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放到了怀中,没有过去多久李自强便忘记了这茬,现在还是赶紧的乞讨要紧,在算命先生这耽误不少时间了,到现在李自强怀里刚刚才四枚铜钱,离着十文的距离还差着六文钱呢。
为了晚上不被打板子,李自强只有继续沿着街面乞讨。
“该死的,今天晚上一定逃离这丐帮。”李自强心中恨恨的想着。
日头西斜,街面上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行人,整整一天李自强也就只是乞讨了九文钱,还有的就是两个硬邦邦的馍馍,但那麻子说的清楚,只算铜钱,恐怕就是算上食物,这两个馍馍也不值一文钱。
“小乞丐,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十文。”正在这个时候老乞丐看到李自强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凑了过来问道。
“唉~,就差了一文,老乞丐你呢。”李自强垂头丧气的说道,虽然小的时候老乞丐经常带着李自强乞讨,但等到李自强大了一些,老乞丐已很少出去乞讨了,基本上就是拿着他那口破锅煮些野菜或者剩饭,老乞丐本身年龄就有一些大了,再加上两三年没有上街面上乞讨了,恐怕这乞讨的技艺都有些生疏了。
“给。”老乞丐看李自强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微笑了一下,递过来一枚铜钱。
“咦?老乞丐看来你这讨饭的技能还没落下啊。”李自强看见老乞丐递过来的铜钱随即笑道。
但李自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满脸严肃的问道,“老乞丐,你不会也没讨够十文吧。”
李自强知道在这西城城门附近乞讨如何困难,别看这人流量不小,但是大都是赶路路过此处,有心情打赏乞丐的人是很少的。所以李自强怕老乞丐也没有讨到十文钱,但却还是给自己一文。
“呵呵,你个臭小子猴精猴精的,老叫花子我乞讨的手艺你也敢小瞧,看看这是什么。”说罢老叫花子把手伸进了怀中,从里面掏出一把铜钱来。
李自强上前数了数,随即咧开嘴笑了起来,不错老叫花子还有十文钱,这下李自强便放下心来,随即拍马屁到,“老叫花子您可忒厉害了,两三年没出去乞讨,这一出手就把我给打的落花流水的。”
“那是,你这要饭的本事还是和我学的呢,老叫花子能没两手绝活。”老叫花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呦~,感情您还藏着一手呢,不行明天就得教我。”李自强故作气鼓鼓的说道。
如果不是两个乞丐在路边上,而是在某个医馆或者武馆里,不清楚的还以为师傅和小徒弟藏着一手了不得的绝活呢,却不曾想竟是两个乞丐在讨论行乞的心得。
夜已经深了,在城西外的丐帮院子里,摆放着桌椅,一身儒衫的中年男子则坐在椅子上,而那把李自强和老乞丐胁迫而来的王五此刻却恭敬的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后,而十几个小队长则面对男子,战战兢兢的站立着,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而王五则在中年男子的耳边不知说些什么,中年男子则不时的轻微点了一下头,开口对站立在下面的小队长说道,“好了,把今天的收获上缴吧。”
十几个小队长依次上前,把今天的收入报上数目,然后便把钱交给王五,王五按照数目核对,准确无误后再下一个小队长。而那中年人则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茶碗悠闲的喝着清茶。
儒衫中年人名叫王儒,别看王儒一身书生气质,但背地里干的却是男盗女娼,不知何时认识了这城中一个千户,他便勾结这千户干起来这丐帮的买卖,别看丐帮中的队长尽是一些混混泼皮,但个个对他却是畏之如虎,而那些乞丐想要逃跑,那城中的士兵也会帮忙抓捕。
王儒的心腹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控制了这天元城的大部分乞丐,这些对于一些大的实力来说不放在眼里,可每月里的收入却是不少,一百来号的乞丐,一个月能收上来三四十贯钱,这对于王儒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嗯?麻子为何今日钱少了十文。”王五核对完麻子的数目皱着眉头问道。
而那王儒听到却是轻轻的看向了麻子,露出了倾听的表情。
麻子吓得一哆嗦,有些口齿不清的解释道,“禀,禀报帮主,王舵主今天有三个人没有讨够十文钱。”
“哦?可有那两个新来的?”王五一听,便以为是那两个新来的。
“不是,是三个老人,”
麻子低头回答道。
“哼,废物,依照帮规少一文钱一个大板。”王五冷哼了一声说道。
“是。”麻子赶紧回到,丝毫不敢迟疑。
不仅仅是麻子,在场小队大多数都有人没有讨够十文钱,而全部小队都能够过关的确是一些少数而已。
“哼你们这些队长也是废物,如果连续三天都有少钱的,你们这些队长也不用干了,给我继续当乞丐去,想当队长的人可有的是。”
这个时候内坐在椅子上的帮主王儒开口轻声说道,虽然口气轻柔,但内容却严厉,吓得几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几个小队长冷汗直冒,都暗自下决心,回去定要好好整治这些臭乞丐。
丐帮的会议散了,但憋着气的小队长们却是需要发泄,帮主走了,舵主也走了,他们从不会在这里过夜,他们在村里有庄子,有妻有子,这丐帮只不过是他们敛财的工具罢了。
但是对于这些小队长来说,这里就是丐帮,在丐帮之中优胜略汰,如果连续三天没有完成任务,他们便如同普通乞丐一样,上街乞讨,完不成任务一样会被小队长打,谁也不想回到过去,所以他们打人的时候是下狠手的。
帮主说一个铜板一个大板,大板打完了当然不会再打,但帮主却没有说打完之后不许用竹篾再打。
李自强看见麻子进屋了,进屋的麻子双眼好似要冒出火一般,随着麻子进来的还有几个同样是小队长的,其中一人把手里的打人用的木板交给了麻子,麻子向火炕上一指,连点了三下,便有几人冲了上去把畏缩在墙角的三人拽了出来,按到了地下。
一人四下,两个人三下,这是他们差的钱数,板子打完了,并不多,即便用再打的力气也打不坏人的身体,修养一个晚上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是几个小队长却并没有走,依旧围着三人,每个人从腰间抽出一根竹篾,对着三人一顿披头猛打。
李自强看到了这里忙的反应了过来,立马跳了出来,“住手,你们干什么,帮主不是说只打他们欠钱的大板么。”
老叫花子一个没拉住李自强,暗道一声不好,但看李自强已经上前,不得已赶紧也上前去,拉住李自强的上臂,又对着几个对着赔笑,“队长,千万别生气,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继续,继续。”
几个队长哪里会听李自强的,根本就没有理他,继续用着竹篾抽打的地上翻滚的三人,每抽上一下必定一条红肿,这些伤口并不致命,但抽在人身上却是疼的要命,三个乞丐不断的叫喊翻滚,但小队长们却并没有停手。
不大一会三人便浑身上下一片红肿,虽然并没有鲜血流出来,但看上去血淋淋的,鲜血渗在皮肤底下,可怕异常。
李自强摆脱了老乞丐,来到了围殴三人的近前,不断推送着那些所谓的队长。
那麻子看见自己的手下居然有人敢违逆自己,而且当着这么多队长的面前,便觉得面子有些下不来,一竹篾便对着李自强的脸上抽去。
“啊~。”李自强大叫一声,脸不比别处,这里的肌肤比较柔嫩,抽在身上不出血的竹篾抽在脸上可就不一定了。
李自强的脸上一片红肿,被抽的地方缓缓渗出鲜血,向下流淌。
麻子还没有完,紧接着一脚便踹到了李自强的肚子上。麻子再瘦小他也是成年人,而李自强才刚刚十四岁,而且长期的营养不良,所以更加的瘦弱,被麻子一脚便提到了墙角。
“哼,不知好歹。”麻子朝着地下吐了一口痰,冷哼道,“走,去下一个屋子。”
随之这些队长们便鱼贯而出。
“小乞丐,怎么样。”老叫花子赶紧上前抱住李自强问道。
“咳咳,没事,死不了。”李自强轻咳了两声说道。
“不要多管闲事,今天晚上赶紧逃走,离开这魔窟。”老乞丐在李自强的耳边细语到。
“嗯,我知道,是我冲动了,不过这麻子太过分了。”
“这三位大哥怎么样了。”李自强起身在老乞丐的搀扶下来到了三人的跟前上前问道。
但令李自强意外的是三人并没有一句感谢的话语,甚至连话都不曾说,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挪到炕头边缘,翻身上炕,自始至终都是沉默,而在屋中的其他人同样的沉默应对,即使三人被打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坐起来观看罢了,丝毫没有想要援手的想法。
李自强突然感觉有些寒冷,他们怎么会这样,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思想没有欲望,有的只是服从,难道在这里时间长了以后就如同他们一样么。
李自强看向老乞丐,老乞丐同样露出凝重的目光,对着李自强深深的点了点头。
逃,必须逃出这个地方。
在这个地方时间长了的话恐怕李自强和老乞丐同样变得如同他们一样,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