“丁娜,今天的事和你有关系,你不能走。”
丁娜一看那个粉色的信封,脸色瞬间变了,转头看着四眼,“张兵,这是怎么回事,信怎么到他手里了?”
四眼头一低,避开丁娜质问的目光,“丁娜,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在老味把信弄丢了,让高乐海捡去了。”
“四眼,你真是个笨蛋。”丁娜气得骂道,一转头又朝高乐海喊,“高乐海,把信还给我。”
“还给你,凭什么,这信是我捡到的,现在就是我的。”高乐海得意地扬扬手里的信,对他身后的几个同伴说:“你们想不想知道,这信里写了什么?”
“想啊,乐海,赶紧念念我们听听。”
“都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写得真他妈带劲。”高乐海展开信,怪声怪气地念道,“亲爱的丁娜。”
哗,他那几个同伴都笑了,笑得非常夸张。
高乐海一指四眼,“四眼,看你平时蔫不拉几,写情书还挺敢整词,上来就亲爱的,你小子不肉麻?”
丁娜的脸已经被羞愤憋的通红,“高乐海,你把信给我。”
四眼也急了,“高乐海,你太欺负人了,你还我信。”说着,四眼就向高乐海冲去。
四眼还没到高乐海面前,就被高乐海一脚踹倒了,“就你这样衰样,也敢追女孩。我告诉你,想要信可以,拿两千块钱来,要不然我不仅在这念,我还要到操场上去念,让咱们学校的人都听到。”
“高乐海,你混蛋。”丁娜已经哭了,身体颤抖着,眼泪像泉水一样流出。
“高乐海,我给你钱,你把信还我。”四眼从地上爬起来,哀声道。
“乐海,光给钱不行,还得让这小子学两声狗叫,你看这小子多像个四眼狗。”高乐海的同伴火上浇油。
“对,学两声狗叫,叫两声大爷。再拿两千,我就还你。”高乐海更嚣张。
四眼眼睛一闭,就要张嘴,我上前一把捂住四眼的嘴,“四眼,咱是人,不是狗,你不许给我叫,要不然以后你就不是我兄弟。”
四眼哀戚地看了我一眼。
“张帆,你小子又想炸翅?”高乐海看着我。
“高乐海,你他妈真孙子。”我咬着牙说。
“张帆,你敢骂我。”高乐海也是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