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你大我二十几岁?臭皮鳅鱼都没你这么能吹,年轻的时候还打十个?你以为你会王八拳啊?老鹿随手打趴你,老鹿雄起,一鼓作气打败他,本世子重重有赏。”讥讽碎语楚辞听得多了,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打不过,老鹿来不就行了,生气伤肝,犯不着。
“哦,原来是楚长年的儿子,这次不与你计较了,”黑衣人听闻称名,知晓楚辞身份显赫,专心对付起老鹿,对于楚长年这个人,他打心眼里佩服。
“楚老头名号真是在那都好用,这家伙都给面。”楚辞笑着自言,心中却是泛起阵阵苦涩。
“缘尘!”老鹿想速战速决,委身举弓使出绝学,数枝羽箭衔接,封锁了黑衣人的活动范围。
“驭痪!”双钩横舞,挥搅气旋,黑衣人同样不留余力,展现压箱绝技。
尘烟散尽,黑衣人被扎成刺猬,负箭卧地止血,老鹿胸骨碎裂,捂着伤口死死喘息,两人交手谁都没讨到好,斗了个鱼死网破。
“下手这么狠,师兄,同在雾雨门时,你就想朝我来这么几箭了吧?”黑衣人折断箭羽,疼得直冒冷汗。
“要不是师傅他们宠着你,你早就坟前三尺高了。”老鹿说话都咬着后牙,胸口的伤几近让他咽气。
“要说宠,你不更是?师傅的身法,大师兄的箭术,二师兄的内劲,你说你那个不会?又有那个不精?”黑衣人忍伤站起,将钩子搭在老鹿脖子上。
“也是,我这个当师兄的,开小灶开的比你这个小师弟还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鹿摇头劝退楚辞,身患不治肺病,侥幸逃了也活不长。
这次战斗来时就被算好,从开场到落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老鹿就未想过取黑衣人性命,用语言嘲弄黑衣人,不过是想求个痛快罢了,每日病痛的折磨越来越重,要是来晚几日,只怕是连面都见不到了。
“死在自家人手里,总好过熬死在病榻上,人死后都要有个地方埋着,能和师弟痛痛快快打一场,然后死在他手下,挺值,知足了!有牵挂的地方就是归宿,死有归宿,他老鹿没什么遗憾了。”
“每次你受罚挨饿,我这蠢蛋都冒雨给你买烧鸡吃,还有那次你去给师妹买胭脂,不是我你早让师傅扒皮了,”黑衣人想起趣事,微微收走恶气,扶头低声笑道。
“动手吧,再也回不去了,”肺病发作,老鹿呼吸开始急促,浑身像散了架一点也提不上力。
“回不去!回不去!回不去!鹿迎,你就只会这一句屁话是吗?这是我的错,是我招来的祸端,是我害死了大家,可那狗官欺我师门!辱我师妹!杀我兄弟!你凭什么拦我!我问你为什么!鹿迎,别他娘给老子装哑巴,你说啊!”
“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不拦着你,你就能杀他?别在自欺欺人了鱼辟丹,你真以为你天下无敌啊?两把钩子屠官府,我告诉你做梦都不着调!”
“逃避现实的家伙,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鱼辟丹气急攻心压钩子下坠,将老鹿颈脖压出一道血痕。
“杀了我吧,杀了,你就不烦了,”老鹿闭眼双臂合拢,满脸的安详。
“也是,杀了你,我就不烦了,可你要是真死了,这世上剩我一人就太无趣了。”落寞的眼入了沙尘,涌出一滴细淡的水珠。
“我得了病没法陪你,给我个痛快吧,早点死,早点和师傅他们下面团聚。”
“别老是死死死的,师傅说不吉利,就你这副德行,师傅他们肯定不爱见,走吧,银子我攒够了,师弟带你去看病,找最好的医者,一定能把你治好,等病好了,你要是还想打,我再陪你堂堂正正的来一场。”鱼辟丹移开钩子,一把拉起老鹿。
“你……杀人是为了这个?”
“不是,顺手而已。”
“闪开!”暗处放出一支冷箭,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应,老鹿本能推开鱼辟丹,用自己的身体帮他硬挨了一箭。
“师兄!”
“箭淬毒了,别管我,赶快带着他走……”刚射入伤口,肌肉就变的酥酥麻麻,这毒实在是药性猛烈,要不是老鹿用意志死撑,这会怕是已经倒了。
“走?往哪里走?”一群戴恶鬼面具的人,把小作坊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人披一紫檀鱼龙服,同样戴着恶鬼面具。
“鼠辈敢尔!”鱼辟丹发起狠,震断身上的羽箭,便找准时机出钩,一左一右冲杀了两人。
箭矢有毒,他不敢大意,用尽浑身解数躲闪,好在这群人箭法比起老鹿差远了,没人打的中他。
“蠢货,朝鹿迎射,”经领队提醒,他们才发觉到鱼辟丹的软肋,纷纷转向对老鹿发起进攻。
“该死,”面对这种情况,鱼辟丹只能退走。
“只防不攻,被动的鱼辟丹早晚撑不住,更何况还要保护他,眼见好几枝毒箭都差点射中,老鹿明白归宿的时间到了。”
“滚啊!”老鹿把箭架到脖子上,用命胁迫鱼辟丹。
“师兄!”
“你不走,我现在就死你面前,让你背个不忠不义的名号。”
“好…我听你的,你先把箭放下来,”鱼辟丹怕老鹿想不开,暂时应了这事。
“啧啧啧,好感人哟,可惜你们谁都走不了。”领队的人再次插言,又命手下转为近战,十几把刀抽离刀鞘,显然不想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