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自然是欧阳清霜,她看到李保的手下如此厉害,她心中自然而然的发出了欢呼,不过这个欢呼对于吐蕃众人却甚是刺耳。
李保看向这个吐谷浑的族长夫人如此配合,他不禁对着欧阳清霜笑了一笑,然后对着在场众人道:“哈哈,易三郎你做的不错,嗯,孤要好好奖赏你。”
易无极喘匀了气对着李保道:“多谢大王,这位吐蕃的勇士确实力气很大,身体也很强壮,某能取胜只是一时的侥幸。”
顿珠白吉看着易无极如此谦虚,他的脸上没了方才那样窘迫。但是他还是输了,既然输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顿珠白吉一脸颓唐的退到了一边,欧松赞普看着场中众人,他脸上的不快很是明显。
但是作为一个王者欧松还是有点担当的,他站起身来,对着李保拱手道:“贵属技艺高超,某等吐蕃勇士技不如人,某愿赌服输,还请这位勇士收下这张弓。”
欧松赞普话音一落,自由仆从捧了那张宝弓送到了易无极跟前,易无极看着吐蕃人手上的宝弓,他哈哈笑道:“今日能赢纯属侥幸,某乃是一粗人,可用不了这等宝弓,▲】,不若某借花献佛把此弓献与大王吧。”
李保看着那个吐蕃人眼中的宝弓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名,他也嘻嘻一笑道:“这等宝物与我实在是浪费了,不若你们中有谁想要的就说一下,咱们现场拍卖一下,谁出的高就给谁如何?”
李保话音一落,不止是吐蕃人就连吐谷浑人都坐不住了。这个唐人的王爷怎得如此嚣张,这张弓欧松赞普已经说过了是他父王的遗物,他今日打赌输了愿赌服输,而唐人的王爷居然把先王的遗物如此对待,谁能忍受的得了?
不过李保却不顾这里如沸的物议,他拿着手铳对着堂中众人喊道:“你们谁敢不服?”
斜睨着眼的李保此时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地痞,他摇头晃脑的继续喊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今日太过狂妄,不像是来谈判,而是来惹事的吧。你们这样想也是对的,因为我今日来是告诉你们,今日不同往日了,吐蕃不行了。你们若还是浑浑噩噩的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欧松赞普你的人马地盘迟早会被永丹赞普的人马吞并掉。”
李保的话仿似利剑直指欧松赞普的内心深处,他整日里想的念的就是回到逻些城(拉萨)亲手杀掉永丹那个混账。但是他的人马少地盘更小。所以他得知吐谷浑人的幕后金主乃是一个唐人的宗室时,他立刻想到了借助外力。
但是这个唐人的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点都不清楚,这两日同李保初次结交后,他以为李保只是个温和的贵公子,可是他错了,这个李唐的宗室王爷,骨子里居然如此粗鲁。
正当欧松赞普不知所措之时,达娃暮末却表现出了一个识得大体懂得权衡的贤德女子的担当,她拉了拉慌乱的欧松赞普,然后她对着堂中的吐蕃众人道:“赞普要和贵客有要事要商议了,你们都退下吧。”
吐蕃众听了王后的吩咐,立刻识趣的依言退下了,剩下的这是李保这方的人,还有欧松赞普夫妇还有他的三个儿子。
李保看了看欧松赞普的几个儿子,他们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但是他们自从到了这堂中却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看来末代的吐蕃王族们也是成了泯然众人的平凡人,他们早没了吐蕃先祖们的英烈和锐气。
李保对着身后的从者点了点头一挥手,易无极就带着随从们也退了出去。
就这样刚才还济济一堂的象雄王宫大堂,如今只剩下吐蕃欧松赞普一家五口,李保连带着阏利隆可汗夫妇总共八人了。
李保看着在场的众人道:“现在咱们总算可以直言不讳了,趁着如今没有外人孤想问问赞普,你让阏利隆可汗找孤来,都准备了什么条件?”
欧松赞普一看李保如此直接,他有点猝不及防,可是他准备好的条件若是这样说出来,又让他觉得自己太过丢份,可是不说这局面待会就要陷入僵局了。
于是他转向了妻子,达娃暮末对着目光灼灼的李保淡然一笑,“吉王还请安坐,赞普通过可汗的途径联系大王,乃是因为赞普奴家一直都听闻大王乐于助人,且最善经营。是以赞普与奴家说过一些条件,奴家乃是一介妇人,对此也不太了解,不如奴家说上一说,大王且请听听,如何?”
“达娃暮末说的在理,孤就坐下来,听听暮末的条件吧。”李保说完,立刻一屁股坐在了矮榻上。
达娃暮末对着李保道:“这条件自然是大王为赞普提供武器装备还有各种新式武器,然后赞普给大王的商队牛羊马匹作为交换,并且大王的商队可以在赞普的属地里随意的经商。”
“哈哈……,笑死我了!”李保边说边笑,同时还不忘装作抹眼泪的样子,这是再告诉众人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当然在场众人没人嫌弃吐槽他做作的表演,欧松赞普和三个王子都对李保的放肆大笑怒目而视。
李保也不在乎他们的反应,他笑够了,然后对着达娃暮末道:“这就是赞普和暮末提供给孤的条件?这也太他妈的扯淡了!你们以为孤的商队跑到你们这种穷困落后的地方只是为了做生意?你们这里有什么生意可做?马匹牛羊,孤直接找阏利隆可汗谈了,又何必冒着送命的危险前来和你们见面?”
“那大王意欲何为?”欧松赞普迟疑问道。
“孤想干嘛?你说呢?”
欧松赞普看着此时的李保,直觉的方才看着俊朗帅气的少年贵族,此刻仿佛成了地狱中来到噬魂恶魔,此刻他的表情十分狰狞。
“哈哈,大王在说笑了,欧松赞普和暮末还有王子们不要害怕,咱们吉王此次来到象雄,乃是想和赞普好好合作一下。不知道赞普能不能答应呢?”
“合作,怎么合作?”欧松赞普接口问道。
“说到这个合作嘛,那很简单了。”阏利隆可汗搓着两手,眼中放着豪光,这样子看在李保眼中,像极了后世骗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蜀黍。
不过这个时候,必须需要阏利隆可汗去扮演红脸,不然真不好唱这出双簧。
阏利隆可汗转过身来对着欧阳清霜道:“夫人把咱们的地图拿过来。”欧阳清霜依言从身旁的盒子中拿出一份地图来,递给了阏利隆可汗。
阏利隆打开了地图,然后手指指着地图对着欧松赞普一家道:“诸位请看,咱们吉王爷还有某在来之前曾计划到南诏和天竺等地进行攻略。所以某等的军队势必要借道吐蕃境内,还有咱们的在经过吐蕃境内之时,大军的给养还有沿途的警戒前哨都需要贵部提供协助,另外某等目前的军力有些不足,也需要贵部给咱们提供一些兵力……”
“不可能!”欧松可汗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的,“你们这是要灭亡我吐蕃?还要某做那丧权辱国的亡国之君?”
“呵呵,赞普这话说的,就没法再谈了。赞普真以为咱们辛辛苦苦过来玩命只是白白提供帮助而不希望回报?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有付出才有回报。”
阏利隆可汗一嘴的大道理,对着欧松赞普侃侃而谈,他口中的这些“道理”自然来自李保的教授。
欧松可汗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李保和阏利隆他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个情形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当了几十年的王者,每天面对着臣下和身边人的卑躬屈膝,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说一不二,发号施令的日子,可是今天自己却被人当作奴隶在使唤。他想拒绝,可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强势的唐人和吐谷浑人面前他丧失了说不的勇气。
就在欧松窘迫难耐不知如何做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出声道:“父王别怕,有孩儿保护你,这两个人都是坏人,咱们不用答应他们,只要唤进侍卫把他们杀掉就行了。”
说话的是欧松赞普最小的儿子,他叫贝科尔赞,他是用吐蕃语说的,李保听不懂,但是阏利隆还有欧阳清霜都听得懂。他们两人听到这里,面上一急。己方众人都在吐蕃人的地盘里。他们若真是把自己等人捉住了,那己方该如何做?
李保听不懂吐蕃话,眼睛却没有吓,他看到阏利隆夫妇都变了脸色。他知道这个小王子肯定是说了什么话,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时候最坏的结果就是吐蕃人把他们抓起来杀掉,不过他知道欧松赞普不会这么愚蠢。因为他是欧松唯一的希望,唯一能够帮助他复国的希望。
复国是他心里的执念,也是他一辈子的的使命,作为一个从小就被灌输你是正统嫡子而逻些城内永丹是谋逆者,你要平定叛乱收复逻些城。
当他知道李保能够帮助吐谷浑人复族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执念就已经指引着他去寻觅李保了。所以他对着众人道:“不管你们怎么想,孤所提供的条件都是最优越的,而且孤的手上有着足够帮助你复国的绝对力量。只要有了孤的帮助,届时赞普你就是吐蕃史上最为英明睿智的绝代赞普,你的功业可以直追松赞干布,青史留名啊,想想吧,欧松赞普。
如果你不信的话,想想孤手中的这支手铳吧,这支小小的手铳一次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若是把这个手铳放大十倍百倍,一次能要多少人的命?”
李保的话仿似一个引诱人犯罪的恶魔,欧松赞普听得开始动心了。
“父王不要相信这个邪恶嗜杀的恶魔,他要怂恿您去屠杀吐蕃人,他想要咱们发起战争。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贝科尔赞又开口道,这次他没有用吐蕃语,而是用了汉话。
“哈哈,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战争是什么?正义邪恶吗?哈哈,战争没有对错也没有属性,它只是一个集团利用手段消灭分歧者的途径,最终的历史对错统统都由胜利者来随意书写。”
欧松赞普听到李保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仿似射进了一道明光,让他晦涩绝望的心门最终得以打开。他看着坚毅绝决的李保,长身而起,对着李保道:“吉王说的对,某愿意答应你们的任何条件,但是你们一定要帮我除掉永丹那个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