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套就成。”唐春景不大在意的说道,一转眼见曹凤琴的神色很微妙,接着又道,“我让我娘做。”
曹凤琴笑了起来,“那哪成,我来做就行,不要麻烦你妈妈了。”
唐春景轻轻地吐了口气,婆婆就是婆婆,到底不是妈啊,看着再好也不行,被褥一般都是娘家的陪嫁!
其实曹凤琴也不是想让唐家来做被褥,儿子嘱咐她了,说他们结婚不要那些俗礼,什么都是这边准备就成。但她要的,不过是春景的一句话罢了,毕竟儿子被她吃的死死的。这会听到她这么说,她就放心了,儿子虽然被她吃的死,可她并不是不懂事啊!
“春景,过来帮我扯扯。”顾明远在卧室喊道。
唐春景和曹凤琴都走了进去。
一米八的大床,褥子是可着床做的,而且做的很厚,顾明远拉起来很费力。
“妈,褥子做的好厚,这得用多少棉花?”顾明远说道。
“人家说结婚的褥子做的越厚,日子过得越好。”
唐春景抿着嘴笑了,那么沉,以后想晒晒都难了。不过这床没有床垫,放上这么厚的褥子,也是硌得慌,看来,床垫还是要买的。
“春景,你妈要是有空了,把她接了来,住一段时间,也让她在市里逛逛。”
唐春景应道,“我嫂子又添了个孩子,佳佳还上学,我娘整天忙家里的事情,等孩子大大估计才能有空。”
“又添了个孩子啊,”曹凤琴的口气很羡慕,她回头对顾明远说道,“明远,你和春景的事,什么时候办,也和妈说说。”
顾明远笑道,“怎么您还怕春景跑了啊,要不我们先登记?”他说着看向唐春景。
唐春景则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个眼神,是你怕我跑了吧。
“先登记也成,”唐春景无所谓的说道。
婚礼是仪式,结婚证才是保障。
曹凤琴一听先登记,很是高兴,她高声说道,“今晚回家吃饭,晚上就住家里了啊。”
唐春景听了一愣,接着就去看顾明远,她不确定自己去了以后,顾堂会不会把自己赶出来。
“你爸要是敢说一句难听的话,我就把他赶出去!”曹凤琴忽然变的很坚决。
这边虽然买了东西了,但不能做饭,因为没有煤气,也没有碳,本来唐春景还想回工厂呢。
但是顾明远本来就极少回来,曹凤琴又这么说了,她不能因为顾堂对自己的态度就一直逃避,这对顾明远来说不公平。
所以不等顾明远说话,唐春景便道,“妈,那我们就回去吃吧。”明天顾明远还要开会,他这么来回的跑,实在是折腾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顾堂已经回去了,正坐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们仨一起出现,本来还挺高兴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冷着脸问道,“她来做什么?”
“爸,这是我媳妇,这也是我的家我们当然能回来。”顾明远说着牵住了唐春景的手,然后用力的握了握。
唐春景则挠了挠顾明远的手心,虽然顾堂对她的态度不好,可她并不怕他。
“这是我家,”顾堂提高了声音,“不是你家!”
曹凤琴关上了门,冷哼一声,“这是我们单位上分的房子,不是你们单位的房子!”
这话说的就有点狠了。
男人通常要面子,这样的话,很伤自尊啊!
果不其然,顾堂忽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的说道,“是你单位分的房子,但钱是我拿的!”
曹凤琴转向顾明远,“儿子,借妈两万块钱,我今天就把买房子的钱给他!从今往后,咱们娘几个单过!”
霸气!唐春景暗暗为曹凤琴点赞!
顾堂的脸色当真精彩的很,他指着曹凤琴,咬着牙,手指都打哆嗦了
“爸,够了啊!”顾明远走过去,将他的手放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我和春景要结婚,这已经是改不了的事实,您不接受也得接受。”
顾堂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脑袋的儿子,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在别人看来,他虽然只是个镇长,可名声却响亮的很,不仅报纸上三天两头有他的名字,就连单位上下发的学习文件上也经常有他的事迹。
一个科里的人经常对他说,’顾干事,你儿子又上报了啊!’
本来还是挺高兴的,但一听到’顾干事’这三个字,他便觉得心里扎得慌。对那些没职称的人,才会称为’顾干事’!
他从机关单位待了有几年了,到最后落了一个’顾干事’,他不甘心啊!
想到这里,顾堂咬牙道,“想让我接受她也行,你想法子让我今年提干,不用正科,副科就行。”
唐春景跑去厨房帮忙摘菜,听到顾堂的话,手一抖,差点把菜洒了一地。
老子让儿子办提干的事,多新鲜哪!
真是个官迷啊,这都多大年纪了,再有几年就得退休了吧,还提干哪!
曹凤琴也听到了,一阵无奈,还是不死心啊!
最淡定的还是顾明远,他淡淡的说道,“我没这么大的本事,这事您也别想了,要是您能提干,早些年就提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顾明远!”顾堂生气的喊了一声,“你一天不羞辱你老子,你就心里不舒坦是不是!”
“爸,我说的实话!”顾明远语气不变,“不过您若是真想提干,那就转个部门,去林业局吧,他们现在也在搞下基层的锻炼,您若是在基层待两年,回来就是科级。”
“屁!老子都这个年龄了,你再让我下基层,回来就该退休了!”
顾明远笑了,“对吧,您也知道您快要退休了,所以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单位待着吧。”
顾堂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二话没说,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然后’哐啷’一声,甩门而去!
唐春景连忙翘着头朝外面看去,顾明远从客厅走了过来,说道,“没事,顶多就是下去抽根烟。”
曹凤琴隔着厨房的橱柜,朝着厨房外面看去,也说道,“没事,在下面蹲着呢。”
唐春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顾堂的执念好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