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倍的价钱！
陆明兴奋之余觉得很是蹊跷。
“您是……？”他试探着问。
女孩抿了口茶，道：“鄙姓田。”
“田姑娘？”陆明试探着称呼了一句，等着对方的进一步解释，可是女孩什么也没说，盯着他的眼睛，等他的回应。
但是陆明半天也没回应，两人大眼瞪小眼。
女孩终于意识到了，解释道：“陆府与田府多年世交，公子怎会不知？即便公子和您兄弟分家居住了，您难道对当年的交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真没有。
陆明拼命挖掘了一番记忆，只找到了一点点相关信息。
十多年前确实有个搞皇家采办的家族姓田，他们有一些往来，偶尔会听到他们来找陆远——也就是他这身体的父亲——谈事情，但是他自己是根本不关心的，因此，对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全无印象。
既然搞皇家采办，肯定要四处搜罗顶级商品，这小姑娘注意到自己卖给琢玉坊的水晶，产生兴趣，来找自己要货，也是挺正常的事情。既然如此，今日没准还真能做成一笔大生意。
他笑笑：“田姑娘，我离开家族已久，印象淡薄，您见谅。另外，我已经与家族再无关系，如果姑娘今日想见的是陆大公子，那您请回，如果只想见我陆明，倒是可以谈一谈。”
女孩眨眨眼睛：“我父亲那一代的交情于我原本也无关，您的家事，我也不关心，我们只谈货物吧。按说，买卖这等事，直接找公子您实在是不妥，但是我在任何渠道都不曾找到公子提供的水晶原料，所以只能斗胆来求您本人了。”
陆明觉得这女孩实在不错，目的性明确，干脆利索。不过他还是有点纳闷，这个时代的富家小姐竟然可以如此随意地出门做生意？毕竟，他自己原来那个家族的小姐们，他还是了解的，真真正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人根本别想见到。尽管眼前这女孩随从带了一大堆，还面纱遮脸，毕竟出来抛头露面，他很惊讶她父亲竟然会同意。
出于对社会的好奇心，陆明忍不住夸她一句：“田姑娘，您身为大家千金，竟然肯出来做这些商贾之事，真是特立独行，在下佩服。”
按照通常的聊天法则，她怎么也该回一句“这是爱好”、“谁说女子不如男”之类的，也让他确认一下，大大咧咧无视礼法的碧桃还是有同类的。
然而这田姑娘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眼神迅速暗淡下去，还低下了头。
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睛竟然有点发红，但是讲话还是公事公办的调调，毫无感情色彩：
“您手头可还有那水晶的现货？这次是为公主专门采办，还请公子拿最好的出来，价钱什么的一定让您满意。”
陆明自从发现了卖水晶这一生财好办法，瀑布边的砂子都快被他挖没了。
而且，他改了改程序之后，透明的水晶透镜复制品中还能被掺进各种金属，使得那水晶呈现出无比灿烂的颜色来，是外面能买到的天然水晶根本找不到的。也许正是从矿脉中开采出来的水晶欠缺那种华贵感，水晶才一直是一种相对很便宜的饰品，难以登得大雅之堂。
他回头吩咐碧桃：“取来。”
碧桃瞪了他一眼，然而非常听话地离开了，转眼就从地下室搬出了陆明丢在机器残骸边上的一堆透镜，摆在女孩面前的桌子上。
女孩轻轻捂住嘴巴：“哇！”
经过了陆明的各种程序改进，呈现在桌子上的水晶透镜，已经是不折不扣的宝物模样。
原本不温不火的粉红色、黄色、蓝色，被陆明加大了好几倍金属剂量之后，颜色光艳刺目得耀眼，而且，有一些还呈现出华丽的波纹。
其实那波纹是他复制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材料，一不小心出现的瑕疵，但是意外地发现这样好像光泽更迷人，便有意做了很多出来。
要是把这些摆在那孙老头的面前，他估计会当场激动得挂掉。
出于仁慈，还是别刺激他了。
“我出二百两。”女孩下了一会决心，满脸为难地说道。
陆明原本不忍心也不太好意思抬价，但是一听这个数字，顿时觉得这姑娘也太小气，他的原本估价至少也得五百两。
他微笑，摇摇头：“姑娘可是认真的？”
女孩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里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公子想必没有与我们做过生意。我们不用白银，用黄金。所以，二百两黄金，可够了？我自信没有能出价更高的了，公子，你可以想想。”
陆明努力控制住自己眼睛里的星星。
巨款啊……
而且真是得来好容易啊……
只是瀑布边上的那一片沙滩，竟然变成了真金白银……
还抬什么价！他一敲桌子：“成交！”
“爽快。”女孩回头命令其中一个家丁：“搬来。”
家丁跑出去，然后带着另外两个家丁进来，抬着一个箱子放在陆明面前，当场打开了盖子。
金光闪闪迷得陆明差点眼花。之前他虽然靠卖小发明赚了很多，但是毕竟没有搞过黄金理财，很少见过这么纯粹的黄金。
一瞬间他有点理解了工作狂和守财奴的心理，这东西确实有让人痴迷和发疯的力量。他看了看自己昨天晚上用砂子弄出来的宝石，不由得头晕目眩。
女孩轻轻叹口气：“我可是孤注一掷了。公子，我猜您不会愿意告诉我，但我还想一问，公子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世上从没见过的绝品水晶料？”
陆明微笑：“的确无可奉告，而且，也不必告诉您了，因为我手中的这些，已经是那里仅剩的，即便告诉姑娘你，也是找不到的了。”
碧桃瞪大了眼睛。
女孩的眼睛里也满是不相信，但她还是说道：“虽然遗憾，但是，感谢公子相让，后会有期。”
她带着随从姗姗地出了门，随后传来车轮辚辚的声音，走远了。
陆明看看盯着那些黄金已经愣住的来宝：“别看了，快搬走藏起来啊！”
碧桃迫不及待，冲口而出：“那些水晶不是你做的吗？怎么能再也找不到了？继续卖给她多好啊！”
陆明摇摇头：“我卖给她的那种还是少做的好，做多了就不值钱了。”
而且，如果他像卖白菜一样的卖这些稀世珍品，就算不被贼惦记，也难免被官府惦记，被藏在暗中的人惦记，那就太危险了。
何况这二百黄金，已经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支出之用。
他略微有点在意那女孩的表现和她“孤注一掷”那句话，感觉似乎有点隐情，但是碧桃笑吟吟地备好了午饭，他立刻把那女孩忘到了脑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