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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翼正打得过瘾,这种殴打神机营的感觉,的确是不错,若是平日里哪有这种机会,因此下手毫不容情,直到杨峥问话,才停了下了手中的动作。
怜的孙志浩身子虽硬朗,却也禁不起这般毒打,屁股早已开了花,这会儿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哼了声,好一会儿才扭过头来:“我不是弥勒教的人,我是神机营左哨军千户孙志浩,你殴打神机营上司,我要杀了你——?”
“好你个弥勒教余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看来这五十军棍太过清爽了些,张大哥继续打,打到他说出自己身份为止?“
张翼嘿嘿笑道:“卑职明白!“一棍下去,又是一声惨叫。
场上的一千神机营哪里见过这等嚣张跋扈,无一人敢出来说话,生怕多说了一句,惹得这位年轻的将军不高兴,一顿棍棒相加,那可划不来了。
哀嚎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千神机营的将士面色变得苍白。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待我,我一定要——哎呦——?”
“张大哥你慢慢打,我见不到血腥,见血便晕,我且歇息先——?”话音一落,摇了摇头转身向城楼走去。
城墙最左侧有一处山丘,山丘并不高,站在山丘之上,却也能看到城池里的一切。
此时,晨风习习,山丘的山顶之上,立着两匹骏马,马背上坐着两个人,正默默的看着城池内的一切。好一会才呵呵一笑,道:“这个杨兄弟还真敢下手啊?”
左侧的马匹上端坐着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眉清目秀,却是铜盔铁甲,腰悬宝剑,若不是年纪大了几分,倒活脱脱一个周瑜再世。
“的确敢下手,能如此对待我大明神机营的只怕唯有此人了?”那中年汉子盯着城墙上内的杨峥眼里闪了闪道。
左侧的书生模样的老者微微一愣,随即黏着长须哈哈大笑道:“张将军所言极是,能敢这么对待神机营的满朝文武还不见得有人敢?“
中年汉子目光盯着杨峥,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那书生模样的老者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汉子,沉吟了问:“就刚才一战,张将军以为如何?”
刚才的一幕,中年汉子与老者已是看得清清楚楚,神机营如何冲入城中,如何被八阵图所困,如何被生擒活捉,这一切他都看得极为仔细,以五千兵马对抗一千神机营的将士,赢得战事算不得什么,不过此人能让这昔日不堪一击的五千散兵,在短短的十几日里脱胎换骨,这份能耐才算是真正的了不起。
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道:“这位杨将军用兵倒也有些手段,能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解决了神机营的一千骑兵,这份能耐倒也不俗?”
左侧的那老者听了这一番话儿,哈哈大笑,神情显得极为高兴,道:“能得到大名鼎鼎的张将军赞扬,不简单啊,依老夫看,杨峥此番用兵,看似不是兵法,可你看他先后用关门打狗,以阵法分解骑兵,减少骑兵的冲击,可以说将兵法、阵法相互结合用得极为纯熟,年纪轻轻能有这份能耐,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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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点了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此人的确有些能耐?也不枉大人对他如此厚爱?”
那老者念着长须一脸的得意,呵呵一笑自言自语的道:“赏识他的又何止老夫一个呢?”
中年汉子一愣,随即目光落在了杨峥的身上,见城墙上杨峥背负着双手,站在城墙上俯仰城下,颇有几分气势,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道:“但愿他不要让南京的那位失望?“
“哈哈,只怕是不会了,不说红袖招的救驾之功,便是这以五千将士剿灭弥勒教的两万精兵,斩杀李福达的这份功劳,太子殿下就不会失望?”那老者呵呵一笑,一脸的宽慰。
“好了,我们赶快进去吧,再不进去,那些神机营的骑兵,只怕是真要活埋了?”中年汉子笑了声,勒住马缰轻轻拍了一记,坐下良驹吃了疼,迈开了四肢蹄子向着那城门飞奔而去。
“嘿嘿,这个他还真做得出来?“那老者哈哈一笑,挥动马鞭狠狠在坐骑的屁股上打了一记,那骏马嘶鸣了一声,同样迈开了四肢蹄子追了上去。
城门内,军棍还在继续,张翼噼里啪啦的一番痛打,不多时就让孙志浩嚎叫声有最初的撕心裂肺式,变成了偶尔哼两声,五十军棍打下来,孙志浩几乎去了半条人命。
那一千将士眼看主帅如此待遇,哪里还敢说话。
唯独,金一笑看孙志浩如此模样,面露出担忧之色,走上前轻轻叹了声,道:“杨将军,这孙志浩是神机营的千户,卑职刚才询问了,听说他上头还有一个副将做靠山,我们今日这样打了他,日后怕是不好交待?“
“不好交代,那就不要交待?“杨峥嘿嘿一笑,忽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扫了一眼地上的孙志浩,压低声音道:”你说我们把他这么丢下去活埋了,他会不会反抗啊?“
金一笑吃了一惊,本以为杨峥最初只是震慑这些神机营的将士,才说活埋的话儿,如今看他模样,听他口吻,不似有假,忍不住失声道:“杨将军,你,你真的要活埋他们?”
杨峥还没说话,一旁的张翼不悦的道:“活埋了怎么了,要我说这种人活埋了他还算轻的,一个千户而已,凭什么这么嚣张,再说了是不是神机营还不一定呢,大人不是说了么,他们是弥勒教的余孽,就算日后朝廷追究下来,我们一口咬死他们是弥勒教余孽不就完了,怕个球啊?”
“你胡闹?”金一笑不敢对杨峥发火,对张翼可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他说了这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话儿,哪里还有什么好脸色:“是不是弥勒教余孽,你我心中清楚,我们这么做,岂不是给大人惹麻烦么?”
……
张翼哼了声道:“给大人惹麻烦,我是看你怕给你惹麻烦吧?”
金一笑面色大变,喝道:“张翼你说什么?“
张翼丝毫不惧,哼了声道:“怎么?我说的有错么,你若不是怕惹得一身麻烦,何必担心呢,一千神机营而已,是他们不知好歹攻打杭州城,我们只是自卫而已,说起来我们就算杀了他,一点也不为过,你若是怕了,大可离开便是——?“
金一笑是书生,骨子里却是极为好面子,如今张翼当着五千将士面前如此羞辱他,哪里还受得了,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伸手指着张翼的脸面,哆嗦着嘴唇道:“姓张的,你说清楚,我哪里怕了?“
张翼哼了声,满脸的不屑,道:“你若不是怕了,干吗老是给他们说好话?你可别忘了,这些人平日里是怎么给脸色你看的?”
神机营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平日里极少将这些散兵看在眼里,金一笑等人没少受到他们的奚落,讽刺,听张翼这么一说,微微楞了一笑,金一笑继续说道:“神机营嚣张跋扈不假,可也是我大明的将士,如今我们这么做,只怕是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保准日后没人因为这件事情加害将军呢,再说了,我们杀了孙志浩解气不假,可我们也因此得罪了神机营,他们还能放过我们?”
张翼道:“怕个球,神机营而已又多厉害,今日还不是败在了老子的手中,倘若当真加害将军,我张翼就算是性命不要,也不会放过他们!”
金一笑哼了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千户,能有多大的能耐,只怕到时候你未必护得了将军——?”
张翼道:“哪有如何,总好过你这也怕,那也怕,啥也做不了的强?”
金一笑面色通红,喝道:“姓张的,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让将军惹上麻烦?”
杨峥没想到这么几日,这两人如此关心自己,微微有些感动,眼看二人为了自己吵得不可开交,生怕毁了彼此建立起来的好感,,忙道:“两位将军不必争吵了,本将军敢这么做,那就一定没事?”
一旁的高航见两人一脸的不相信,呵呵一笑道:“两位老弟追随杨兄弟也有些时日了,以你们看,这孙志浩比起李福达如何?”
张翼一愣,道:“李福达开创弥勒教,在江南多年,朝廷多次剿灭都不可多,此人是一方枭雄,岂能是孙志浩小小一个千户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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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笑道:“孙志浩比不上李福达?”
高航与杨峥一路走来,经过弥勒教的一番厮杀,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扭头看了杨峥一眼,对金一笑、张翼二人道:“那孙志浩既不比不上李福达,二位老弟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金一笑一愣,张翼却哈哈大笑起来道:“高大哥所言极是,杨大人连弥勒教都能灭,枭雄李福达都可枭首级,区区一个孙志浩又算得了什么呢?他既说没事,那一定是没事了?”
金一笑亦是轻轻一叹,道:“你们说得极是,对任性的把握,我看普天之下怕没人比得过杨大人了,他若想整个人,怕是早已想好了退路,倒是我等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