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一望无垠的草原。
风,吹拂着草原上肥美的青草,不时有几个牧民赶着牛羊经过。
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生活着大量匈奴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因为与华夏战争的失利以及自身内部的不稳定,使得匈奴部族迅速衰落。
与此同时,另一游牧民族——鲜卑,在其可汗拓跋氏的带领下悄然崛起,并最终称霸草原。
鲜卑得到北方草原的霸权之后,并未效仿前任霸主匈奴的做法——不断南侵、掠夺财物。
反而是与华夏通商,各取所需,并学习华夏的一些先进技术,比如:筑城……据说,鲜卑位于贝尔加湖畔的王城,便是完全由鲜卑人所筑。
然而,当华夏放松了对鲜卑的警惕、忙于内部战争之时,潜藏已久的草原之狼终于露出了它的獠牙……
昭武前137年,鲜卑不宣而战,十八万鲜卑铁骑冲破了还未来得及组成防线的华夏军队,中原大地陷入一片战火之中。
昭武前134年,苦战三年的中原诸国与鲜卑和谈,割让北方燕云十六州给鲜卑,同时中原诸国每年向鲜卑进贡大量钱币、丝绸等。
时至今日,当年被迫向鲜卑进贡的国家已然灭亡,华夏也由诸国混战转变成南北两朝对峙,但燕云十六州却一直都在鲜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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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燕州城可汗行宫】
燕州,是燕云十六州中最大的都市,也是南北交通的枢纽,地势险要,因此,鲜卑可汗将自己的南方行宫设于此处。
肃穆的行宫大殿内,四周挂满野兽皮革所制的装饰,给原本肃穆的行宫蒙上一层狂野、尚武的风格。
大殿正位上披着一整张白老虎皮,其上坐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脸色苍白,这就是鲜卑第十七任可汗拓跋焚。
据说,拓跋焚年轻时也曾是鲜卑中数一数二的勇猛之士,但如今却患有恶疾,无法根治。
左边首位坐着一高大汉子,五官端正硬朗,具备了鲜卑人所拥有的一切优秀特征,虽然左脸处有一道刀疤,但却并不损坏他的形象,反而给人一种久经沙场的感觉。
这便是鲜卑第一王子——拓跋宏,也是鲜卑的第一勇士,大家公认的未来可汗。
如今拓跋焚长期患病,鲜卑许多事务都由拓跋宏处理。
右边首位坐着一团“肉球”,这绝不是夸张,因为此人身形呈现一种类圆形,四肢短小,肥头大耳,若不是依稀能辨认出人类的模样,绝对会以为是一只家猪直立坐了起来。
如果说拓跋宏是鲜卑人健美的体现,那么他便是鲜卑人丑陋的代表,如果一定要找出此人外貌优点的话,那么也许就是他的眯眯眼让人无法看清其后深不可测的眼神,这就是鲜卑第二王子——拓跋珪。
拓跋珪出身卑微,生母是拓跋焚从极西方抢来的一白色皮肤的女子,据说十分美丽,但拓跋珪从未见过……
卑微的出身以及那丑陋的外表,使得拓跋珪自幼便受尽歧视,也与那可汗之位彻底绝缘。
但随着拓跋珪年岁增长,人们发现他的脑子并不像他的身体一样令人失望。
拓跋珪精通鲜卑、华夏等多种语言,这在遍地文盲的鲜卑中是十分罕见的,同时拓跋珪颇通军计,多次出奇谋助鲜卑击败华夏以及匈奴残部,这也才使得拓跋珪有了今日的地位。
不过,有人在一处荒原里,发现了与拓跋珪一模一样的尸体,只不过,这是在数月之后的事情罢了。
但是,如果那真的是拓跋珪的话,按照死亡日期推算,他现在就已经死了……
……
“咳咳”,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行宫内沉默的氛围。
侍女上前轻拍拓跋焚的后背,拓跋焚伸手示意其退下,接着看向堂下众人,道:“那么,说说吧,北朝王离是怎么一回事?”
坐于左侧的拓跋宏起身出列,单膝跪下,道:“父汗,王离率军犯我边境,且追杀我鲜卑使队,儿臣便亲自率军将其击溃……”
“咳咳……”
拓跋焚再次咳嗽了起来,待平复后,缓缓说道——
“现今西域诸戎已不再像往日那般依附于我们,匈奴残部对我们所占的草原也是蠢蠢欲动,我已决定先与华夏休战,待解决匈奴后,再图南下,你可倒好,直接给我招来了北朝这个强敌,你说,该如何处置你!”
拓跋宏闻言,低头道——
“儿臣愿接受父汗的一切处罚。”
“违背可汗之命,依律当斩”,拓跋焚看着所跪之人,冷冷地说出此话。
拓跋宏沉默,少倾之后,改变跪姿,将头紧贴地面,低声道:“谢父汗。”
“父汗万万不可啊!”
原本坐着的拓跋珪突然出列,跪下道——
“大哥乃鲜卑之柱石,杀之于鲜卑百害而无一利,且王离所追杀的使队儿臣亦在其中,是儿臣向大哥求救的,若父汗真欲赐死大哥,儿臣愿替大哥一死。”
说罢,二人身后的鲜卑诸臣亦纷纷跪下。
拓跋焚平复心情,道:“拓跋宏。”
“儿臣在”,依然保持跪姿的拓跋宏出声道。
“你本是死罪,但念在众臣求情,且确实是王离先侵犯我境,就免你一死,日后立功相赎。”
“谢父汗。”
“咳咳”,拓跋焚剧烈咳嗽起来,伸手示意众人退下。
诸臣依次起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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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儿”,坐于大殿上位的拓跋焚出声道,言语中已没有了之前鲜卑可汗的威压,像是一平常百姓家中的父亲在与孩子谈话。
“儿臣在”,站于大殿下的拓跋宏拱手道。
拓跋焚每次退朝后都会将拓跋宏留下,这在鲜卑诸臣中已成定律。
“咳咳……”
拓跋宏闻声抬头道:“父汗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无妨,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拓跋焚摆摆手,继续道——
“不过,我今天还真是为宏儿你感到高兴。你在诸臣中深得人心,这我早已知晓,但我没想到珪儿也是如此支持你,在我印象中他可从未为别人说过话。”
“二弟自幼与我交好,会为我求情也在情理之中。”
“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别人心中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但至少目前看来,我可以安心地将可汗之位传给你了。”
“父汗……”
拓跋焚伸手制止仍欲讲下去的拓跋宏,继续道:“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拓跋宏不言,拓跋焚看向殿外,道:“不过,当初你竭力反对诸臣所提出的联盟北朝、对抗匈奴的方案,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北朝和匈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