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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打我,以下犯上,我才是长春宫的主位。”密贵人捂着脸颊,寒光银鞘指着岚音。
“以下犯上?”岚音浅笑安颜的斜目盯着密贵人,“你顶替旁人进宫,难道不是以下犯上?”
“你,你讲什么?”密贵人花容失色,掩饰惨淡的忐忑。
长春宫内瞬间寂静,只有贴身宫女陪在两位主子身边。
炭火烧得正旺,密贵人的脸色潮红,岚音则风淡云轻,山岚飘渺。
“我讲什么,你心中最为清楚,难道不是吗?”岚音端雅的问道,安稳沉重。
密贵人紧咬红唇,鼻尖儿上泛着汗珠,缠弄着手中的绢帕。
“刘秀女。”岚音突然疾声唤道。
密贵人浑身战栗,脸上带着惶恐。
落霜眼中满是惊愕,不可思议的看着密贵人。
岚音凝坐安宁,“我没有认错人吧,你就是被赶出宫的刘秀女,出宫后,你便一路南下,将花将军安排入宫的亲姊杀死,顶替其入宫,难道你这不是以下犯上吗?”
“你诬蔑我,诬蔑我。”密贵人连连摇头,死不承认。“我才不是什么刘秀女,我是皇上册封的密贵人。”
“那你敢不敢与我找遴选秀女的嬷嬷对峙?敢不敢找太医查验,你眉心那点红痣到底是生来就有的,还是后来点上去的?”岚音句句紧逼,目光坚定。
“哈哈。”密贵人轻狂大笑,“公主不愧是公主,真是心思缜密,不错,是我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是以前艳压后宫的良贵人吗?皇上已经知晓你失魂之事,更知晓你心存不轨,欺上瞒下,已经派兵围剿花将军余孽,你和八阿哥的死期也不远了。”密贵人倾情而出,恶毒的诅咒。
岚音心中明了,看来皇上忌惮更多的是宫外的花将军,而不是自己和八阿哥。“你入宫尚浅,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柔弱,让众人对你放松警惕,真是好筹谋。”岚音苦笑不已。
“好筹谋又如何?也没有逃过良姐姐的慧眼呀?”密贵人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木公公是不是你害死的?”岚音眯着凤眸,追问道。
“是我又如何?”密贵人洋洋得意,“木公公不识时务,不愿助我,只有死路一条。”
“你哪里有这般的本事,是永和宫的德妃出手吧。”岚音气愤不已,“木公公年岁已高,原本也没有几日可活,你们却痛下毒手。”
“良姐姐对我冷冷淡淡,难道还不许我另攀高枝?”密贵人算是默认了已经归顺德妃。
“宫中嫔妃错综复杂,我只是不想你搅入纷争,谁知道你暗藏野心。”岚音斥责,“你可知晓德妃可不是那般好惹的,你自认为抱住了梧桐树,实则是火中取栗,得不偿失。”
“有得必有失,我心甘情愿。”密贵人昂着头,自己早已尝到德妃的狠辣,受制于人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你又何必痴迷不悟,回头是岸才是正道沧桑,我本意是想让你如定贵人那般,在宫中淡然处世,岂不更好?”岚音讲出实情。
“进到这红墙金瓦的紫禁城,便注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良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更不相干,皇上如今对良姐姐厌恶至极,良姐姐还是省下心来,为自己留条后路吧。”密贵人得理不饶人,狼子野心显露无疑。
“皇上早便知晓我的身世,对我情深似海,太皇太后更是留下遗旨,保我一世平安,你以为出卖了我便可高枕无忧?真是痴人做梦?”岚音义正言辞,气势如虹。
密贵人知晓太皇太后生前对岚音颇为照顾,听闻岚音一言,不由得迟疑,傻傻无语的看着岚音。
岚音轻蔑的淡然讲道,“你以为私下告密,便可荣华富贵,真是笑话,花将军在外多年,几经辗转,自然有应对之策,你的如意算盘恐是要落空了。”
岚音的话句句戳到密贵人的痛处,密贵人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道,“凭什么,我们都要为你活着?”
岚音面不改色,心头却是一紧。
密贵人流下眼泪,“我的家人世代效忠察哈尔王,几乎被贼人赶尽杀绝,只留下我和姐姐两人,年幼时,花将军将我姐妹两人分开,各自送入官宦之家,便是为了日后为察哈尔王报仇雪恨,每到察哈尔王的忌日,花将军都会前来训话教导,我就是想不通,为何我们都要为你效命?”
密贵人伤心欲绝,“我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颜姣好,选秀进宫,自会在后宫中占有一席之地,也定会得到皇上的盛宠,为何为你而活,而你却不帮衬我,我暗下决心,定要在后宫立足,光耀门庭,古人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只能为自己活着。”密贵人的眼中满是狠绝。
“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为自己活着也没什么不对,只是你为何对自己骨肉亲人痛下毒手?”岚音痛斥道,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亲生姐妹,心肠该是何等的毒辣。
“她自幼生性懦弱,长大后更是柔弱不止。若不是你,在宫中不护着我,眼睁睁的让皇贵妃逐我出宫,花将军也不会改变计划,欲送她入宫。”密贵人责怪道,“以她的性子,进宫后只有死路一条,定会生不如死,我这么做,只是让她早日托生罢了。这笔帐都要记在你的头上,不是你,我们姐妹怎能成为孤儿,不是你,我们姐妹怎能自幼分离,不是你,她又怎能会死?”
密贵人接近疯癫,“我将她杀死时,便告诉自己,一定会为她报仇,你才是杀死她的凶手。”
微弱的烛光映衬着密贵人狰狞的面容,令人毛骨悚然。
“不要把你自己的私欲,全部加在我身上。”岚音震惊的沉痛讲道,“难道你的家人不是被八旗铁骑杀死?花将军难道仅仅是告诫你,只是为察哈尔王报仇?”
岚音稳定着激动的情绪,“所有人都在为草原上察哈尔部的荣耀而活着,不仅仅是为了一个人。”
岚音盯着躁动不堪的密贵人,“这紫禁城看似光鲜,实则苦难,你出宫也是好事,可以找个如意郎君,安宁的过日子。但你却不甘此生平淡,为一己私欲,做出令人发指的恶行,又咄咄逼人,混淆视听,天地不容。”
“哈哈,你能奈我如何?”密贵人狂笑。
“我能将你逐出宫去一次,也能将你从高位上拽下来。”岚音坚定的一字一句。密贵人虽然对岚音心有余悸,却坚挺着面不改色。
“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与我合作,前尘往事,我既往不咎,但如若你依旧执迷不悟,那便后果自负,木公公虽死,但宫中势力仍在,便是皇上也难全部挖出,皇上眼前是护着你,但到底为何缘故,你心底比谁都清楚,新秀女即将入宫,你以为你能盛宠多久?”岚音晓之以理。
“你想要做什么?”密贵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几日便向皇上请愿,回永和宫居住,帮我看紧德妃的一举一动。”岚音雍容华贵的看向密贵人,“我保你荣华富贵,荣耀一世。”
密贵人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德姐姐自然会帮我,不劳良姐姐费心。”
“她处处威胁你,利用你,将你视为手中的棋子,而我与你才是真正的各取所需。”岚音抓住密贵人的痛处,谁愿意处处受制于人?
密贵人转变着脸色,挑眉笑道,“事到如今,我如何相信你?”
“不出半月,我自然重获皇上宠爱,到那时,你自然信我。”岚音泰然微笑。
密贵人迟疑的看着坚定神色的岚音。
“别以为在暗中的事情,无人察觉,你以为聪慧无比,傍上了高枝儿,那却是锋利的刀尖儿,你抱着越紧,流血越多,最后血尽而亡。”岚音旁敲侧击。
“良姐姐讲什么,臣妾不懂。”密贵人吞吞吐吐,浑身冒着冷汗,态度也恭敬了几分。
“这宫中没有秘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道让我全部都讲出来吗?”岚音淡淡的讲道。
密贵人的脸色青白一片。
“你以为自己的容貌国色天香?这一切都是德妃的计谋,是她引你步入深渊,再反过来要挟你,你心比天高,却看不清事实,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岚音重敲一锤。“后宫中并非你想象中的简单,你所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密贵人已经冷汗淋漓,想到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宛碧的及时出现,心中大惊,亦是义愤填膺。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你我毕竟同根同脉,你心中对我素有哀怨,我也能感同身受,但你受人挑拨,误入陷阱,我只能好言相劝。”岚音柔声劝慰。
密贵人跪落在地,“良姐姐宽仁大度,臣妾知错。”
“密妹妹快些起来。”岚音关切的扶起密贵人,“从今日起,我们都是为察哈尔部的子民活着。”
密贵人默默的点头。
忽然外面传来簌簌的脚步声,宫人在外大声禀告道,“启禀主子,咸福宫的平嫔娘娘生下阿哥,却是死胎,皇太后请各宫的娘娘都过去呢。”
岚音和密贵人面面相觑。
今天风韵童鞋断网了,炯炯同学代发,所以只有一更,诸位看官见谅。(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