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会杀我,也不会放我对吧?”沈艳秋咳嗽了几声,恢复了气息冷声道。
武锋在窗台外轻轻叹了口气,道:“护法想多了,教主十分的看重护法,既不杀你,自然也不会关你太久!“
沈艳秋微微一愣,随即想明白了几分,冷笑道:“李福达是怕我出去泄露了教中的秘密吧?“
武锋道:“护法果然是最了解教主的人啊,教主的心思一猜就中,不瞒护法,教主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我弥勒教这一次刺杀太子不成功,对汉王无法交代,反而得罪了太子,引起了朝廷的警觉,教主怕太子会报复,所以继续在杭州会很危险,希望在教会撤离之前,护法最好不能出去?“
沈艳秋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杭州是弥勒教的根基所在,如果当真因为惧怕朝廷围剿,而撤离杭州,弥勒教还是弥勒教么?”
“护法果然聪明绝顶?”
武锋赞许笑了一声,“不瞒护法,彻底杭州只是一个借口,教主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太子,所以朝廷绝不会放过子咱们,如其坐等朝廷兵马杀来,不如先做好准备,凭着弥勒教如今的实力,在杭州足够与朝廷抗衡,而且教主得知消息,汉王起兵在即,弥勒教只要守住杭州,便大有可为,所以教主才出此下策,留住了护法,目的便是希望护不要与那个叫杨峥的男子有接触,这么做实在迫不得已,还请护法莫要见怪?”
听了这一番话,沈艳秋暗暗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这次刺杀失败,弥勒教先在江南运河杀人,随后在红袖招刺杀当今太子,做出了这等惊天大案,必然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依着朱瞻基的身份地位,朝廷对弥勒教绝不会善罢甘休,弥勒教这些年虽多有发展,实力也不断壮大,但要与朝廷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朝廷大军尚未出动,弥勒教秘密转移,分散朝廷的注意力,等朱高熙回禀北上的那一天,再趁机分一杯羹?这个结果无疑是最好的,但武锋的一番话,无疑是在告诉她,李福达不但没打算离开杭州,反而想趁机做一件大事?“
“你们要做什么?”沈艳秋问道。
武锋哈哈一笑,声音里洋溢着喜悦:“护法如此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么!“
沈艳秋微微皱了皱眉头,从刚才的一番话中,她的确隐隐猜出了一些,只是不敢去确定。
“莫非,你们想发难?“沈艳秋思索了一番,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武锋哈哈笑道:“护法的确聪明过人,难怪教主舍不得杀你,不怕告诉你,教主的确趁机发难,凭着我们的实力,未必能拿下整个杭州城,但杀入杭州县衙,杀了那个叫杨峥的男人,应该不难?“
沈艳秋吓了一大跳,弥勒教虽比不上昔日的白莲教,但如今也是江南秘教中第一大派,自从唐赛儿的白莲教起义被朱棣剿灭后,弥勒教迎来了最为辉煌的时候,如今的弥勒教在杭州少说有五万人,山东、济南也有一两万,实力的确足够拿下一座杭州城池,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可眼下她绝不愿意展露出来。
“哼,教中弟子不好,可多少无知的百姓,能打仗的不过两万多人而已,你们这次先在江南运河杀人,抛尸运河,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又在红袖招刺杀太子,弄得满城风雨,你以为朝廷会放过你么么,会没有准备么?我劝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不然被朝廷乱箭杀死,那就不好了?“
武锋哼了声,道:“朝廷准备又如何,我们攻不下杭州城,难道还杀不了一个叫杨峥的人么?”
沈艳秋心中莫名的有些担心,但嘴上依旧哼了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那坏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却也未必是个好惹的人,我劝你们不要去惹他,否则你们死得更快?”
“哈哈,是么,我倒是想瞧一瞧,那个姓杨的有什么本事抵挡我们弥勒教发动的攻击?”武锋仰天哈哈一阵大笑。
沈艳秋还想说什么,忽听得咚咚咚几声,铁门、窗台被人又重重敲打的了几分,她陡然觉得房屋里空气又单薄了几分,猛吸入一口,竟咳嗽不止。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烟雾从李太白画像里传了进来,淡淡的烟雾开始弥漫在漆黑的房屋里。
“武锋你无耻!“
但门外在没有任何的回应,沈艳秋急忙捂住口鼻,不让烟雾吸入鼻中,很快她的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低落了下来。
约莫过了片刻,长时间不呼吸的她再也忍不住了,松开了口鼻,大口的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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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烟雾,顺着口鼻,被吸了进去。
她弯下腰重重的咳嗽起来,到最后身子微微一软,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再也抵抗不住浓浓的睡意,脖子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便在这时,窗台被打了开来,一股清晰的空气,从窗台慢慢的冲了进来,淡淡的烟雾,淡了几分,窗台后的李福达往里扫了一眼,冷哼了声:“我倒要看看,那杨峥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维护!”漆黑的夜晚,露出一口洁白无瑕牙齿的老脸,竟显得有几分狰狞恐怖。
夜色朦胧。
一道漆黑的身影在西湖旁的一座府邸四周徘徊了片刻,确定四周无人后,绕到了那座府邸的后院,身子轻轻一纵,双足在那高高的城墙上,微微一点,如夜色的身影,悄然落了进去。
“世子,王府来人了?”小蝶站在书房的门外,对着里面轻轻喊了声。
“让他进来?“许久,书房里传出朱瞻坦冷冰冰的声音。
小蝶应了声,转身去了。
没多久,领着一个黑衣人走到了书房门外,小蝶对着书房点了点头,示意黑衣人,你要找的人在里面。
黑衣人会意,从漆黑的衣衫下,伸出同样漆黑的右手,对着书房的木门轻轻敲打了几下。
“世子,是我枚青!”
书房里传出一声:“进来吧!”
枚青双手伸出,略微一用力轻轻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朱瞻坦一袭白衣端坐在一张书桌前,观看《贞观政要》神情极为认真。
枚青只看了一眼,便动作熟练的走到身后的房门前,双手伸开拉起了两道木门,微微一用力,木门发出“嘭”的一声,关上了。
枚青双膝跪下,“见过世子!”
“起来说话?”朱瞻坦合上了《贞观政要》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双眼,转过身来。
“是!”枚青应了声,站了起来。
“父王可是有什么消息?”朱瞻坦面无表情的问了声。
“王爷让卑职告诉世子,这一次刺杀太子虽没能成功,但这一招挑起朝廷与弥勒教仇恨,做得很好?江南运河杀戮,以及这一次的刺杀,已彻底激怒了太子,王爷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太子已经对弥勒动了震怒,易欲对弥勒教用兵?“
“对弥勒教用兵?“一直平静的朱瞻坦面色微微变了一下。
“不错,王爷得知的消息是太子殿下已经派遣杨士奇来了杭州,怕是奉命剿灭弥勒教?”
朱瞻坦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说话。
枚青看了朱瞻坦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道:“王爷从北京哪里得知了消息,皇上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怕是熬不过今年?“
“熬不过今年?“朱瞻坦惊讶的差点叫了起来,随即惊讶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喜色。
“你说的是真的?“
枚青没有答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枚青一直是父王的极力看重的亲信,绝不会说谎,想到那一天这么快到来,朱瞻坦不免心头激动起来。
“父王要我做什么?“喜悦很快就从他脸上散去,却而代之的往日的沉稳。
枚青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喜怒不形于色,难怪王爷如此看重!”
“王爷说了,陛下虽身子弱,但只要他一天没死,我们不就不能掉以轻心,而且陛下已经下达了旨意,尽快迁都?所以汉王让卑职告诉世子,务必让弥勒教与朝廷打上这一场大战,以此拖延朝廷迁都的时间,只要托到陛下驾崩的那一天,我们的大事就成功了一半?“
朱瞻坦两道浓眉微微皱到了一起,眯着双眼点了点头道:“你回去告诉父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枚青应了声,转身出了房门,左右瞧了一下,身子一纵,如狸猫一半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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