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回去,舞蹈音乐就结束了,见李思耀款款朝她走来,真是阴魂不散,她作势要走开,被他一把叫住,
“你刚去哪了?”
“不劳李同学挂心”
他嗤笑了下,“万一你跑掉了,我的钱找谁要?”
汪琪在旁侧远远看着他们两人,听不到他们讲话的内容,但是看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原先蹙着的眉慢慢松了下来,换上舒缓的笑走过去。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
林泉一回击说,她之前压根没想过还钱的,但现在她有些犹豫,一万二是不可能的,凑个几百倒是有可能,毕竟这样整天缠着也不是办法。
“思耀,你们在说什么?”汪琪走过来站在李思耀旁边。
林泉一看着两人,已经超过普通朋友的适宜距离。
“哦,因为我欠李同学的钱,汪小姐可以跟他说一下,通融一下么?”
其实她也没想过汪琪真能帮她通融,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毕竟男生在漂亮女生面前还是要面子的,谁希望别人觉得他小气。
果然李思耀脸一黑,汪琪也一愣,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两人现在关系也是模糊不清。
幸好那边声音及时响起,真真和他父母站在中间,“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大家玩得开心。”她爸徐志文说。
然后真真又说了几句,吴昊就站在最前面看着她,她以为真真会向大家介绍一下吴昊,但没有,只是说了些谢谢的话就完了。
然后就见她爸拉着她到处介绍一些长辈,真真虽然脸上笑得欢快,但还是看出她有些不耐烦了。
朝他们这里走来,她爸笑咪咪地主动朝李思耀伸手,
“李小公子,李董事长进来可好?”
他谦虚有礼回道,“家父挺好的,今晚玩得也很开心。”
真真趁着间隙朝林泉一做了个鬼脸,她笑了笑,她爸注意到旁边的林泉一,“这是?”
真真一把揽过她手臂,“爸,这就我常跟你说的,泉一。”
“叔叔好”她礼貌笑着打招呼,徐志文看了看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的李思耀,
“听真真说,你们还是小学初中同学?”
“是”
“我这女儿呀,从小就不让人审心,平时没少麻烦你吧。”
话里的意味几人听懂了,他爸这是变着法子地给两人拉线呢。
在旁边的汪琪主动勾上李思耀手臂,笑着说,“这都是我们思耀应该的”
几人表情都是一变,特别是徐志文,像吃了苍蝇似的,但毕竟是久经官场的,已练就了喜笑不颜色,笑呵呵的点点头,
“那好,好好玩,我去那边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真真满头雾水看了眼,跟着她爸走了。
李思耀低头盯着汪琪抓着自己的胳膊那,汪琪有些尴尬放开,拨了拨面前的刘海笑着说,
“伯父挺逗的哈”
气氛一下子降下来,李思耀表情难看得厉害,林泉一说了句,“我去那边看看”就走了。
宴会结束后,林泉一在真真家过夜,两人躺在床上,听完真真说后半撑着头看着她,
“什么,你爸不同意你和吴昊在一起?为什么呀?”
徐真真把瓜子壳随意丟了,“家里穷呗,还能因为什么。”
可谁生来有钱,看着她爸挺和善的呀,果然都免不了俗,“所以他打算给你找个富二代?”
“恩,最起码也得是京里有头有脸的,说是怕我吃苦。”
嫁给那些花花大少爷就不吃苦呀,在农村长大的,或多或少都有点仇富心理,对有钱人多少有点不信任。
除了心疼女儿,估计他爸也想有个有钱的亲家,多少总有点用。
今晚就看出来了,名面上是开生日宴,物色女婿才是真,但她里憋着没说,毕竟这是人家的自由,外人无权说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
“唉”真真头枕着手臂叹了口气,“不知道呀,刚刚因为我没公开我俩关系,吴昊现在还生着气呢,觉得我嫌弃他,不想和他在一起。”
“不是吧,咱们吴大才子不挺自信一人吗。”
“你不懂,再自信的人遇到那破感情都会不自信。没听Eason唱的:because爱是怀疑爱是妒忌爱是种近乎完美的真理”说着已经唱起来了。
林泉一揉了揉她脸,“我是不懂,但有我能帮的,说一声。”
真真嗤笑着也回过去捏了捏她鼻子,“你咋那么好,真不知道哪个男人那么幸运能当你男朋友。”
她脑里竟然浮出那抹笑,连忙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清晰,然后发现没用,那人的眼睑一垂、喝酒的姿势神态都记得真真切切。
“诶,今天那李思耀旁边的女的是谁呀?女朋友?”真真突然问。
她愣了几秒才从思绪中抽出来,“是我老板的妹妹,叫汪琪”
“汪琪?”她一愣,觉得名字挺耳熟的,突然猛地坐起来,“卧槽!汪大美人,让那小子给追上了!”
见林泉一疑惑的眼神,她激动地拉着手臂说,
“我跟你说过的,就,就李思耀唯一一个没追求成功的,汪高美呀!汪大美人呀!”
林泉一眼珠转了转,好像是听她说过,愣愣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让那小子给追着了”她激动地拍了拍床板,“真不愧李情圣的名号!刚刚你没见嘛,那一向高冷自居的汪大美人多主动呀,太给姐姐长脸了!”
林泉一:“……”
她还是要感谢汪琪同学,因为整整一个礼拜,李思耀都没来骚扰她了,估计忙着谈恋爱呢,而她耳根也终于清净了。
趁着周末没课,林泉一带着陈乾廖山去北京一些景点玩,故宫长城都逛了个遍,玩的时候挺开心的,回来时看卡里刚进来的一万就剩两百多了,还是肉疼了好久。
晚上吃饭时,陈乾突然说要在北京找份工作,她始料不及被嘴里的饭呛到咳了几下,抹着嘴巴,
“找什么工作?”
之前压根没想过他们两人会在北京长留下去,只等他们好奇心过去,认清形势就回去了。
别说他们只是初中水平,就连自个要在北京找工作压力也不小,她只想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律师就够了,不管在哪。
陈乾放下碗,一脸激动地说,“这两天我们才知道,大城市就是好呀!去哪都方便,报纸上不都整天有些招聘广告嘛,我就不信找不着!”
这是他出狱那么久,眼睛里第一次有些亮人的光彩,她不忍心打击,“对,加油”
廖山倒没像他那么兴奋,嚼着饭幽幽说,“好是好,现在什么不讲关系,人生地不熟你以为那么好找。”
他说的挺在理的,所以她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又说,“我看上次那个汪先生就”
林泉一脸立马拉下来,“我跟他就打工和老板的普通关系。”
她脸还没厚到那程度,人家也没欠自己的,钱容易还,人情却难。
陈乾脸色也不好看,蒙头吃饭没再说话,顿时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她主动开口说,
“小舅,要不要再去买张床,睡着也舒坦些。”
这事上次见到两人那事后,她就一直寻思这事。虽然知道这完全改不不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说。
“不用,再说屋里再放一张不挤得慌呀!”
廖山直接就拒绝了,他这一说,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但陈乾没表态,她便没再说了。
吃完饭她在厨房洗碗,高高的一碟,都是两人积攒了好几天的,上边结了厚厚一层油
陈乾走到门口看她说,
“小泉,小舅舅有你这外甥女真是好运气,等舅舅赚到钱,肯定会把钱几倍还你的。”
“一家人应该的。”
其实她从没奢望他可以赚大钱,只希望他安分守己过着就行了。
他点点头,捥起衣袖走过去,“我来洗吧,你等会不是还要去给别人上课吗。”
“没事,时间还早”
礼拜天汪泽凯会带冬冬出去玩,所以她可以比平时晚半小时过去。
晚上七点她到了门口,汪泽凯的车停在旁边,门口是大开着的,平时都是关着的,她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双手握着着旁边的书包带慢慢过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冬冬哇哇的大哭声,心一紧鞋没换就直接飞跑进去。
冬冬正坐在房间抹着眼泪哇哇大哭,李婶在一旁低声安慰,见她来了,像看到救星般连忙起身说,
“小泉你来帮婶哄哄他”
她连忙过去坐下,揉了揉冬冬的头,让他靠着自己,轻轻拍着他肩膀安慰,“冬冬不怕,姐姐在,没事,没事的”
看他明显是受到惊吓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问李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下午有贼进来了!把夫人的房间翻得一团乱,东西丢得到处都是!孩子这是被吓着了。”
“报警了么?”
这栋别墅是好看,防护措施却不是很好。
“汪先生不让报警,你说这叫什么事。”
“汪先生人呢?”
“在三楼夫人房间里,都呆了快一个小时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呀?”李婶突然担心起来,语气也紧张起来,“小泉,你能不能去劝劝汪先生,我怕他想不开!”
不至于吧,被偷点东西还会想不开,但还是隐约有些担心,低头帮冬冬抹干眼泪,
“冬冬,你是不是担心爸爸?我们上去看他好不好?”
果然他没再哭了,泪蒙蒙的大眼睛看着她,抹了抹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拉着冬冬的小手慢慢走上楼梯,木制的梯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冬冬抓着她的手突然抓紧了,她的心也不由的一紧。
她跟着冬冬直接往右边的房间走去,里面摔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汪泽凯的吼叫声。
她看了看冬冬,冬冬也是脸色煞白,她安慰地撰紧了他的手,继续往房间门口走。
门半掩着,透过门缝只隐约看到地板上胡乱丢着的东西。她伸出一只手,慢慢推开门,发出嘎吱的一声。
汪泽凯手用力一挥把柜子拂在地上,上面的玻璃杯杂物一股全摔碎在地上,地上墙上全是杂物,女人的衣服首饰,最多的是照片、全家福、单人照,每张上面都有一个女的,应该就是冬冬妈妈。
不知为何,林泉一看着上面的女人竟然会觉得眼熟,应该不可能见过呀。
“滚!”汪泽凯指着手朝两人吼道,眼睛叱红,
“哇”地一声冬冬突然大哭起来。
林泉一连忙把他抱起来,在走廊一边拍着他后背一边安慰。
“没事没事,姐姐在,没事没事”
房间里又是一阵巨大的摔东西声。
冬冬哇哇哭得更加大声了,边哭边咳嗽,憋得脸通红。
她连忙捂起他耳朵,“没事没事,姐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