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来势汹涌,“哗啦啦”一阵震耳欲聋的疾响,瞬间淹没了头顶,无数珍珠宝石全都卷落在水中,一起向前冲走。
云康被湍急的水流冲得站不稳脚步,在水底下翻了两个跟头,连忙打出一个定身诀,稳住了身形。
紧接着他猛然转身,用力拉扯手中的绳索,想把另外两个人拽到身边,却发现只有白如洗游了过来,绳子的另外一端空空荡荡,扯住田七的绳子已经拉断,周围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这水流又急又深,田七也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云康用神识左右扫视了两下,水里飘动的都是箱子、瓷瓶、背包、珠宝、金块……不仅没找到田七,连申木桐那几人也没看见。
云康深呼出一口气,丹田内瞬间蕴满真气,以他的修炼功力,就算在水底闭气几天也没问题,但白如洗的气息显然不够用,此时一个劲地朝云康手舞足蹈,朝他拼命比划着。
云康连忙捏了一个御水诀,将眼前的水流划出一个避水空间,随即拉扯绳子,让白如洗躲到空间里来,就像在陆地上一样自由呼吸。
白如洗快速游过来,一头扎进避水空间里,用力喘了两口气,抬手往他身后指一下,说道:“老大,你快看后面!”
云康一转头,猛地看见大老鼠的游在水里,身形犹如一头猛兽,黑乎乎的身影在水中一动一动,尖嘴里咬着魁哥的半截尸体,正逆着水流往前游走。
这里是大老鼠的地盘,说不定跟着它就能找到出口,云康脑袋里灵光一闪,立刻朝白如洗打一个手势,拉紧了绳索,两人一起朝水流相反的方向游去。
大水已经充满了整个走廊,形成了一条宽阔的水道,云康紧随着大老鼠的身影往前游,湍急的水流在前方形成巨大的阻力,还有一些从大殿里冲出来的箱子和柜子,不时地挡在他们面前。
大老鼠游了一段距离,转向另外一条狭窄的水道,突然向上窜起来,往上方一个隐蔽的通道里游进去,它的长尾巴用力一甩,把水底的污泥搅动起来,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云康不由得暗暗吃惊,这个通道修在走廊的顶部,入口只是一个小小的黑泥洞,被大水冲垮了入口之后,才显露出一条通道。
如果不是有大老鼠带路,这样隐秘的地方,他们不可能找得到。
两人互相打了一下手势,身子立刻向上浮起来,一头钻进了隐秘的通道里。
通道里的水流十分浑浊,混合着大量的泥土和老鼠粪便,让云康和白如洗一阵恶心。
两人同时想到一件事,这里八成是大老鼠出恭的厕所,此时却成了他们逃生的通道。
前方的大老鼠很快不见了踪影,两人一直向上方游去,四周一片漆黑冰冷,只能听见水流在耳边划过的声响。
这时身后的水流突然搅动起来,白如洗转头一看,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人影游过来,好像一条细长的大鱼,速度快得惊人。
白如洗的脑袋伸在避水空间里,对云康说道:“老大,是那个戴黑帽的家伙。”
一道黑影快速地游上来,果然是那个名叫荧娄的怪人,他正急匆匆地游过来,眼看着要抢他们的通道。
云康和白如洗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并没打算给他让路。
荧娄胸中憋着一口气,不敢随便呼吸,他虽然能在水底闭气,但无法坚持太久的时间,此时急着找出口换气,却发现云康和白如洗两人堵在通道里,顿时眼中冒出寒光,从后腰拿出一根细长的铁钎子,猛地朝白如洗背后刺去。
云康连忙一脚踢过去,荧娄手里的铁钎子刺偏,扎在旁边的墙壁上,白如洗恼怒地说道:“这混蛋搞背后偷袭,老大,咱们就不给他让道,让丫的一口气憋死。”
荧娄不甘心失败,又将手里的铁钎子刺过来,被云康反手抓住钎头,用力一扭夺了过来。
这铁钎子造型十分奇特,一端是球型手柄,另一端的尖细的钎头,握在手里冰冷沉重,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气。
这时水道里闪出一阵亮光,从荧娄身后冒出来两个人影,头上各自戴了呼吸面罩,身上背着一个氧气筒,手持强光电筒,正缓缓朝这边游过来。
云康一看那两人的模样,正是申木桐和阿浪,两人穿戴的装备十分齐全,身形动作在水底毫无停滞,轻轻松松就游到他们跟前。
这两个小子竟然戴了潜水器具,而且还能及时派上用场,这让云康感到十分意外。
申木桐先用手电光扫过来,一眼看见在水中挣扎的荧娄,连忙加快速度游上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呼吸面罩,给荧娄戴上去。
荧娄霎时用力喘了两口气,等他呼吸平稳下来,目光转向白如洗和云康,死死瞪着两人,恨不得活吞了他们一样。
白如洗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嘿嘿笑道:“这回算你命大,被你逃过一遭。看你长的一副老鼠模样,跟前面那头是亲戚关系吧?”
荧娄的眼神立刻阴沉下来,他下巴尖细,脸型窄小,脸色发白,戴着一个呼吸面罩,模样确实很像老鼠,让人越看越觉得古怪。
而且荧娄的黑色帽子被大水冲走,脑袋上露出一圈秃顶,四边的头发落下来,湿乎乎粘在脑门和耳朵上,样子更是怪异。
“老鼠就只会捣洞偷袭而已,你还有什么本事。”白如洗不屑地讽刺了两句,然后朝云康一摆手,说道:“老大咱们走,不跟这群鼠辈一般见识。”
云康目光朝通道后房扫了一下,并没发现田爵的身影,估计那小子在匆忙之间已经被大水冲走了。
田七和田爵这一对堂兄弟,平时闹得势不两立,最后却是殊途同归的结局。
双方都知道水底不适合打斗,再继续闹矛盾也没意思,于是五人心照不宣,不再互相挑衅,一路专心向前游去。
很快通道朝斜上方延伸,他们一直游到通道尽头,最后从一个水池子里钻出来,脑袋露出了水面。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池子里爬出来,趴到池边的水泥地面上,发现好像是一个巨大的下水管道,远方有一处圆圆的亮光,看上去应该就是出口。
白如洗抖一抖满身污水,说道:“这是下水道吧,没准还是化粪池,这臭味真让人受不了。”
云康把铁钎子“当啷”一声扔到荧娄面前,什么也没说,刚才在大殿里的时候,两伙人已经分道扬镳,这时候没必要再理他们。
他转身把穿在外面的登山服脱掉扔了,这衣服一路上划破了很多口子,也没法继续穿下去。
接着抬手打出两团清水决,罩在自己和白如洗两人身上,瞬间将全身上下清洗干净。
云康又从吞龙戒拿出两套衣服,他跟白如洗一人一身重新换上,顿时感觉清爽洁净,精神焕发。
白如洗把他的眼镜拿出来,用干布擦一擦戴上,恢复了一副斯文大学生的模样。
这时申木桐和阿浪将呼吸面罩拿下来,正坐在水池边上,将浑身发臭的衣裤脱下来,往水池里拧一拧脏水。
他们看见云康两人一身干净,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抿紧嘴唇不说话。
“这叫做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白如洗阴阳怪气的说道,他特意拿出一瓶古龙水,在脖子后面喷了两下,然后用鼻子嗅一嗅,心满意足地说道:“老大,肚子有点饿了,咱找个地方吃顿涮羊肉吧。”
“大热天吃什么涮羊肉呢,你不怕上火吗。”云康说道。
“伏天更要吃羊肉,这叫做伏羊,我最近身体太虚,得好好补一补……”白如洗笑嘻嘻说道。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讨论涮羊肉里放什么调料小菜,完全不顾身后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路过去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出了水泥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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