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月冷眸扫过,“小娘子别乱叫!我娘只生了我和我栖云姐姐两人,我可不知道我娘什么时候还给我生过一个二姐!”说完,还瞪了楚爹楚令瑾一眼。2
面上竟是露出十分埋怨的神情。
小娘子?!
傅云杉挑眉,她若没记错的话,这个时空做这个称呼的一般只有青楼里的姑娘吧?!
这个秋绫唤楚外公楚外婆父亲母亲,二姨又不认同!……该不会是……
傅云杉顺着楚二姨的视线看向楚外公,眼睛顿时一睁!
楚外公的庶女!
楚令瑾脸色难看,看着女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和两个儿媳一副发现公公偷腥的尴尬表情,又羞又愧,嘴张了几次,长长的叹了口气。楚外婆那边已淡着神色看了秋绫,“起来吧,刚才多亏你出声帮了我们,否则这一大家子人怕没个团圆了。”
神态雍容,气质优雅,发丝虽有些凌乱,却丝毫掩不住那一身主母范儿!
楚秋绫微微一怔,面上笑的越发妖媚,“女儿怎能弃父亲母亲和兄长妹妹侄子侄女不顾,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父亲,您说女儿说的可有道理?”
“咳……”楚外公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双手负着,看了楚秋绫一眼,“是父亲亏欠了你!你……同我们一起进京吧,等安顿下来,父亲再帮你寻一门亲事。”
楚秋绫再次福身,面色染了几分凄苦,“娘早年弃女儿而去,女儿现在只剩父亲母亲这么些亲人了!女儿不求旁的,女儿只求日夜侍奉在父亲母亲身侧,安稳度日!以色侍人的日子……女儿再不想经历了!”话落,双眸已凝聚了大大的泪珠,悬而不落,趁着白若梨花的肌肤,看上去很是惹人垂怜。
楚令瑾叹了一口气,“你有心了,父亲母亲不用你照顾,父亲会帮你寻一门好亲事,绝不会再放你不管的!”
“父亲!”楚秋绫悬挂在睫毛处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好一副梨花落泪的美人图。
不管她出自什么目的说出的这番话,但她开口劝住了山贼头子大开杀戒救了这大群人性命是事实!
傅云杉凝眸多打量了几眼,那楚秋绫立刻警觉的回过头看她,笑着问,“这位小姑娘是?”
反应真是敏捷!
楚二姨一眼瞪过来,“与你何干!”
楚秋绫委屈的退了一步,站到楚令瑾身旁,楚令瑾出声,“栖月,她是你二姐!”
“父亲记错了!我只有一个大姐!从来没有二姐!”楚栖月倔强的嗤笑过去,伸手拉了傅云杉转身就走,“杉儿,咱们走!”
傅云杉记忆中,楚栖月对楚外公崇拜敬仰,喊爹的亲热劲儿比喊娘还要多,如今竟喊出这么疏离的父亲二字?!
傅云杉心里惊讶,去看楚外公时,发现楚外公脸色如雪一般唰的一下全白了!身子还微不可察的踉跄了下,他身旁的楚外婆察觉到丈夫的异状想伸手却被另一侧的楚秋绫抢了先,“父亲,父亲!您没事吧?”
楚外婆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楚令瑾笑着摇了摇头,“父亲没事。”
那边,白蔹已经将所有马赶出了草丛,楚栖月一瞧见身材高大的马匹,二话不说就抢了一匹,翻身上了马,傅云杉一惊,“二姨!”
“杉儿,跟二姨走!”她的亲外甥女凭什么叫一个青楼的姐们儿做二姨!她几个侄女外甥女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她说不认就不认!
傅云杉被她伸手一拉,稳稳坐在了她的身前!
楚大舅闻声望过来,正扶着楚二舅的手立刻松了,跑前几步就要去拦,“栖月,你快下来!你从未学过骑射怎能……”话未说完,就被楚栖月一声“驾”打断,马匹擦着他的身侧飞驰电闪一般掠过!
“栖月!”楚外婆惊慌唤女儿,“小心……”
楚外公脸上的焦灼担忧顿现,楚秋绫看了眼马飞驰的方向,聪明的没有出声。
“三姑娘!”冬青大惊失色,三姑娘也不会骑马啊!“你们留下保护大公子他们!”
话落,身形一闪,已是上了马,朝前疾驰而去!
司命双眸一冷,黑袍一撩,抢过另一匹马飞身上去,朝前追去。
十几个黑衣人见状,迅速的抢过马追了上去。
青阁看着司命飞扬的黑袍和毫不吝啬的抽鞭动作,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傅思宗在旁边道,“青阁,你也追上去看看,小心别让三姑娘受伤!”
青阁诧异的回望傅思宗,傅思宗神色淡淡,仿佛只是吩咐下人去办事一般随意,不由收了心思,小心翼翼道,“是,奴婢这就去。”
就在此时,山头突然着起火来,冲天的火光只在刹那就红了山下众人的眼!
楚秋绫脸色雪白,山上二百多人!这么大的火居然没发出半点声响,是谁……是谁下的手?!
她强装镇定一一扫过面前的人,她到时这些人都已经等在山脚,很明显不是他们做的?那……就是刚才离去的那些黑衣人!
她脑海中突然映出司命临走时撩起翻飞的玄色长袍和那一张清冷孤绝的容颜。
傅思宗扶了楚外婆、四伯娘和几个妹妹上了其中一辆马车,扶着楚外公楚二舅他们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两个舅妈望着最后一辆马车互相看了眼,笑,“我们去跟娘挤一挤。”
抛了楚秋绫就挤了上去。
楚秋绫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的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傅思宗看着,等她上了车,立刻吩咐扬鞭启程!
另一边,楚栖月不管不顾的带着傅云杉飞驰而去,不过两公里她就后悔了,将傅云杉往怀中拢了拢,“杉儿,怕不怕?”
“不怕!有二姨在呢!”傅云杉很是狗腿的笑道。
楚栖月噗嗤笑出声,“鬼丫头,就知道说好话哄二姨开心。”
“那是,您可是我嫡嫡亲的二姨!”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那样莫名出来的二姨她是不会认的!
楚栖月服帖的叹了口气,抓着马缰绳,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是贴心,难怪大姐喜欢你到心窝里去了。”
司命追上来,看出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在说话,马儿安稳的很,便没有上前,只远远的跟着。
傅云杉嘻嘻的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渐渐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硕大的南门正缓缓拉开!楚栖月才想起二人在马上,脸色就开始变了,“杉儿,二姨不会骑马!”
“二姨的马术蛮好的!”骑的这般又快又稳,还能护着她跟她聊天,这功夫可不是几个人能有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楚栖月的眼皮突然扑打扑打连跳了好几下,再睁眼就瞧见前面到了城门口,门外的人正外城里走,她的眼睛立时就瞪大了!抓缰绳的手猛烈抖动了几下!
傅云杉发现异常,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和熙攘的人群,心口立刻噗通噗通狂跳了起来,却还得假装镇定,“二姨,别慌,慢慢收紧缰绳,让马停下来……”
“不!不行,它……它不听话了!”楚栖月声音里有着不自觉的低颤,下意识的双腿夹紧了马腹,马嘶叫一声朝前冲去,人群发出数声惊叫,仓惶着往旁边躲去。
“快躲开!这马疯了!”楚栖月声音颤抖,看着前面的人群拼命招呼。
傅云杉伸手从腰间扯下赤练,看准了周边地形,准备瞅准时机带着楚栖月飞离出去,马没惊,身上没了人,自然不会再拼命奔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掠过一道黑红相间的身影,带着金属噼啪交错的声响从二人头顶飞过,落在疾驰的马前!
楚栖月高声喝,“找死啊!还不闪开!”
那人一怔,挑了挑眉,喉间发出低沉的笑声,看到马扬蹄踏过来,身子一晃,溜到马匹侧面,伸手握住缰绳,电光火石间飞身上了马,稳稳坐在楚栖月身后,强健有力的臂膀将两人牢牢护在怀中,手握住楚栖月颤抖的双手,低声道,“不要夹马的腹部,放轻松,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放你娘的狗屁!你算哪颗葱让我放心交给你?我外甥女聪明伶俐的脑袋要是保不住了,你来负责?!滚!哪远滚哪去!”楚栖月丝毫不领情!
傅云杉错愕的仰头去看自家二姨,二姨温婉柔美,漂亮大方。她可从来没见二姨这么粗鲁过!
那人哈哈大笑,握紧了楚栖月的手,“你这婆娘,老子喜欢!抓紧,用力!”说着,越过楚栖月勒住了缰绳,长啸一声,“吁……”
那马嘶鸣一声,放慢了脚步,没多会儿,就完全停了下来!
楚栖月一脸苍白,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瘫在身后男人怀中,那男人眸色动了几动,眼看着马停下来也不急着下马!
傅云杉也是吓的够呛!幸好没踩伤人,幸好二姨也没事!
“卫将军!卫将……呃……”身后传来呼唤声,男人皱了皱眉,很不高兴的回头瞪了一眼,声音戛然而止!
可惜怀里的两个美人儿都反应了过来,楚栖月察觉自己靠在身后男人怀里,立刻挺直了脊背,拥着怀中的外甥女,“杉儿,你没事吧?”
“没事,二姨没事吧?”傅云杉摇头。
楚栖月长长的松了口气,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说完,眼刀往后扫去,“喂,还不放我们下去?”
那人眉头一挑,双眸闪着浓重的兴味,哈哈笑了两声,纵身下了马,伸出手去接楚栖月,“来,把手给我!”
楚栖月下意识伸出了手,待那男人握住了才慢半拍的想收回来,男人哪里会放,胳膊使力将她从马上拽了下来,楚栖月一声惊呼,待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在男人怀中,双手吊在男人脖子上,男人的双手则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抱着她的腿!
而四周围满了身着铠甲的士兵,个个瞪大了眸子瞧着二人!
楚栖月羞的耳朵都红了,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放我下来!”
“我叫卫朗,你叫什么?”一副不说不松手的痞子模样!
楚栖月恨声,“没瞧见本姑娘已经嫁人了吗?!流氓!”
男人神色一愣,去瞧她的发型,来时为方便,楚栖月梳的的确是已婚妇女的发型,卫朗脸色一正,立刻松手将她放下,抱拳赔礼,“这位夫人,是本将唐突了,告辞!走!”
话落,转身离去,一众将士惊异莫名的转身跑步跟上。
傅云杉早已翻身下了马,见状凑了过来,“二姨,你已经和离了!”
二姨才貌俱佳,温婉贤惠,应该有段好姻缘的!刚才那人……她看得出他看二姨时眼神很真,是真心喜欢二姨的!
楚栖月看着卫朗毫不纠缠就离去的身影,嘴角泛了丝笑,回看外甥女,“傻丫头,二姨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再说,二姨还要帮你守着铺子给你赚嫁妆银子呢!”
傅云杉知道她在打哈哈,又不敢逼她太紧,决定等打听清楚那卫朗的家庭情况,再做定夺!
身后司命风一般掠过来,看到傅云杉安然无恙后,唇角漾开一抹笑,傅云杉迎上,笑道,“还是坐你的马安全,我以后可不敢坐二姨的马了!”
楚栖月一怔,笑了出来,“你放心,下次二姨一定真学会了骑马来带你!”
司命早先救过楚栖月,算来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两人间也不陌生,她笑着对司命开玩笑,“我可不敢骑了,太吓人了!”
“二姨想学,有空我教你。”声音里带着丝笑意。
楚栖月惊讶的挑了挑眉,看了傅云杉一眼,笑,“好!你可得负责把我教会,否则下次带着杉儿出来再遇到这种事……”
“我跟二姨一起学!”傅云杉抬手跨了楚栖月的胳膊,“现在,咱们是找个能雇马车的地方坐马车颠颠的回家呢还是骑马……”
“三姑娘!”身后,冬青大叫着轻功掠了过来,看到她无事,惨白的脸才稍稍有了些血色,娇嗔道,“可吓死我了。”
傅云杉笑的调皮,“放心放心,二姨的马术还是很好的!”伸手掏了帕子给冬青去擦拭额头的汗,冬青笑嘻嘻的躲闪着给楚栖月行礼。
看出两人的亲近,楚栖月退了手腕的一个掐丝镯子套上去,“辛苦冬青姑娘了。”
冬青忙推,道受不起,傅云杉亲接了帮她带上,“你确实辛苦了,二姨有钱着呢,不要白不要!”
“鬼丫头!”楚栖月点着外甥女的额头笑。
不远处,傅思宗身后跟着几辆马车朝他们驶来。
……
回到别院时,一家人都等在大厅,香叶不停的往外探头,傅明礼来回踱步,楚氏攥着衣角,神色焦灼。
等院门响起小厮的笑声,“大公子,三姑娘,你们可回来了。老爷夫人和大姑娘等了一晚上!”
香叶一溜烟的跑进大厅,“老爷、夫人、大姑娘,大公子和三姑娘回来了!”
楚氏拎起裙摆就走了出去,傅明礼紧跟在后,傅剪秋吩咐了奶妈,带着弟妹也出了大厅。
“娘!”楚氏声音哽咽,看着发丝凌乱的母亲,眼圈都红了,“您还好吗?”
楚外婆拍了拍女儿的手,“娘没事,就是你二哥和二嫂受了伤,你快找地方让他们休息一下。”
“舅爷舅夫人这边请,老爷夫人一早就收拾好了院子等你们来!”顾淮扬笑着招了小厮扶着楚二舅和楚二舅夫人去院子休息,傅云杉朝司命看了眼,司命会意,“你放心招呼其他人,我跟去看看。”
傅云杉朝他笑了笑,司命转身,眸中漾开一抹暖色。
“娘,爹呢?”楚氏看不到楚令瑾,问道。
楚外婆的身子微微一僵,楚外公已从另一辆车上走了下来,身边跟了个嫩黄色绣牡丹上衣,金丝绣牡丹烟纱裙的二十多岁妙丽女子,楚氏一怔,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娘,爹他纳妾了?”
楚外婆愕然的看着女儿。
楚外公的脸瞬间黑了!“胡说什么!这是你二妹秋绫!”
傅云杉垂眸咳了两声,差点没憋出内伤,她的娘亲啊,咳咳……
“二妹秋绫?”楚氏刚因误会升起的一丝尴尬被这女子的身份惊住,楚秋绫笑着上前施礼,“大姐……”
楚氏身子极快的躲了开,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道,“香叶,带这位夫人去客房!”
香叶点头,抬了手,指了道,“夫人请!”
楚秋绫笑着给楚外公楚外婆过了礼,跟着丫头离去。
楚氏却再不看楚外公一眼,扶着楚外婆往里走,“娘,我带你去看院子,院子不是很大,不过里面的摆设都是我亲手安排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楚外婆笑着说好,楚二姨与楚外公擦肩而过,一左一右挽着楚外婆的胳膊走了。
傅明礼笑着请楚大舅和一脸颓色的楚外公去大厅聊天,楚外公叹了口气一起去了。
许长清和顾淮扬因还有店里生意要处理,随意吃了点早饭就套车去了荟萃馆和挽玉阁。
傅桔梗抱着何氏哭的止不住声,一家四口眼睛都是红的,傅云杉看的好笑,着了丫头带他们去早先安排好的院子,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说话,又陪着大舅妈和几个表哥表姐去给他们准备的院子,直忙活一个多时辰,才有时间坐下吃早饭。
“外婆他们那边送早饭过去了吗?”
冬青盛了碗汤递给她,“姑娘放心,我一回来就跟玉婶说了,这会儿保准各院子都送了。”
吃过饭,好好睡了一觉,起来又是吃饭,傅云杉念叨下午一定要去练武场消食,却被有事而来的楼重和卫九打破!
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地图,傅云杉诧异十分,指着辽东府的地方,困惑道,“你说这里温度常年一样?只穿薄衫即可?”
“从户部找出的资料上是这么说的,资料上还说冬季温暖,全年暖若应天夏日,无霜冻,昼夜温差大……”楼重抬眸看了她一眼,“可有哪里不妥?”
傅云杉皱眉,垂眸看着地图,脑中快速运转着,她记得中国的最南方海南就是这种气候,海南长夏无冬,年平均气温22到27摄氏度,光照足,日常光合作用更是比内地好上很多,且最关键的是那里温差大,全年无霜冻,冬季温暖,稻可三熟啊!
如果辽东真是这样的气候,那辽东府八镇一县的老百姓就不用担心没有粮食吃了,一年三熟的稻谷不仅能满足他们的吃食还能结余出来,运到天启各地,财源滚滚来啊!
是谁那么脑残说这块地方一年只能种一次粮食的,脑袋绝对被驴踢了!
她要是能抓住辽东府这一产金地,啧啧……
楼重瞧着那丫头越睁越大的眼睛,那眸子里的光都能把地图烧出个洞来了,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发财门路了,这么高兴!
卫九皱着眉,毫不客气的推了推傅云杉,“想什么呢?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说正事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助这里的百姓捱过这没粮吃的一年?”
傅云杉吞了吞口水,摸了摸下巴,发现没有口水后,眯着眼朝楼重笑,很贼,“六殿下,我有个再好不过的法子,别说今年一年的粮食不愁,我敢保证,以后咱们整个天启都不用愁了!”
卫九黑了脸,是他问的好吗?敢不敢不要这样无视他的存在!
楼重挑眉,身子往后靠了靠,唇角勾出一道弧度,似笑非笑的看傅云杉,“你确定是天启不用愁了,而不是你的钱袋?”
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算是发现了,只要牵扯到金子银子,这丫头就会忘了平日多不待见他,腆着笑自己往他身边凑!
不过,他喜欢!哈哈!
傅云杉嘻嘻笑,毫不介意的绕过桌子端了茶送到楼重唇边,“互惠互利嘛!我这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要个几十年的使用权不是什么大事吧?”
果然!
“生命危险?”楼重蹙眉,绝美的五官漾开谨慎之色,刚因作弄她而兴起成就感瞬间消失,“丫头,你想做什么?”
傅云杉兴致勃勃,“朝廷过段时间不是要向辽东运送赈灾粮吗?我跟着一起去,等我确定辽东府的气候温度土地情况,说不定就能知道那里适不适合种……”
“不行!”楼重脸色沉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拒绝!
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辽东府现在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都不为过!她居然想亲去查探,简直……
“为什么?”傅云杉脸上的笑收了,一脸郑重,“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说不定天启其他地方也有着这样的错误观念!如果能解决了……”
“你想要好处我帮你争取,辽东府你不能去!”如玉的容颜凝着霜,丝毫不给傅云杉继续说服自己的机会。
傅云杉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楼重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过听到他说他为自己争取好处,眼神也变了!
“楼重!我不是你的下人!我虽然想从这件事中得到一些好处,但我凭借自己的本事吃饭挣钱,不需要靠你帮我争取!”
“你……”
“你什么你!我明日就进宫去求皇上,看这天启是你说话管用还是皇上说话有用!”她也恼了,以为自己身份高贵就了不起了是吧?!
有本事你别喜欢我!喜欢我就要按照我的思路走!
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脑子里想了什么,傅云杉心头刚升起的怒火噗一下熄灭了,瞪大眼睛去跟楼重对视!
冬青吓坏了,想上前去劝自家姑娘,却被常寺扯着,动弹不得,只好不停的拿眼刀子刺他,常寺眨着眼睛看戏!
卫九张着嘴巴,显然不敢相信这小丫头居然敢跟自己六哥呛声!还很霸气侧漏的模样!
楼重被她气笑了!
他不过说一句不让她去,她就如炸了毛的老虎一般气鼓鼓的瞪自己,黑白分明的星眸,微微合扇的鼻翼,抿的紧紧的红唇,红扑扑鼓起的脸颊,那般俏丽无双,明亮动人!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楼重哈哈大笑!
凤眸深邃,薄唇轻启,妖魅的容颜映着大红的锦袍晕染开倾国倾城的绝世画张,让傅云杉心口呼吸一窒,视线里瞬间只映进他一人!
“好了,你想去就去!不过,要听我的话!你若能答应我自去帮你求了圣旨,你若不答应……”他凤眸含笑,亮闪闪的看着她,唇角痞痞一笑,“我也自有法子让父皇挡了你!”
“你……”
“你什么你?答应就点头,不答应就摇头!”
傅云杉忙点头!
楼重抬手揉了揉她的乌发,嘴里嘟囔了一句,“这脾气……继续保持才好!”
卫九瞠目结舌!
他的六哥什么时候这么没节操了!被一个女娃子威胁两句就投降了?
辽东府那是什么地方?有可能染了瘟疫的大墓场,他怎么敢陪着她去闹!
傅云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拨开他的手,视线重新回到地图上,不过眨眼睛就兴高采烈的指着地图道,“到时候我们带点其他地方的水果和蔬菜,到海南……辽东府去种个试试,我有三分的把握能把辽东变成天启人人向往的富庶之地!”
“六哥,你不能去!要去我陪她去!我懂医术……”
“三分?有三分你就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不怕闪了舌头?”楼重懒懒的坐回椅子上,眉目如画,嘴角上扬。
傅云杉瞥了他一眼,“等到了地方我就有十分的把握了!”
两个人竟直接无视了卫九!
卫九瞪大了眼,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冬青和常寺在一旁扭过头笑,肩膀一抽一抽,险些憋出内伤。
送楼重和卫九离开,路上碰到给楚外婆请安的楚秋绫,傅云杉蹙眉看了眼她身旁的小丫头,丫头撇着嘴,“三姑娘,奴婢说了家里有贵客不能惊扰,这位夫人非要出来给楚老夫人请安!”
“杉儿……我能这样叫你吗?”楚秋绫笑的清雅,一袭锦白长裙只在腰间挂了青翠欲滴的玲珑佩,换了翠绿的腰带,裙摆边勾了青色的叶子,看上去极其素净,配着她如水的双眸,白皙柔嫩的漂亮脸蛋,说实话,确实很养眼!
傅云杉不置可否,冬青在一旁笑着,“夫人远来是客,还是称呼我家姑娘一声傅姑娘的好!”
楚秋绫脸上的笑一窒,似尴尬的看了眼傅云杉身旁的两个俊朗男子,看见楼重时,眼睛微不可察的亮了亮,楼重蹙眉,冬青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上前挡住她的视线,“夫人不是要去给楚老夫人请安吗?绿荷,还不带夫人去。”
“是,冬青姐!”绿荷拉了她的衣服,“夫人,这边请!”
“秋绫,杉儿!”不远处,突然有人出声唤二人,傅云杉寻声看去,正是自己的外祖父楚令瑾!
楚秋绫强装一副笑颜,福身下去,“父亲。”
“外祖父!”傅云杉笑。
楚令瑾一怔,看傅云杉,“杉儿,你怎么能让丫头这么跟你二姨说话?”
“二姨?二姨来了吗?”傅云杉探过楚令瑾身后,笑着道,“外祖父定是记错了,我二姨为外祖父外祖母担惊受怕了一路,此刻定在屋内休息呢!我送了贵客出门就去看她。外祖父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吗?”
楚令瑾被她的话堵的死死的!
想说楚秋绫是她二姨,傅云杉已指明了自己身边有贵客在,他若开口就丢了她的人!
又想说楚栖月应该是三姨,傅云杉又说了她为自己担惊受怕一路,他不关心自己女儿身心有没有事却来关注这些闲的蛋疼的事儿!
真是……
傅明礼温雅谦厚,自家女儿温柔娴静,这丫头……究竟像谁?!
楼重瞬间就明白了,听着小丫头笑声中的讽刺,明哲保身的站到她后面,坑也不吭一个字!
卫九张口想说话,被他一个眼神定住,卫九撇了撇嘴,朝外走去。
楚令瑾瞧见就无奈的朝外孙女摆了摆手,傅云杉微福身,“送楚老爷子去找我爹!”话落,转身就走。
她不清楚楚令瑾为什么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这般包容,她只知道她认的是她辛辛苦苦救活的二姨,而不是一个莫名其妙从山贼窝里救回来的女人!
楚令瑾叹了口气,回过身,“秋绫……”
楚秋绫虚弱一笑,“秋绫无事,父亲不用担心。秋绫本是不洁之身,大姐愿意收留已是大恩,其余的,秋绫不敢奢望!”
绿荷垂头扁了扁嘴,抬头笑道,“夫人,楚老夫人怕这会儿正在休息,您身体也不大好,不如先回去休息吧!请安也不急在这一时。”
“去吧。你身子看着也弱,先去休息吧,你母亲那里,不需要什么规矩。”
楚秋绫退后一步,福了身,被丫头扶着转身回了院子。
送走二人,傅云杉转身去了书房,将需要准备的东西详细准备了,想把司命带上,又觉得老有风雨欲来的感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司命留在家里,她在,她心里也稍安稳一些!毕竟这院子里住的都是她的至亲,谁也不能少!
司命听了,看着她好半天才点头,“你让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不过,你一定要保证自己平安回来,否则……”他侧眸看了眼窗外那被风吹起的树叶,淡声道,“这里人是死是活我一概不管!”
傅云杉挑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了,放心好了,我还没帮我爹回去帝师府,没帮外婆和外公家找到翻身的证据,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司命嗯了一声,临走,将青阁留了下来,“你带着青阁和十九去,他们两个的功夫在索罗门无人能及其右!”
青阁一愣,看了司命一眼,垂下头。
十九闻声出现在室外,“是。”
“好好好!他们俩我一定带着!家里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和二姨一起跟你学骑马!”傅云杉笑语晏晏,司命心头一跳,眼中一片晶亮,抬手去摸傅云杉的头,傅云杉下意识躲了开,司命眼中的亮光就消失了,失落道,“好。”
青阁咬着唇飞快的瞥了眼傅云杉,傅云杉愕然,她平时被楼重摸惯了,从不会躲的,今日怎么……
不过这样也好,她喜欢司命,只限朋友,有些不必要的误会不造成的好!
皇宫
洪德帝一把将奏折摔到地毯上,瞪着不远处的笑脸,“你说你要去哪?”
“儿臣要随军车去辽东府赈灾!”楼重不急不缓瞟了眼洪德帝,颇有一种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耳背了的感觉!
洪德帝气喘起来,“不可能!”
“那算了!反正我只是跟你打声招呼,你不愿意让我随军,那我就自己去!反正我也会武,碰到什么陷阱啊、杀手啊、死士啊……应该还能应付!”话落,拂了袖子就要离去!
洪德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张口想唤住儿子,又觉得拉不下来脸面,连咳了好几声,杜成心领神会,忙上前拦住楼重,陪着笑,“六皇子,辽东府这般凶险,别人躲避不及,你上次不是也不愿意去的吗?这次……”
“我上次不想去,现在想去了!”楼重玩世不恭道。
洪德帝伸手抓了书桌上的玉玺扔了出去,杜成惊叫一声,飞身扑了过去,“哎呦,我的大主子小主子哎……”
好歹把玉玺紧紧抱在了怀里,至于砸的疼不疼……
杜成白着脸将玉玺放在书桌上,悄声道,“皇上,六皇子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心里有你才知会您一声,您要不答应他肯定会自己去,到时候身边还没人保护!您还不如答应了他……”
“不成!辽东太危险……”
“父皇当年在苗疆一战不是更为凶险,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楼重抬眸,看他,“身为皇子,若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谈何治理天下!”
“你……”洪德帝听他提起和锦屏的过往,脸色有几分缓和,再听他说出这样豪气万丈的话,眼眸不由湿润了三分,“你这臭小子,想去就去,说这些话哄骗我做什么!我是你爹还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
楼重挑了挑眉,“请父皇下旨让户部的人再准备一些各地的菜种,傅三姑娘说辽东府的土质稀罕,若能亲自验证,以后天启将受用无穷!不过,她有条件……”
洪德帝蹙眉,打断他的话,“傅三姑娘?傅云杉!她也要去?”
“父皇若能答应事成之后将辽东府的土地供她使用十年,她定还父皇一个富庶之地,一个足以养得起百万雄兵的税收重地!”楼重想着那丫头说这话时的豪气,眉眼轻柔的能拧出水来,连带说话的口吻也不像平时那般吊儿郎当,而是多了几分郑重。
洪德帝被他话中的巨大诱惑吸引,也顾不得继续追问下去,“可是真的?”
“自然!”楼重自信满满!
那丫头夸出去的海口从来没有落空过,不过,他略思索了下,道,“前提是那里的土和空气适合,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洪德帝那点刚被勾起来的胃口全被他这么一句话给破坏了,“她若能将辽东府变成一个富庶之地,一个足以养得起百万雄兵的税收重地,别说十年,二十年朕也给她!不过前提要说好,税必须要交!”
楼重挑眉,“我会转告她!父皇继续忙,儿臣告退。”
走出几步,低声道,“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洪德帝一怔,看着儿子的背影,好半响叹了一口气,坐下,眼圈通红,“这臭小子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真是跟……跟我一个样!”
“那可不,六皇子可是所有皇子里最像您的一个!”杜成笑着端了茶递过去。
洪德帝啜了两口,放下茶盏,“你去找人仔细查一查这丫头,重儿像我,一旦定了心就很难变!若那丫头有什么不轨企图,就……嗯?”
杜成心惊,面上却不敢露分毫,点了头,出去吩咐。
再回殿里,洪德帝已开始批阅奏折,眉眼也不抬道,“去萃玉宫一趟,跟玉妃说一声,朕想见见这个丫头,让她安排一下。”
杜成领命,正想出去,洪德帝停了笔,抬起头,“记得委婉一些,别让玉妃察觉到什么。去吧。”
杜成出门。
三日后,傅云杉应邀入宫,这次入三道宫门后并没有人拦车,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萃玉宫,白昕玥早早侯在了宫门前,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激动的上前牵了她。
一旁的小宫女叽叽喳喳说,“公主,这不合礼法!”
被如华狠瞪了一眼,才撅着嘴不吭声。
傅云杉笑着松开白昕玥的手,躬身福礼,“民女见过公主……”
“好了,咱们姐妹哪要这么多规矩!”白昕玥娇嗔,携了她的手往里走,眉眼清冷的扫了跟在身后的小宫女一下,小宫女刚喜悦的脸色一下白了,嗫嚅着再不敢出声。
二人走进去,如华才叹了口气,对那小宫女道,“你去歇几日,这段时间别出现在公主面前!”
“姑姑……”
她身旁的宫女拉了她,“你啊,公主疼你也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傅三姑娘与公主那是什么关系?!不只是妹妹还是救命恩人,公主对他们一家都好的不得了!公主自己都不在乎这些礼节,你在这中间凑什么热闹?!”
“可是,尊卑有别啊……”小宫女有些委屈,那宫女敲了她的头一下,“你个榆木疙瘩!再不改了这毛病,小心哪日公主不是瞪你,而是赶你走了!”
小宫女立时慌了,“那……那我以后不说就是。”
宫女摇了摇头,不再理她,抬脚去追如华。
白昕玥带着傅云杉去给玉妃请了安,拉她到自己房间说悄悄话,“前些日子找你来,你一直忙,今天怎么有空了?”
“荟萃馆与挽玉阁的生意极好,我忙着多跑几家供货商,又悄声打探京城一些有名的雕刻师,好累的!”傅云杉笑嘻嘻的摇着白昕玥的衣袖撒娇。
白昕玥嗔骂她,“家里又不缺那些银子,你这般忙碌是做什么?爹娘定是心疼的很了!家里人都好吗?”
“都好,不过爹娘最近可顾不上我了。”
白昕玥微怔,“爹娘怎么了?他们发生什么事……”
“不是爹娘,是外祖父和外祖母……”
“外祖母他们来了?”白昕玥一脸的惊喜,随即颓然道,“可惜我现在完全出不了宫,上次还是好不容易才求的母妃点头!要是能去给外祖父外祖母请个安就好了。”
傅云杉笑,将一行人在清风山发生的事说了,最后叹气道,“外祖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把那女人带回家了!不让她住显得没人情味,让她留着……总觉得别扭!”
“这样的事虽不光彩,但毕竟也不是她自己的本意,看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态度吧,咱们做晚辈的,听着就是了。”白昕玥拍了拍她的手,随即想到什么,悄悄凑到傅云杉耳边问,“那个……你大哥他最近在准备考试了吗?”
“是啊,大哥最近都起的很早,一边练武,一边跟爹和祖父学习文章,很是辛苦!”傅云杉笑着说完,才突然意识到,二姐刚才说是:“你大哥……”
她霍然侧眸去看她,白昕玥眼神飘忽,脸颊莫名的红了,傅云杉心里一动,抱了她的胳膊笑眯眯道,“娘说等哥考完试,不管中不中状元,都要开始相看人家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嫁给大哥!二姐,你有没有认识的姑娘……”
“相、相看……”白昕玥的脸色发白,手不自觉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神色不定的应付了两句,似下了决心一般咬了唇,猛地起身,亏的傅云杉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微松了手才没被她甩出去!
“杉儿,你……你等等!”白昕玥从梳妆匣子底部取出一个绣了折桂枝的荷包,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傅云杉,手中的荷包被她攥的紧紧的,傅云杉笑着故意打岔道,“二姐,这是绣给我的吗?真好看!二姐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可是……我是女孩子,折桂枝不应该是……”
“是……是送给你大哥的!”白昕玥吸了气,一口气说完,将荷包塞到傅云杉手里,“你帮我转交给他,就说……就说……”
傅云杉笑着看白昕玥手足无措,俏脸绯红的样子。
“说什么?”
白昕玥眼睛一闭,“就说他那天在练武场说的话,我想过了,我……”答应!
“启禀公主,皇上驾到,听闻傅三姑娘在娘娘这里,想见她一面。”门外,如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迫,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傅云杉蹙眉,在楼重将消息传递给自己的时候,她就猜到洪德帝一定会在去辽东府之前召见自己,却没想到他会借玉妃娘娘和二姐的名头来见自己。
白昕玥看了一眼门外,声音婉约,波澜不惊,“知道了,傅三姑娘的衣服不甚被茶水湿了,本宫帮她找件衣服,换了就去,请父皇稍坐。”
“奴婢进来伺候……”如华道。
白昕玥不怒而威,“不用,你去回父皇一声!”
如华在外,无奈应了声,“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父皇找你来定是问你辽东府的事,你可有了对策?”白昕玥一边将她拉坐在床上,一边翻了衣柜去找衣服。
傅云杉起身,“皇上是怪我自己去寻死还拉了他的宝贝儿子吧?”
白昕玥回头瞪她,“你也知道是去寻死还要去?”
“二姐!”傅云杉眼睛亮晶晶的凑过去,“我看了辽东府的地图,地域辽阔,温度适宜,四季如夏……最重要的是……”她黑眸灿若星辰,压低了声音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辽东府是难得一遇的好地方!可以年种三季水稻,四季蔬菜啊!”
四季如夏已让白昕玥听的有些瞪眼,再听到一年可以种三季水稻,四季蔬菜,眼睛已瞪圆了,“真的?”
傅云杉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消息我可谁也没说,不是怕你担心……”
“你啊,为了这个连命都不要了!要我怎么说你?爹娘知道吗?”白昕玥挑了件玫瑰红绣大朵海棠的对襟上衣,草青色的十二幅湖湘裙帮她换上,“他们若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
“嘻嘻,二姐要为我保密,我可没告诉爹娘是去辽东,我只说去往南一些的地方。”傅云杉呵呵笑。
白昕玥愕然,“你敢说谎?”
傅云杉摊手,“辽东府是在南边啊,我也不算说谎!”
白昕玥无奈,低头嘟囔,“六哥怎么也屁颠颠儿的陪你疯呢!”
傅云杉立刻想起男人那张妖魅的容颜,痞子一般笑贱的笑,轻哼了一声,嘴角却浮现出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来。
“公主,皇上……”外面又响起如华的声音,白昕玥与傅云杉互视一眼,白昕玥皱着眉,“走,我跟你一起去,父皇要是为难你,我也可以帮你说几句话!”
“二姐!”傅云杉拦住了她,“皇上想见我定想私下问我一些事,你就是去了也会被他以各种理由撵出来的,不如不去!留在这里等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洪德帝敢在萃玉宫见自己,也说明他本就没打算怎么样她!再说,有娘和玉妃那层关系,自己和二姐这层关系,洪德帝想动她,也绝不会在萃玉宫!
白昕玥一脸掩饰不住的担忧,将傅云杉送到门外。
傅云杉跟着宫女一路到萃玉宫,宽敞的殿内,洪德帝端坐在正中,玉妃在一旁陪着正说着什么话,见她进来,都收了声。
“民女傅云杉参加皇上,参加玉妃娘娘。”
“平身。”
“谢皇上、玉妃娘娘。”
洪德帝看了眼玉妃,“你先下去,朕有几句话想单独问问这丫头。”
“是!”玉妃眸子微转,朝傅云杉点了点头,傅云杉回了一笑,玉妃松口气一般退回内殿。宫女太监亦都退出殿外!
洪德帝看着傅云杉,威严十足,双眸冷厉,脸色肃然,良久,他脸上浮现一个笑,“小丫头,你拐带朕的儿子去送死,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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