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狼是保护动物(1 / 1)

那是一只十分好看的狐狸,叶季晨打着手电筒,风吹的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接着剧烈的咳起来。

然而,白狐并没有被她吓走。

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它放慢脚步,静静的蹲在了原地。

叶季晨咳的没完没了,白狐并不介意般,蛮不在乎仰头看她的脸。

这是否就是那个洞里的那只狐狸?叶季晨出野外时候,也会碰见一些亲人的动物,在印北是猴子、大象这类跟人和平相处习惯的才不怕生,像狐狸这类狡猾多智的生物,很少见人类不逃走。

打着手电,对持一般,叶季晨呆呆跟她相对而视。大脑里的逻辑也快断线,白狐应该是北极狐一类,就算出现也应该是北极圈附近,天山附近的狐狸,应该是赤狐或者黑灰色……

大概是一种基因突变的白化病吧。叶季晨憋着呼吸,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白狐仍没有退缩。叶季晨依靠经验,再走近一些,白狐定定的看着她,神态自若。

灯光打过去,地上有暗色的痕迹。

是血。

“你受伤了?”叶季晨惊讶道。

白狐右侧的后腿有被咬伤的痕迹。

怪不得不走开,大概是被野狼追逐受伤,误打误撞跑到这里。叶季晨不敢随意挪动它,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保温的小水壶,倒出一点温水递到它嘴边,白狐伸出火红的舌头舔了起来。

那模样真是乖巧极了,叶季晨忍不住伸手去摸了她毛茸茸的耳朵,白狐抬起眼眸望了她一眼,那一瞬间,叶季晨心想,大抵蒲松龄书中所写乃是所言非虚,怪不得世人常说狐狸精,眼前这一只可不就是吗?

叶季晨吸了口冷风,冻的入心入肺,白狐自若的举止,她倒是真怕下一秒它能说出人话来。可这担心终归是多余的,白狐发出了低沉的叫声,因为疼痛默默的低头去舔伤口。

叶季晨感到十分心疼,小心翼翼伸出手将这只不算很大的狐狸抱了起来,白狐安静极了,像知道她是好意般,一动不动。叶季晨为对方的默契又惊讶又感动,对这些野外的生灵来说,人类是他们的敌人,要取得信任难于登天。

可能是她分外幸运吧。

推开门,在黑暗里,她唤醒了赵丹。

睡的迷迷糊糊,小助理看到她开了灯,然而天还没亮,混沉中赵丹听见她小声低语说受伤什么,惊醒后发现师父完好无损,眯着眼眸道:“你不要骗我了,我不上当。”

“我捡了一只受伤的狐狸,我想给她上药包扎。”叶季晨翻找着药箱。

揉着惺忪的眼眸,小助理扫了半天,到底是看到那一坨白花花的毛皮,白狐一抬头,赵丹张大嘴巴,老半天合不拢,跟着狐疑的看着师父:“你出去上厕所捡了一只萨摩耶!”

原谅萨摩耶的原产地在阿拉斯加,在天山同样是捡不到萨摩耶的。叶季晨从床底的箱子里翻找出了医药箱,各种野外的经历让她处理突发事件游刃有余,拿出了一些抗生素类,将剂量调到小孩用,本该是称重计算,但没有称……

野生动物都有很强的自我恢复能力,抗生素类避免伤口感染,她给它打了针,有敷上一些外用的伤药,用纱布和胶带缠绕了起来。赵丹由于太惊讶,见到狐狸也过于兴奋,只能不停的拍照,把她脏兮兮的师父和那只好看的狐狸都拍进去。

忙活一宿,赵丹又拿了一些肉干喂了它。

喂到最后,白狐眼神厌烦的看着助理,再吃就撑了的意思。

“别喂了。”叶季晨拍开助理的手,把墙上的毛毡取下来一大块,在靠近炉火的地方铺展开来,拿出一床被子围裹成一个窝,将那只白狐放在中间,给它盖了一角,又嫌不够,塞了两个暖宝宝进去。

花被子一盖,露个头,助理忍不住道:“好萌啊。”再次狂拍了一阵,叶季晨才想起来自己把器材丢在荒野了,赶紧带着徒弟把东西都搬回来。幸而拍摄的星空照片非常成功,清晰极了。

这一趟旅途,收获颇多。

忙到凌晨两人才重新睡好,裹在被子里,赵丹叽喳道:“我们要怎么处理它啊?要不带着回北京,我家能养。”

“你真当是萨摩啊,我们在这儿把她的伤看好,然后把它放回去。”叶季晨反对人类干涉野生动物的生活。

“真可惜,这么好看。”赵丹惋惜道:“怪不得人家说女的长得好看叫狐狸精,它要是真是一女的,估计比范冰冰还美,妲己不知道有没有它好看。”顿了顿再往往地上的白狐道:“你知道妲己吗?你一家的,老吃人那个。”

“瞎说什么啊,妲己就是个普通妃子,都是那些男的把罪责推给了女人,丑化女人形象的,狐狸精不是也有好的吗?”叶季晨是个女权主义者兼动保人士。

“画皮?”赵丹大大咧咧道:“周迅吃人心脏呢,老师你说个好狐狸精来听听。”

叶季晨无奈,只好在天快亮的时候,给她助理讲述一个好狐狸精的故事。蒲松龄聊斋志异里有一篇《鸦头》,故事讲的是鸦头的母亲逼鸦头和姐姐化做人形在青楼中为妓,迷惑嫖客害人。鸦头良心未泯,和公子王文相爱私奔,好景不长,鸦头被老狐狸精抓了回去软禁。王文十年间寻找未果,在京中巧遇自己和鸦头的儿子王孜,王孜长到十八岁,救母而回,一家团圆。

故事绘声绘色,助理鼾声四起。

白忙活,叶季晨只好翻了身,探头望望那只狐狸,狐狸竖着耳朵似乎听完了一整个故事,叶季晨有些撑不住了咳了几声后闭眼某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了大中午,听见大妈的敲门声,叶季晨被惊醒,隐约理解是吃饭的意思,这才推醒了赵丹,两个人忙忙碌碌起床,叶季晨已经学会去外面捡一些雪,回来烧着化开做洗脸水。

昨晚背回来的羊,已经连夜被大叔和儿子宰杀,烧着水,大妈正在外面清洗羊肠子,司机则一边处理着那只狼,狼肉当然也不能放过,据说它补五脏,厚肠胃,治虚劳,祛冷积。

跟狗肉差不多的功效,进补是十分不错。

成日的吃肉,就是龙肉也该吃吐了,亏了叶季晨带了一些腌菜和蔬菜罐头,否则她和小助理这身体,都该尥蹶子了。一把赵丹放出门,她就想把捡了一头白狐狸的故事传播给天下,幸亏这地方没有网,否则这会儿她应该发了无数微博微信了。

叶季晨捂住她的嘴,因为赵丹刚蹦出狐狸两字,司机十分高兴的表示,猎杀狐狸不犯法,他家都是打猎高手。常年出野外,叶季晨分外警惕,一般当地的向导还有很多再干走私动物的勾当。

两个人只能装作糊里糊涂,听不懂司机口音怪异的汉语,也听不懂大叔大妈的哈萨克语,把狐狸的事儿暂时保密,避免这只罕见的白色狐狸遭遇不测。白日的工作照常进行,只是叶季晨的体力越来越差,起初还能跟上赵丹的步伐,到最后任凭赵丹怎么推搡,她只能累的坐在地上无法动弹。

她咳的越来越厉害,赵丹觉得她是不耐风寒,把老师塞回车里,提早结束了今天的工作,让司机把两人送回家。

开了门,轻手轻脚的关好门,把窗帘拉上,做贼般掀开被角,那狐狸还是再的,两人因而分外欣喜,像家里来了什么贵客般,对狐狸疼爱异常,喂水喂粮,再加一些火,把房间温度尽量提高。

白狐任由两人折腾,赵丹感慨它比萨摩耶乖多了:“我叔家的萨摩把门都咬烂了。”

狐狸显然不喜欢这比喻,歪着脑袋不理她,眼睛盯着叶季晨似乎更喜欢她一般,叶季晨摸着它的耳朵,对它笑笑,那狐狸稍微起身伏在靠近她的地方,竟是一副亲昵的模样。

“老师,你说,它会不会对我们进行猫的恩返?”赵丹还是个宫崎骏迷。

“它是狐狸,干嘛是猫的恩返。”叶季晨是个有逻辑的人。

赵丹歪着脑袋,跟她钻在这个窝棚一样的家里笑了道:“因为动画片里猫是猫国的王子,救了它后,它报恩给了女主。”说完也摸摸它的耳朵道:“如果你是狐狸国的王子,报恩的话,我想要好多好多钱。”

“财迷。”叶季晨敲了她的脑袋,吩咐她去开笔记本处理最近的照片。

助理不乐的走开了,干起收拾器材的杂活。难得不工作的下午,叶季晨从背包里翻出书籍,安静靠在床边看书,狐狸则伸了伸前爪,眯起眼眸在她身边继续睡觉。

如此一连好多天,两人在牧民的眼皮子底下照顾着狐狸,好几次那只牧羊犬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在门外狂吠,叶季晨不得不用肉骨头把它引开,避免它冲进来伤到了白狐。

狐狸的伤势在一天天好转,牧区的放牧工作日复一日的进行,为了拍到更好的景色,有时候叶季晨带着赵丹,让司机驱车深入更远的地区,然后徒步爬上某座不知名的山丘找到绝色风景,将其记录。

兴许是走的太远,回来的路上越野车爆胎了。司机花了很长时间补胎,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地,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到快天黑,司机才开车把他们送回家。

疏忽大意了,开门的时候忘记巡视周围有没有动静,那只牧羊犬不知从哪里一头窜进房门,凶猛的大叫起来,叶季晨还没来得及反应,白狐狸闪电般窜出去,消失在牧野的黑暗中,牧羊犬随后紧紧追了过去。

叶季晨心头一空,丢了魂魄般,跑出去,夺过司机的钥匙,发动了越野车。

黑天暗地,驱车独自去追赶白狐和牧羊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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