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这时也接口道:“昨日属下明明看见那姓杨的,为了搭救沈护法,一同跌落水中,那姓杨的是极为狡猾之人,属下可不信那人与沈护法走散了,我看多半是怕我们见了那姓杨的杀了他?”
李福达面色慢慢黑了起来。
雷豹看了一眼李福达,眼里涌出一丝喜色,若能成功挤走沈艳秋,那么右护法的位置便空缺了下来,如此一来,教中除了他么雷家兄弟能有这个资格继承之外,就没有旁人了,想到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雷豹心头便涌出一股难言的喜悦。
“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处理不慎,引起沈护法的怀疑,只怕——?”雷虎看了一眼李福达道。
李福达阴沉着脸色,若是他对沈艳秋有多大的怀疑,不见得有,但雷豹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愤怒,今日早上的一切,他亲眼所见,两个人的足印,足以证明在他到来之前,两人是在一起的,而且看到沈艳秋之时,衣衫不整,神色紧张,所以当时他便有几分疑惑,此时听雷豹说来,细细一想,怀疑就是真的了。
他冷哼了声,道:“此事的确不可大意,等会儿本座要亲自审问审问她?若是当真做了对不起本教的事情,本座一定不会饶了她!”
雷豹与雷虎相识一望,各自眼里露出了一丝喜色。
韦福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李福达,颤声道:“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审问沈护法,这样做怕是不妥吧?万一激怒了沈护法,她武功高强,纵然我等联手,也未必拦得住住啊——?”
李福达瞪了韦福一眼,喝道:“韦护法怕是多想了吧,本座只是想弄清楚沈护法与那姓杨的是什么关系而已,若她没做出有损本教的利益,本教岂会因为一两句话而不信任她么?”
韦福见李福达这么说,也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了,不过属下还是要提醒一下教主,沈护法武功高强,剑法精绝,如果当真如教主所想,希望教主好生处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万万莫要动用武力!”
李福达有几分不悦,哼了声道:“此事,本座自有分寸!韦护法不必多言!“
韦福见李福达面色阴冷,不敢再说,抱拳应了声道:“属下知道了?“
李福达扫了一眼三人后,点了点头,“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息吧,沈护法之事,本座自会亲自询问,就不劳烦你们了!”
三人起身抱拳行了一礼,各自退了出去。
李福达望着三人退出的身影,鼻腔了重重的哼了是,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关上的木门轻轻被打了开来,一道身影飞快的闪了进来,在李福达跟前跪下了下去:“属下武锋见过教主!”
李福达眯着双眼看了一眼跪在跟前的武锋,沉声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武锋沉声道:“属下明白!”话音一落,站起身来,推到木门前迅速退了出去。
左侧的一处阁楼里,两扇雕刻着一对鸳鸯的木窗被轻轻的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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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望去,远处的西湖湖畔,店铺林立、商品荟萃、客商云集,若隐若现的灯火下,涌动的人群清晰可见。
窗台的正前方,沐浴后的沈艳秋一袭淡白色长裙,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身后的小月正对着镜子,小心的将一只画笔轻轻然染上墨彩,然后对着沈艳秋的眉心,向右侧小心的勾画了起来,简单的几笔,淡而稀的蛾眉,变得漆黑了起来。
沈艳秋眼眸轻轻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一勾,一抹淡淡的笑意,夹带着一抹喜悦,慢慢从弥漫了开来。
小月看了一眼镜,喜道:“在笑下去,眼睛都美了,不好看了?”
沈艳秋俏脸一红,从镜子里瞪了一眼小月嗔道:“死丫头,你敢取笑我?”
小月吐了吐舌头,浑然不在意嬉笑道:“也不知是谁当初嚷着人家去杀了杨公子,说是污了自己双眼?”
沈艳秋俏脸越发红晕起来,眼里明明有几分羞涩,便便忍不住嬉笑起来。
“咯咯——?”小月嬉笑了跳开了:“小姐,现在还去杀了他么?”
“好啊,你这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连我也敢取笑?“沈艳秋笑骂道,正要起身去报复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跟着有人喊道:“沈护法在么?“
沈艳秋收起了笑容,对着小月点了一下头,木门被打了开来,露出了一张满脸红肉的脸,却是武锋。
“武堂主,有什么事吗?”
武锋大眼珠子在沈艳秋的身上扫了一眼,眼里露出一丝贪婪的神色,很快低下了头,道:“教主有点事情想问一下你,让属下请你去他厢房里一趟?”
沈艳秋没什么疑心,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有事情想与教主说一下?”说完,便出了阁楼,走过长廊,入了院门。
院内灯火通明,四周却一片安静。
她显得有几分犹豫,可想到自己答应那个坏人的话儿,咬了咬牙走进了房间。
房间点着的灯火,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李太白饮酒的画像,画上李太白一袭白衣,仗剑饮酒,神态豪迈万千,让人敬仰。
左侧挂着是李太白《蜀道难》,书法狂草中,带着几分张狂,很符合李太白的性格。
沈艳秋左右了一下,却不见人影,不免有几分好奇,道:“怎么不见教主人影!”
武锋还未说话,房内烛火忽然扑闪了几下,跟着李太白右侧的一张干净的帘布动了一下,跟着走出了一个人来。
沈艳秋眼帘一抬,便看到了李福达。
李福达在李太白画像下坐下,眯着的那双眼眸子,贪婪得在沈艳秋的胸前扫荡了一下,然后目光慢慢的落在她的俏丽的脸蛋上,哼了声,喝道:“见了本座,还不见礼!”
沈艳秋有些不愿意,尤其是察觉到李福达的目光中的一丝丝含义,心中有几分厌恶,可李福达毕竟是教主,弥勒教教中规矩极为严格,如今她还算是弥勒教教中人,自是要按照教规行事。
走上前,对着李福达跪了下去,抱拳道:“属下沈艳秋见过教主?”
李福达目光盯着沈艳秋,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没有喊她起来。
沈艳秋有几分不耐,扬起头,盯着李福达道,“教主深夜找属下前来,可有什么事?“
李福达听到声音,仿佛从某种神态中回过神来,重重哼了声,道:“沈艳秋,本座问你,昨日刺杀之事,你可有泄露本教秘密?“
沈艳秋来之前多少猜出了一些,此时面对李福达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犹豫,朗声道:“属下是教中护法,自是忠于教中之事,岂能泄露教中机密!”
李福达为人表面豁达,其实气量不大,为人还有一个多疑的毛病,对于雷虎雷豹的说法,他本就信了几分,后来在密林里,又见男人的脚印,更加确信沈艳秋与杨峥关系匪浅,说出刺杀了朱瞻基的秘密。
但这些他并不在意,杀朱瞻基那是朱瞻坦的主意,杀了朱瞻基最好,杀不了,他们也没损失什么,唯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沈艳秋与杨峥的关系。
他骨子里本就有几分风流好色的毛病,在最初发展弥勒教时,他凭着一身武功,礼贤下士,将名不见经传的弥勒教发展壮大,着实忍耐了一些年,随着弥勒教日益壮大,教中弟子从最初的几十人,发展到几百人,几千人,到如今几万人,他身为教主,地位超然,加上弥勒教教会就在西湖湖畔,春风醉意,红粉佳人多不胜数,骨子里的那点风流好色的毛病,一点一点的展露了出来。
沈艳秋从小就在弥勒教长大,随着年纪一天一天的长大,这妮子也越发出落的漂亮,自从她十六岁那年,教中大会,沈艳秋一袭月白色长裙,如一道春风一样翩然而来,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模样,落入了他眼里的那一刻,他便被她的美貌所震惊,心中就暗暗喜欢了这个妮子。
自从见了那动人心魄的一面后,他不顾众人反对,由最初的坛主,提升为堂主,最后护法,他一步一步的提高她的身份地位,目的就是有一天,自己娶了这妮子。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头多年,只是那些年,弥勒教还不够壮大,人数还不够多,他的地位还不够超然,为此,他只有暗自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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