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牧野,鲜卑军营帅帐】
大帐之内,拓跋宏看着帅案上的北朝布防图,这是在他数天前攻陷壶关时所得,如他所料,北朝倾巢而出,内部几乎没有能威胁到这次行动的驻军。
在进攻壶关前,拓跋宏便收到线报,燕云十六州除了燕州,其余地方已全部失陷,拓跋宏没想到帝朔用兵如此神速,但还好,一切仍在计划之内。
如今,拓跋宏已深入北朝腹地——牧野,预计明日便可到达北朝王都,这个即将改变这场战争走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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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拓跋宏如往常一样地看着兵书,突然他抬头看向帐门,却并没有发现往常熟悉的身影。拓跋宏苦笑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二弟也许今天有事吧?”
说罢,继续研究着自己手中的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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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拓跋宏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是因为明天就要进攻北朝王都了吗?不对,自己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夜,很静……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杀声四起……
拓跋宏先是一惊,本能地跳出床榻,拿起自己的长刀,已经没有时间穿甲胄了,拓跋宏心想,硬着头皮走出帅帐。
掀开帐门,营地内尸首遍地、火光四射,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糟糕,巡逻的哨兵没有发出警报,敌人喊杀时四周已是一片火海……
拓跋宏顿时明白,败势已无可挽回……
“有内奸!”
拓跋宏低吼道,脑海里回想起一张张熟悉而可疑的面孔,最终定格在一张亲切而丑陋的笑脸上。
“二弟,是你吗?”
一阵翁鸣声传来,拓跋宏以刀撑身,半跪在地,看着眼前衣不遮体的鲜卑士卒被装备精良的敌人夺取性命,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在眼前上演,拓跋宏脑海一片空白……
“大哥、大哥……”
熟悉的喊声将拓跋宏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拓跋宏看见远处一个浑圆的身影骑马赶来。
“大哥!”
拓跋珪翻身下马,跪在拓跋宏面前,带着哭腔说道——
“大哥,二弟我对不起你,还记得那一日,给我们拿酒杯的小厮吗?那是北朝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
拓跋宏冷静地看着拓跋珪,突然一脚将拓跋珪踢开。
拓跋珪倒地,只见刀光一闪,拓跋珪再次睁眼,发现身后立着一无头的北朝士兵,颈部不断有鲜血喷出……
拓跋宏伸出左手拉起倒在地上的拓跋珪,目光直视着拓跋珪满含泪水的眼睛,二人背后火势滔天,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拓跋宏镇定说道——
“没事,只要你我还在,鲜卑就不会亡……”
拓跋珪怔怔地看着拉着自己手的拓跋宏,随即抽回了手擦了擦眼旁泪水,抽噎着说道——
“大哥,这是我的坐骑,他载着我也能日行千里,大哥你乘着它向北杀去,一定能回到鲜卑……”
“那你怎么办?”
拓跋宏没有上马,而是看着拓跋珪说道。
“二弟……二弟我自有良策。”
说罢,拓跋珪将拓跋宏推上坐骑,正欲驱马奔跑,拓跋宏勒住缰绳,一手抓住拓跋珪,冷峻问道:“你有什么良策?”
“大哥,你错了……”
拓跋宏闻言一怔,拓跋珪缓缓挣脱拓跋宏拽住自己的手,继续说道:“这鲜卑可以没有我拓跋珪,但绝不能没有你拓跋宏……”
说罢,拓跋珪用力一掌拍在马上,坐骑受惊,飞速向前跑去……
“二弟,一起走!”
坐于马上的拓跋宏想要伸手去拉拓跋珪,但二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大哥,我身形笨重,不善战斗,带上我只会拖累你……”
拓跋宏双目圆睁,依然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声嘶力竭地喊道:“二弟!”
“大哥,如果有来世,希望还能当你的二弟……”
漆黑的夜空,被鲜卑军营中的火焰映射成红色,军营内不断有鲜卑士卒被击杀倒地。
拓跋宏骑在战马上,回头看着帅帐前孤单的身影,他第一次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深入敌后,如果……
今夜明明没有风,但拓跋宏却觉得似乎被风沙迷了眼睛,酸酸的……
“二弟,我会还你一个属于鲜卑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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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长江南岸军营】
军营帅帐内,李忠面前挂着两幅地图,一幅是长江之上南北两朝的对制图,另一幅则是北方燕云十六州的势力图。
李忠默默地看着后一幅图,其中代表北朝势力的颜色所占面积越来越大。
缓缓坐下之后,李忠拿起案边的清茶,正欲饮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将军!”
手拿竹简的李信从营帐之外慌忙入内。
李忠没有说话,手拿着清茶,看了一眼李信。
李信发现李忠脸色不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鲁莽
“末将李信,参见大将军。”
李信单膝跪下,行礼道——
“大将军,北方来报……”
“什么消息。”李忠淡淡问道。
“燕云十六州除燕州之外,其余地方已全部陷入北朝之手……”
“嗯,预料之中,拓跋宏什么情况?”
“这正是末将要禀报的,拓跋宏亲率二十万大军欲袭击北朝王都,结果……结果正中帝朔与上官曦华的包围圈……”
“什么!”
李忠闻言拍案而起,正视着李信,问道:“然后呢?”
“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拓跋宏生死不明……”
李忠缓缓坐下,将手放于帅案撑住自己的额头,问道:“北朝损失如何?”
“士卒损失微乎其微,而且俘获大量战马辎重以及鲜卑士兵……”
李信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李忠,继续道:“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与帝朔同世为敌,真乃我南朝之不幸……”
李忠放下撑住额头的手,睁开双眼,双色眼瞳似乎有光芒发出……
“聚集兵马,准备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