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姚二妹妹,等等我啊……”
角落里的明雪茹可一直在偷偷地关注着这头呢,瞧着姚露也不知道跟明雪峰说了些什么,就见姚露几乎是小跑着就直出院门而去。
明雪茹抬腿去追,可姚露也不应声,就那么跟逃跑似的,几下就没影了。
明雪茹赶紧让自己的侍女先跟上去,自己却是转回身来,试探地向明雪峰问道,“三哥哥,你们这是说了什么?怎么姚二就跑得飞快?”
莫不成是三哥哥说了拒绝的话,姚二伤心了,这才跑的?
明雪峰瞥了明雪茹一眼,淡然道,“四妹妹和姚二小姐不是知交么,自可去问。三哥才回来,诸多杂事,就不奉陪了。”
说罢飘然而去,竟是也不搭理明雪茹。
明雪茹傻愣了片刻。
嗐,自己这可真是,两头不落好啊!
明雪茹离了月华居,一路上却是没瞧见姚露的所在,只得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红叶正在茶水房处等得有点着急,见明雪茹一个人回来,赶紧上来问。
“明四小姐,我家小姐呢?”
“呃,……”
明雪茹这下可麻了爪,这个姚二,一冲动跑到了哪儿啊?
莫不是在府里迷路了吧?
好容易才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别人家的丫环红叶,正要派人去寻姚二时,这才见着先前去追姚二的小丫头回来了。
“姚二小姐从角门出府去了哩,我上前跟姚二小姐说话,姚二小姐也不理。奴婢也不敢去拦,……”
话说姚二小姐果然是有些痴症的,脸上笑嘻嘻的,却两眼发直,没头没脑地就朝前头走,问她话也不理哩!
红叶一听,慌忙地给明雪茹施了一礼,“明四小姐,奴婢告辞。”
脚下匆匆,便赶着追自家小姐去了。
明雪茹不由得摇头叹了一声。
唉,这情之一字,害人啊!
看来,这位京城里有名的风,流小浪女,倒是在自家三哥这里碰了壁啊!
不然,也不会连招呼都忘记打,丫头也忘记带上,就这么离了明府了。
姚露胸中堵着一口气,面上虽笑着,心中却是酸涩苦味兼而有之,不知不觉就出了明府大门。
出了大门也不辨方向,转头就是疾走。
走了一柱香的工夫,这才听见身后有人在叫。
虽然有叫声,姚露也没觉得是叫的自己,直到衣袖被人给拉住,这才不爽地回头。
“大胆!何处无知小……哦,是红叶啊!”
骂到一半她这才看清是满脸急色的红叶。
红叶可是一路急跑地从明府里出来,问清了府里守门人姚露的方向,知道姚露居然没坐马车而是直接腿走着出去,便知不好,忙唤了马车夫赶了车子,一路追将下来,万幸明府出来就是一条单向的大街,不然还真不好找人呢。
“小姐,快上车来吧?”
红叶拉着姚露上车,姚露也无可无不可地坐上了车内,靠在车壁之上,脸上的笑容这才落了下来。
正觉得心堵眼酸,就瞧见红叶一眼不眨地正紧盯着自己。
姚露挥一挥手,“去去去,一边去。本小姐正心烦着呢。”
红叶朝外挪了挪身子,却是担忧不已。
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小姐这眼圈发红,仿若失了一魂儿似的模样呢。
心下便知,定是去见那玉雪公子,玉雪公子说了什么特别不中听的话了。
要知道从前几次,玉雪公子对小姐冷言冷待,小姐都还是一腔热情,痴心不改呢。
红叶想了想,小姐这般的状况,还是先回府里再说,便掀了帘子,出去跟车夫悄悄地说了。
姚露心情不舒服,又不想让红叶瞧着自己脸上失落的神情。
毕竟她可是纵横情场颇有声名的,表白被拒什么的,才不想让人知道呢,咱丢不起那个人不是?
“哎,停车停车!”
正好路过酒肆一条街,一排高度整齐的小二楼中,最靠角落里却是有座四层的小楼,楼前挂着酒旗,头上书着云来居三个大字。
“二小姐?”
马车应声停下,红叶狗腿地问道,“可是要买什么吃食,您等着奴婢去买。”
“买什么买!”
姚露推开红叶,自己当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本小姐去喝点小酒消散消散!”
话说这洛京城是浣花朝最大的城池,规划得方方正正,气象严整。
各行各业,也自有规矩,比如说,有那卖布匹衣衫的,占了整条大街,便是绸布一条街,有那满大街都是卖花鸟虫鱼的,那便是花鸟一条街,以此类推,自然也有酒肆一条街,风月一条街等等。
这云来居,也算在洛京城里有些名气的所在,不管是里头的陈设布局,还是酒器菜品,都要高出同街的酒楼不少,因此便成了有钱有闲善饮者最爱流连的所在。
当然了,云来居的各种美酒佳肴,也较其它酒楼贵上两三倍去就是。
姚露身为京城四姝之一,就算定国公府的所在,离着这边距离着实有些远,也是这里最受欢迎的常客之一,因此跑堂的小二姐一瞧姚露便热情地招呼上了。
“啊呀,今儿可真是喜鹊枝头叫,贵人您可算来了,姚二小姐您最喜欢坐的那个雅间还给您留着呢,还是老位置?”
若是平时姚露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得还要跟这小二姐对上几句,问问最近京城里可有发生什么新鲜事之类的,不过今天姚露实在没什么心绪,便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用人带路,自己便轻车熟路地上了四楼,进了第一个雅间,想也未想就坐在了临窗的位置。
“二小姐您要些什么酒菜?可还是照例么?”
小二姐范六可是最会察言观色,一瞧就知道这位主儿怕是兴致不高,许是要来个借酒浇愁的。
因此问话之时也很是小心,“今儿恰好有些山珍野味,二小姐可要尝尝鲜么?”
姚露一手托腮,心思早不知道飘到了何方,愣了会儿神才看了眼红叶,“红叶你来点罢,记得要几个好酒便是。”
何以解忧,唯有琼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