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山附近的村庄里,都布有逍遥宗的眼线,监视着清门的一举一动。
冷如烟突然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说到,“好啦,你可以走了,明天记得把东西带过来。”
所说的东西,也就是他们谈妥了的火枪与火药。
李锦呵呵一笑,“这个自然,我就算骗人,也绝不会骗美人的。”
他走到床边,两手突然伸出。
“干什么?”
冷如烟没料到他会突然有此举动,不禁吓了一跳,惊呼缩腿。
李锦握住她的一只脚,很自然的脱掉脚上的小蛮鞋,呵呵笑道:“不干什么,替你脱鞋而已,晚上有出动,自该好好歇息。”
冷如烟又羞又急又无奈,心中还有种异样的感觉,银牙一咬:哎,怕什么,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另一条腿也干脆伸直,任由他替自已脱掉另一只鞋子。
李锦替她脱掉鞋子,放在床下,对她笑了笑,“好好休息,晚上等你好消息。”
他还想替美人儿盖被呢,不过美人儿靠躺在锦被堆上,除非她躺下,要或自已搬动她的身体。
不过刚才冒失的举动,已经把她吓了一大跳,不能再惊吓她了,能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错了,嘿嘿。
玉颊排红的冷如烟看着他替自已放下帐慢,转身出门,直到合上的房门阻断了她的视线,这才拍拍酥胸。
心头咚咚的跳得很厉害,几乎快要跳出胸膛了呢。
刚才那个举动,已不止是轻浮,简直是有点下流,把她骇得魂飞魄散,奇怪的是自已竟然能够忍住没有作,而且还大胆的伸脚让他替自已脱除另一只鞋子。
真是……真是……
她突然咋呼一声,从锦被堆上滚下来,锦被也顺势把她遮盖住,只露出黑亮异常的秀发。
傍晚时分,城门即将关闭的一刻,化装成村姑的冷如烟挎着一个小渡子出城消失在弯曲的乡间小道。
刺骨寒风呼号肆虐,把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卷扬得漫天飞舞,天地间全是一片白色。
这种冷得要人命的鬼天气,人人都缩在家里,围着火盆取暖。
冷如烟一个人冒着漫天风雪独行,雪地上只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足印,眨眼便被雪花掩盖住。
依着李锦所说的,她来到距离子山不远的一个小村庄,跳进了一家民房的后院。
房内亮着灯,冷如烟走到门前,举手敲门。
房里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受朋友之托,来领药的。”
暗号对上,房门拉开,屋内的光线散射出来,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农夫出来。
恭恭敬敬道:“姑娘请进。”
农夫长相很平常,一副乡下人的老实巴交样,任你怎么看都觉他是个乡下人,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显然是长年累月辛苦劳作的结果。
不过,冷如烟却不这么认为,农夫的手掌粗大,五指粗长,隐隐呈现着强劲的力道。
这双手,绝对很有力量,而且握东西的时候,绝对握得很稳,很紧,除非你斩下他的手臂,或者,杀了他。
这绝对是一双握了三十多年铁剑的巧手!
没想到这个长相普通,老实巴交的农夫竟然是个用剑高手,冷如烟不禁感叹逍遥宗果然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
进到屋里,一个中年农妇端上热气腾腾的茶水,“乡下穷,什么也没有,怠慢姑娘了。”
“谢谢。”
冷如烟接过茶,却没有喝,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这对夫妇被派来这里潜伏,当然是能力出众,受到信任之人,倒不是说逍遥宗穷得没钱,而是这里是乡下,再有钱也得装穷。
农夫恭恭敬敬道:“姑娘请先到内间歇息。”
按夜行人的习惯,现在还早着呢,够你休息几个时辰。
冷如烟摇头,淡然道:“这个时候,反倒是清门戒备松懈的时候,过了半夜守卫,反而森严。”
农夫哦的一声,“那姑娘想如何行动,请盼咐就是了,在下一定尽力配合。”
他接到的命令是无条件的服从来取药的人,无条件,那就是说,他必须尽可能的配和来人的行动,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保证来人完成任务,并掩护她安全撒离。
冷如烟把手上的瓷碗放下,“炸药在哪?”
“姑娘请随在下来。”
农夫接过农妇送过来的连鞘长剑,倒插在背后,再把一捆绳子挂到腰上,提着油灯,进了堆满干柴的厨房,搬开已经结冰大水缸,露出一个黑呼呼的洞口。
农夫在前面引路,冷如烟跟在后边,沿着狭长的地道行进。
快到地道尽头时,农夫说到,“姑娘,在下要熄油灯了,抱歉。”
“嗯。”
冷如烟应了一声,火药遇水即废,遇火即燃,这些,李锦跟她说过,炸药包应该是堆放在前面了。
油灯一熄,地道立时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以手扶着冰冷的石壁,摸索着前行。
约模走了半柱香的时候,农夫突然道:“姑娘小心脚下,在下先把顶盖打开。”
不用他提醒,冷如烟的脚下已碰触到一包东西,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李锦所说的炸药包了。
阴暗的亮光突然照射进来,显然是农夫已经掀开了地道的顶盖。
钻出地道,冷如烟借着朦胧的光线观望四周,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间仿佛都相连起来。
“这里是圣山的西面。”
农夫低声解释,把一张大布铺在雪地上,钻进地道,把一包包用油纸包裹的炸药包搬出来,放到大布上,整整十包的炸药。
“姑娘,请随在下来。”
农夫把布包绑好,拖着往前行,他身上的棉袄不知打了多少补丁,洗得发白。
冷如烟也是一袭白色衣裙,在银白的天地都融为了一体。
前面便是圣山的西峰,山壁陡峻险峻,灵猿都难以攀爬上去,加上冰雪湿滑,趣÷阁直的开在山壁下,抬头仰望着绝壁,农夫低声问道:“姑娘,你能攀爬上去么?”
冷如烟点头,这绝壁不算高,应该能够爬上去。
接过农夫弟递过来的一捆绳子,挂到身上,她纵身跃起,力贯指尖,硬生生的插到坚硬的结了一层厚厚冰层的石壁上,双手轮换,缓缓的向上攀爬。
虽说她内功修为高深,连着攀上几十米,也不免喘气,只能站在一块凸出的山壁上缓口气。
农夫站在山壁上,抬头仰望着,闪现冷厉光芒的眼睛里不禁流露出极佩服的神色。
这么高的险峰绝壁,他无论如何也攀爬不上去,对于冷如烟的功力,他佩服得紧。
冷如烟虽然易容成普通的村姑样,不过他是老江湖,仔细看,仍然看出冷如烟很年青。
如此年青,却有一身深入不可测的修为,令他不禁感叹嘘嘘。
半柱香的功夫,一条绳索自上面垂吊下来,农夫把一包炸药包捆绑好,徐徐往上吊拉。
如此反复,十包炸药包先后吊拉上去,农夫松了口气,随后向前飞掠,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绝壁边上,冷如烟把炸药搬到阴暗的地方藏好,然后向前飞掠,穿过一片光秃秃的树林,消失在茫茫的雪色中。
天寒地冰,除了负责站岗巡值的,所有的清门弟子都缩在房里,围在火盆边烤火取暖。
借着夜色的掩护,冷如烟在圣山上转了一圈,然后返回绝壁边,一次夹着两包炸药向前飞掠,把炸药堆放在一幢建筑物的墙壁下。
把最后两包炸药摆放好,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引燃了引线。
为了保证能够成功引爆,每一包炸药都有几根导火索,冷如烟依着李锦所教的,把导火索都缠扭成两组,先后点燃。
被引燃的导火索闪烁着火花,在夜幕中格外的闪亮艳丽,缕缕白烟子随即弥满夜空。
冷如烟的行踪很隐秘,先后来回五次,把炸药包堆放好都没有被巡值的清门弟子现,不过导火索引燃后,在夜里太闪亮太显眼,终于有人看到异状。
“那是什么?”
一队巡值的清门弟路过,有人看到了异状,惊呼出声。
“好像是火……”
“快过去看看。”
几个清门弟子朝着微微引燃的炸药包奔去,冷如烟本来已隐入阴暗中,担心这几个清门弟子用刀剑斩断导火索,身形倏起,玉掌一抄,摘下房檐下雪花凝结成的冰柱,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出。
几个清门弟子全被引燃的导火索吸引,哪会想到有人突下杀手,贯注了七成自家真气的冰柱如追魂夺命的利刃,呼啸着贯入他们的后心要害,一个个发出凄厉的惨呼声,呼然摔倒。
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呼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寒夜,冷如烟身形暴起,去势如流星,眨眼间消失在夜幕中。
“有刺客,有刺客!”
报譬的钟声响起,惊醒的清门弟子纷纷提剑冲出寝室,搜索刺客。
有人看到导火索燃烧出的刺眼亮光,急忙奔过来。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声骤然响起,高大坚固的殿宇轰降倒塌,强大的冲击波把那名弟子冲击得飞抛而起,激射的石块如同锋利的利刃,把他割刺得残缺不全。
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碎石激射,整个圣山都剧烈摇晃起来。
殿堂附近的清门弟子不是被强大无匹的冲击波震倒,就是被四处激射的碎石射伤,还有更倒霉的,被轰隆倒塌的殿堂淹没,尸骨无存。
“着火啦!”
“快救火!”
“有刺客!”
“生了什么事?”
“刺客在哪?”
“……”
整个圣山全乱成一团,呼喊声、尖叫声、呻吟声、跑动声、大火借助风势呼啸燃烧声,全夹杂在一块。
冲天大火,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李熠柔的香居里,桌上摆了几色家常小菜,两副碗筷,还有一壶美酒,火锅冒着蒸蒸白雾,散出诱入食欲的香味。
李锦舒舒服服的靠躺在软椅上,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
皇都虽然与圣山间隔数十里,不过那映红了半空的冲天烈焰,在城里都能看到。
嗯,冷如烟成功了,他正准备替她庆功呢。
可以想象白刚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的难看,想着就让人开心得想大吼几声。
因为李锦的身份,还有与李熠柔公开的关系,加上与冷如烟那纠缠不清的暖昧关系,哑婆对他的到来根本就不理会,甚至直入小姐的寝室都没有皱半下眉头。
仅是点点头,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已的房间,关上房门睡觉。
年青人的事,她懒得理会,唯一的使命便是照顾三小姐,保护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