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话唐春景还真难开口,毕竟说真的,老徐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当初顾明远在杜家一力承担,杜仲现在跟她诉苦,她能说不管?
纵使唐春景说为难,可如今的状况,她只能静下心来想想,该怎么办,是让老徐跟崔秋桂真的从此以后就不联系了,还是把这个责任担起来?
想了好大一会,唐春景才问道,“这件事杜伯母怎么说?”
杜仲的脸上有了愁绪,“我年轻什么都不懂,我妈说……有难处肯定是要管的,但怎么个管法,得拿出个章程出来。可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小瑞开口,他脾气本就随性,对那位又有仇恨,我怕我说了……”
唐春景听着杜仲的话,心中很宽慰,不得不说杜家真是有情有义的人家,倘若换做其他,崔秋桂这样三番两次的上门来要钱,其他人早就爆发了。
她对着杜仲安抚道,“杜伯母说的很对,到底是盛瑞的生母,不好不管,但也不能任由她胡乱的来。这事你先不用给盛瑞说,我先去找崔阿姨谈谈,等问清楚状况了,咱们再说。”
“嫂子,有你出面处理我太感。”
“说什么说!”崔秋桂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和他说一声,以后我也不用去求他们了,让他们放心吧。”
“阿姨……”唐春景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哐当一声开了,从里面窜出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子来。
还没等唐春景反应过来,接着从屋里窜出一个女人来,拽住了男人,怒声说道,“给了钱再走!”
那女人身上套了一件棉袄,没有系扣子,里面是秋衣,看得出来是胡乱传上去的。
中年男人的棉袄也没有系扣子,朝着崔秋桂咧开了嘴,露出里面的一排黄牙,一边系着自己的棉袄扣子,一边也恶狠狠的说道,“给什么钱,老子都没爽!”
唐春景当即愣在当场,紧接着一张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崔秋桂……站在他们家门口,她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可又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崔秋桂叫了起来,“你没爽是你的事,老娘可是伺候了你的。”
唐春景在一边几乎要站不住了,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那你也不值那五块钱,给你……”中年男子从脏的油亮的兜里掏出两块钱来摔到了崔秋桂的脸上,“你也就值两块。”
两张红色的纸从崔秋桂的脸上飘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崔秋桂朝着那男人骂道,“呸!你下次就别来了。”
男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骂,“你倒贴老子钱,老子也不来了!”
“杀千刀的,欺负我是个寡妇,你不得好死!”崔秋桂一边骂着一边弯腰捡起来了两块钱,掸了掸上面的灰叠起来装进了兜里面。
旁边的住家的门开了,从里面伸出一个脑袋来,冲着这边骂道,“整天干那恶心人的事,你男人的骨头还没烂呢,积点德行不行!”
崔秋桂冷着脸,冲着那边跟个疯子似的喊道,“用你管!老娘用得着你管!”
唐春景的脸上冰凉一片!
那边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呸!”崔秋桂朝着那边唾了一口,又骂道,“老娘用得着要你来指手画脚!”骂完一回头,看见还站在一边的唐春景,脸又垮了下来,“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阿姨!”唐春景喊了一声,声音便哽咽了,“要是陈浩知道了,你……”
“站着说话不腰疼!”崔秋桂说着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撸了撸,拿了发圈扎上了,无所谓的说道,“你要是能说的出口,尽管在徐盛瑞面前乱嚼舌头。”
唐春景见过的场景太多了,已经没有什么能绪了,可是今天的所见所闻,却让她的内心难受的不能自已。
她抬起手掌,抹掉脸上的那一片冰凉,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在盛瑞面前提起,阿姨家里还欠外头多少钱,你和我说。”
“和你说?”崔秋桂冷哼一声,她提高了声音,“你能管我一辈子?浩浩一个月要吃几十块钱的药,住院、上学、吃饭,你能给?”
她说完见唐春景沉默,又冲着她呛道,“你能给!”
唐春景的一颗心沉了又沉,“我给,陈浩吃药还有上学的费用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