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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的意思是?”苏麻嬷嬷柔声问道,
“储秀宫的温僖贵妃恃宠若娇,成不了大气候,惠妃祸心太重,恐是下场凄凉,荣妃和宜妃目光短浅,不足为戒。只有佟佳皇贵妃有孝诚皇后的遗风,更有母仪天下的势头。永和宫的德妃乖巧懂事,工于心计,单凭娘家母舅一事的处理,便能看出此人暗藏雄心。至于这良贵人嘛?”太皇太后微微叹着气,“良贵人继承了温庄公主的聪慧善良,以往总是一忍再忍,但这人心都是会变的,女人为了亲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宫中的皇子本便不好活,良贵人日后必为八阿哥出手反击,宫中嫔妃恐怕没几人是她的对手,你可还记得受幽闭之刑罚的那名宫女?”
苏麻嬷嬷微点头,“当年太宗便夸奖温庄公主有满蒙男子的风姿,更何况良贵人身上还流着名副其实黄金家族的鲜血呢?”
“希望上天再多给哀家时日,替祖宗看好这份家业。”太皇太后捂着胸口。
“格格真不容易。”苏麻嬷嬷感慨。
“先人浴血奋战打下这锦绣河山,哀家实为守成,谈不上不容易。”太皇太后谦恭的望着双龙戏珠的铜镜,“如今三藩之乱平息在即,尚之信亡,吴三桂病重,终于可以喘口气儿了。”
“皇上年少,竟如此大的政绩,真是大清之福。”苏麻嬷嬷欣慰的应道。
“这有功之人都要重赏,你替哀家留意些,看看这些功臣中谁家的女子性情婉淑,与皇上般配,选几位合适之人,先进宫服侍哀家。”太皇太后内心盘算。“待调教时日后,再行封赏。如今不同当年,皇上断然不会再接受,哀家随意塞给的女子。”
“是,格格。”苏麻嬷嬷恭敬的回应,自古拉拢功臣,最大的恩典便是结为外戚,才能江山永固。
“皇上从小沉稳,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哀家却越来越看不透这孙儿的心,明明对良贵人情深似海,却面若冰霜,竟然狠心到对良贵人不理不睬?哀家也曾经透过话,良贵人封妃不可,但晋封为嫔还是当得的,毕竟为皇上诞下皇子。谁知皇上却独独没有晋封最为心仪之人,哀家真是糊涂。”太皇太后疑惑。
“格格,这是喜事,皇上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苏麻嬷嬷微笑。
“但愿如此吧。”太皇太后示意的点着头。
星光昏暗,厚厚的云层遮盖住若隐若现的弦月,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令人心生寒意。
一连数日阴气连绵,偌大的紫禁城皆被笼罩在暮色之下。
岚音总是紧握着额娘留下的那支金簪愣神儿,还记得侍寝那夜,皇上温柔万种,自己极力奉承,好似如胶似漆的一夜,吸着银炉里的熏香,自己昏昏欲睡,心却渐行渐远,当皇上的指尖沾染上自己那滴滴清泪时,不经意的淡淡一句,“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令自己豁然清醒。
他是在告诫自己吗?
岚音只能故作怜容,博得皇上的疼惜之情,那曾经贪恋的温暖怀抱,却成了胆战心惊之地,徒留伤感。
两个好似长满荆棘之人,抱在一起,越是亲密,却是遍体鳞伤,每一根淬着毒液的荆棘上,都挂着鲜红的血滴,岚音在那一刻想到了同归于尽。
却为了保全林太医和一众宫人的安隅,岚音卑微的依附在皇上身边,第一次萌生了求宠之心。
失去一人性命为代价的精心计谋,确实见效,不久便传来裕亲王忙于政事,又因工匠已经殉情身亡,而排查宫人,严查溺死男婴一事,告于段落。
但因此事,内务府和敬事房对宫人的管束愈加严厉,时时传来责罚宫人的消息,整个后宫都陷于箭拔弩张的气氛之中。
但最为岚音欣喜的是,因鲥鱼宴席上,太皇太后的过问,惠妃对八阿哥转了性子,竟然发了善心的遣人来报,请自己时常去探望八阿哥。
但岚音的心仍是惴惴不安,八阿哥在钟粹宫并未长久之计,定要想些办法,早日将八阿哥夺回来。
贴身侍候的落霜觉得岚音藏着心事闷闷不乐,便时常讲些玩语之话以解岚音心宽。
岚音内心存着愧疚,却不知从何讲起。
只见曹嬷嬷麻利的走了进来,“主子,敏嫔娘娘已经搬走了。”
“由她去吧。”岚音幽幽的道出,受制于人早晚会心生哀怨,既然选择了路,就坚持走下去。
“良贵人吉祥。”林太医背着药箱行礼道,腰间的羊脂玉佩滑落衣褶。
岚音自从知晓与林太医的尘缘之后,心中总是纠结不清,不知如何面对林太医那双温润中含着炙热的眼眸。
“主子。”落霜轻唤失神的岚音。
岚音慌乱失措中跌落了手心的茶盏,润湿了宫装前襟的百鸟凤尾。
“主子可烫到?”曹嬷嬷急忙掏出绢帕擦拭,却见那鲜艳的丝线瞬间变得暗淡,黑漆一片,失去光泽。
看着岚音等人怒瞪口呆。
“良贵人莫动。”林太医见状,行逾越之礼,粗略的看了几眼,“还请良贵人换下此衣。”
岚音在落霜和曹嬷嬷的搀扶下,在内室中更换了崭新干爽的碧色宫装。
当林太医仔细查验过岚音换下的宫装后,带着分怒气道,“真是歹毒,当时微臣也觉得奇怪,良贵人虽体弱,但经过调理后,胎像稳健,怎能早产,原来是被歹人惦记,这宫装上的丝线浸染了活血之物,孕人日积月累的闻入体内,必定滑胎,还好良贵人母子平安。
若不是今日良贵人失手打落茶盏,这绣图遇茶水而变色,长此以往,恐今后经血旺盛,血亏而亡啊。”
“真是恶毒。”落霜愤愤的骂道。
曹嬷嬷担心道,“主子的宫装都被奸人算计,这害人的心思真是不浅,若查到此人必要定与重刑。”
“对了,”落霜喊道,“主子刚被封为贵人时,便招人暗算,奸人在主子的鞋底嵌了银丝,害得主子失手扑到德妃娘娘,还好并无大碍,皇上也未降罪。这般讲来,尚衣局有人在谋害主子。”落霜想起去年元宵节的一幕。
岚音也想起此事,内心震惊,到底是谁在暗中谋害自己?谨慎的吩咐着落霜,“去将尚衣局新作的妃色细软宫装都找出来,让林太医一一查验,可是还暗藏了别的毒物。”
落霜头上玉络子轻垂柳肩,利索的走向那装有新做宫装的偏殿。
屋内陷入平静,“多谢良贵人救命之恩。”林太医低声道。
“谈何谢意。”岚音淡淡的应道。“不知皇上是否相信工匠之言,听闻承乾宫和储秀宫可都在查找那根本不存在的宫女下落。”
“既然是虚无之人,那便不必担心。”林太医安慰道。
“此事过去,本以为可以喘息一会儿,谁知又出了这份事情。”岚音倾泻着堆积的苦闷,“后宫之中害人的计谋都已经到了极致,如若有半分机会,我便要逃离这暗无天日之地。”
曹嬷嬷感同身受的讲道,“主子,只要大事已成,八阿哥顺利为帝,咱们便一同回草原,去看落日篝火,放马牧羊,再也不管是是非非。”
“是啊,到那时,良贵人若能舍下荣华富贵,微臣愿带良贵人隐居大荒之庭,飞遁离俗,远离尘嚣。”林太医坚定的讲出压在心底之话。
岚音娇柔的面容上挂着笑意,那日真的会到来吗?望着曹嬷嬷和林太医眼中的殷切,有希望还是好的。
当林太医用淬着汁液的银针仔细的一一查验过妃色的宫装之后,脸色沉暗,红涨着双颊,不知所云。竟然在内衫之中发觉藏有迷情之药,想起几月前长春宫的盛宠,奸人的毒计不言而喻,迷惑皇上可是重罪,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众人也在林太医支支吾吾中,知晓了惊天的秘密,岚音羞愧之余,万般愤怒。
落霜忍不住怒骂道,“奴婢去立即禀明皇上,定要将奸人抓到。”
“不可,小小的宫人哪有通天的本领,紫禁城中藏在暗影深处的宫人身后都系着长长的丝线,却永远也看不透背后牵绳的那双手,他们都是台前的木偶。最后便会像红茴香一事,杀了几个无关紧要之人后,不了了之,歹人却更加嫉恨在心,伺机报复。”岚音沉思阻拦道。
林太医听着岚音透彻的话语,赞许的望着岚音。
岚音典雅哀婉的接着讲道,“这后宫之中,不是你害我,便是我害你,只有让旁人知晓自己的厉害,才会有忌惮之心,这便是常讲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去暗中找出缝制宫装之人,留意其动静,是收买人心,还是威逼利诱,再行定夺。”
落霜被岚音的镇静所震撼,经历太多的苦难,主子终于蜕变成蝶,落霜发自内心的欣喜。
“稍个口信给钟粹宫的乳母,八阿哥的贴身衣物更好小心防备,不能有一丝松懈。”岚音再次嘱托,最为关切之人便是年幼的八阿哥。
“是,主子。”曹嬷嬷喜悦的应道,主子聪慧睿智,草原之梦指日可待。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出自李白的《怨情》。隐居大荒之庭,飞遁离俗。出处三国·魏·曹植《七启》指隐退而远离尘俗。接下来的章节可是小精彩噢!做了额娘的女人最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