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鸣鹤(1 / 1)

暗夜星垂,月下动杀。妖者蛮横斗狠,同伴身亡更助凶性,不见怯弱退避。被触逆鳞,老狗刀下不留情面,杀性怒张。

对峙之刻,一股冷风吹过,老狗后颈一痒,手中呒狗利往后一摆,刺激早就紧张到极点的一众妖界兵卒抢先出手,扑杀而来。妖卒张牙舞爪杀至面前,老狗双眼微冷,人如柳叶随风,刀招迅疾狠利,一瞬十杀。刀刀锋口饮血,暗界群妖竟无一合之敌。

“试吾一招!”

眼见满地哀嚎景象,侯尊蚩傲难忍激愤,不愿吞败,掌起邪绿妖元,浑厚妖力尽付一击,气势万钧。

“北仔尾了。”

老狗眸无惧色,轻快一刀划破诡异妖能,散作点点邪芒四散,溅起遍地土尘。对手弱得令老狗提不起半分兴趣,无意义的杀戮没有继续的意义。轻吐四字,最后一刀卸下抢救上前的妖卒一臂,呒狗利停在侯尊蚩傲面前半寸不动。

“你!”

聚元一掌在兽刀逼面前的一刻停下,暴躁如侯尊蚩傲,仍是招行一半再难动作,深深吞下一口口水,难猜狗头刀客真实心思。

“人生有两出悲剧,一者执意寻死,一者无力求生。万幸,你只占了一项。”嘴中说着伤人至极的话,呒狗利当空一转背负身后。不知何时,小蜜桃已然跑到老狗脚边。战局一了,老狗无心再留,提脚便走,毫无留恋。

身着灰黑格子衣衫的人影已经消失许久,兽性的杀气却是久久不散。暗界群妖不敢妄动,虽是水边寒风不息,冷汗仍从在场每一只妖的额上滴落尘土,直到耳边凄号之声愈来愈大,侯尊蚩傲方才回过神来,急促地吩咐一只被吓傻的小妖。

“快,快回暗界禀报暗尊,让他速派葬云霄三人前来相助!”

手掌紧握成拳,侯尊蚩傲内心即惊且怒。此人刀上修为太强,必是此次凋亡禁决妖界争夺金龙钥的大敌,非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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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个追亡狩的到来,凋亡禁决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岛上环山隔开岛内岛外,荒命禁区中丛林地形复杂万分。纵然得以提前七日入内,以闻人然二人之速,仍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弄清详实地势。找到一处隐秘落脚的山洞,借助超轶主精巧机关,凡是进入二人周围五十丈范围内的人,皆会被二人感应,足够留下反应时间。

凋亡禁决初始,率先动作者非是追亡狩,反是人数众多的辟命敌互相残杀。不过,凋亡禁决参与者之中,除了手持金龙钥的本人,其余后来者与追亡狩毫无差别,闻人然与超轶主自也免不了遭受他人围攻。

几度来往之后,二人落脚处附近,除了新来之人不知进退,再无闲杂人等敢来招惹。时值黄昏,山洞内种,篝火噼啪作响,闻人然轻轻转动炙烤中得鹿腿,小声感叹道:“这个优胜劣汰的过程,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最多再过不出三日,辟命敌就会结束内乱抱团对外。”

“老哥既然早就心中有数,为何还让他们集合到一起,而不是趁早抢来金龙钥呢?”闻人然偏着头看向一旁的超轶主,问出心中疑惑,“毕竟面对松散薄弱的力量,总好过对付聚在一起的敌手吧?”

“贤弟此言有差了。在你眼内,近来袭击你我之人能为如何?”

稍一回忆,闻人然迅速地答道:“最强者也不过是江湖一流好手的水准,离你我的距离还差了许多。”

“吾虽不曾主动参与争夺,但信息的收集也是甚为重要的一环。”暂停推算烽火关键疑难之处,超轶主细述心中所思,“以吾推断,从近期岛内厮杀最盛的地方仅有七处,除去隐匿的可能不算,金龙钥的数目最多不过七把。这么多袭击的人中,竟无一人可以伤到你我,可见真正的高手均未出手,而是选择了静待时机。所以目前这个阶段,保存体力才是关键。”

“可是这样任由辟命敌越聚越多,甚至他们还会有可能的强援来到,追亡狩的人数将会陷入明显的劣势,届时又如何能够从大量人海之中取得金龙钥呢?”

超轶主摇了摇头说道:“此处又有谬误,贤弟你已陷入两种身份的误区了。”

闻人然闻言一怔,停下手中动作仔细思考许久,才想明白自己错漏之处。被辟命敌传播的消息吸引而来的高手,除了没有邀请函,实质上与追亡狩毫无区别。不,应该来说辟命敌与追亡狩都没有明确的界限才是。

“看来贤弟是想通了。”淡淡一笑,超轶主眸光闪烁,接着说道:“其实你方才所言也未必无理,奈何条约之中尚有一条隐形的规定,限制了你我动作。”

“……辟命敌需在荒命禁区中待满一个月,才能尝试带着金龙钥进行最终考验?所以追亡狩想要离开此地,也同样需要遵守这个规则?”

“正是如此。一个月的规则不可能仅仅针对辟命敌,因为这样的条件限制下,在追亡狩取得金龙钥的那一瞬间,双方的身份便已互换。对方有心挑起武林人士厮杀,万不可能提前放人离去。一个月的时间,既不会引起外界大能者的关注,也足够阴谋者实现他的图谋了。”

谈论暂歇,超轶主视线扫过闻人然身后剑袋,脑中顿时浮现许久之前的疑惑:“贤弟,你那柄受损的兵刃呢?”

“丹青见?不见了……”

闻人然兴致不是很高地答道。邪灵被灭之后,众天带着一干人等回转灭轮,曾发动过人手帮忙找寻丹青见。谁知丹青见仿佛凭空消一样,连一点点的魔气都搜寻不到。闻人然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谈这个了,鹿腿烤透了,老哥请吧。”

说着,闻人然撕下一块被烤得金黄香脆的鹿肉,递给超轶主。恰在此时,一柄短刃凭空闪现。像是早有预料,闻人然另外一只拿着树枝的手反手一挡,顺势把树枝上小半只烤鹿递了过去。

暗袭之人见状,右手刀刃顺势一削,从后腿之上削下很大一块,随后利落干净地往后退去,依着山洞口站定。斜靠在山洞口的女子,面容素净,一身玄墨在渐暗的天色下,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好像刻意隐匿一般,存在感稀薄。仿佛有些嫌恶油腻的感觉,登鸣鹤微微蹙了一下眉,手中化出一方丝巾,将肉包好了拿着,左手化出一根银针验完毒,便小口吞咽了起来。

见此情形,闻人然郁闷了一会儿,纠结地叹气:“登鸣鹤姑娘,打架只是为了顺手撕下一块肉来,你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又不是第一回了,前辈需要这样斤斤计较吗?您可是先天哎。”

“先天不是免费的厨子!”

一旁的超轶主摇了摇头,这女子自第一回动手吃了暗亏之后,便几度出手试探。好在二人皆非嗜杀之辈,而这女子一身所学也像是走得杀手路数,出招简洁利落,但有不妙便一沾即走,毫不拖泥带水。几番接触之后,超轶主见这女子行事颇有分寸,也就没像最初一样出手逐客,甚至还互通了姓名。

不过这样的身手放在中原江湖,虽能算得不差,但放在如今强人汇聚的漂血孤岛,却也只能泯然于众。微微一笑,超轶主好心地提醒道:“姑娘身上并无金龙钥,何必冒险来此闯荡?”

“我要是说了,两位愿意帮忙?”

“我要是说不大可能,你会不会非常生气?”

几天接触下来,登鸣鹤明白闻人然最多嘴上会损一些,平时倒是个挺好说话的人。而且现实比预期残酷得多,金龙钥看样子很难弄到手。那么想要摆脱身后的威胁,或许求助于这两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若非如此,以自己独立的个性,又何必浪费时间和这两人接触?实在是往昔不堪回首,再也不愿回到过去提心吊胆的生活。登鸣鹤自顾自地说道:“我是从罪恶坑出来的人。”

“你是罪恶坑的人?”

闻人然稍稍有些惊讶,以自己对罪恶坑的了解,狂龙可不好招惹。不过萍山不落地,狂龙不出关。除了不怎么听令的孤独缺,应当不会随便派人外出才是啊。难道说凋亡禁决诱惑太大,连狂龙都准备来了?

“准确的说以前是……现在是是罪恶坑逃逸者。”

“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不过你一个人来这,难道就不怕狂龙那个变态找你的麻烦?”闻人然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问道。

登鸣鹤有些奇怪地问:“前辈你很了解罪恶坑?”

“算不上,我只是知道依照罪恶坑的规矩,谁敢私自脱离罪恶坑,日后可是会受到不死不休的追杀。”说到这里,闻人然前后联系一想,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难怪你想要金龙钥,这对你而言这也算是一个机会。”

“可惜来了之后,我才发现我把凋亡禁决想得太简单了。”

“这倒没什么好沮丧的。毕竟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够得到一把金龙钥。”

视线看向山洞之外,闻人然目光之中带有三分讥嘲,七分怜悯,长叹一声。

“现在拿着金龙钥的人啊,都不过是替在他人做嫁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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