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边走边说,度不见丝毫减弱,反而越走越快。w ww.安猛中间出来打了个岔,丘明山捏了一下他的屁股,本来因为肖战歌的一番严词厉色变得冷肃起来的气氛,登时有所舒缓。辛广建及时话,朝丘明山喊:“明山,还不快向肖教官认错?师座亲自交代的事情,要是因为你的原因弄砸了,你应该清楚是什么后果!”
对于丘明山这帮警卫来说,张自忠就是天一般的存在。丘明山心中本来也许还有不少挣扎,辛广建把张自忠搬出来,他登时怂了,弱弱的说:“肖教官,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该质疑——”
“质疑没有问题,但是不能以质疑为借口在战斗的时候干扰我的指挥,动摇军心。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们打的是鬼子。天大地大,打鬼子的事情最大。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好,过来。”
丘明山走过来,以为肖战歌要体罚他,还有点畏缩。肖战歌斜他一眼,骂:“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接过去,他奶.奶的,肩膀皮都磨破了。”
“啊?!是是。”
肖战歌这边兜兜转转好几个小时,这才摆平了丘明山并终于建立起个人的威信。而他的对手,佐佐木二郎,此时正在滦县兵营内和张庆余把酒言欢。哦,把酒言欢是假,做张庆余的思想工作是真。
鬼子兵找到山洞入口之后,因为没有向导,在里面足足摸了半个小时,这才找到出口。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现山洞的时候,佐佐木二郎喉咙口甜,很有吐血的冲动;走出山洞,看到山下黑漆漆的一片,一阵山风吹来,他登时就打了个寒噤,完全从热血冲脑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清醒过来之后,他立马意识到,不管他能不能把失窃机器夺回来,在屯驻军司令部生爆炸、死了小百号人、又丢失若干武器的情况下(他还不知道六门九十式野炮一起丢失的事情),自己这边再生这么大的事故,如果贸贸然报上去的话,那最大的可能是,正焦头烂额的多田骏正好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让自己成为军部的出气筒。于是,没有任何犹豫,他留下一半部队打扫战场,自己带着剩余一半人,和张庆余一起连夜赶回了滦县军营。
佐佐木二郎请张庆余喝酒,那就是黄鼠狼給鸡拜年——没安好心。张庆余呢?他表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中则洞若观火,对佐佐木的企图早就了然于心。张庆余目睹了事件的整个过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在这件事情里,肖战歌和马孝堂他们真正经历了什么。用他后来对张砚田的话讲:长见识了,真正长见识了。挖地道偷日军枪械修理所的机器,事后来看并无特别之处。但仔细想一想,策划者在这件事上体现出来的胆量、远见卓识,还有后来在阻击战中表现出来的指挥水平,手下部队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这些加起来,那就非常恐怖了。
“我还不知道那个年轻人的名字,但是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听到他的名字——”后来,他用这么一句话给肖战歌作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佐佐木的如意算盘是,让张庆余承认督察不力,导致土匪混进了保安队中,这才造成一系列事故的生。他允诺,只要张庆余肯担下这个罪名,他非但保证张庆余不被追究,而且会促成保安队教导总队的成立,力保他成为教导总队(注1)的总队长。
凌晨三点半钟,澄化南边的西留村附近,又累又饿的肖战歌他们与留下来接应他们的警卫徐大福碰头。肖战歌得知马孝堂他们并没有入住澄化,而是一路往西南方向去了,想了想,让辛广建掏出地图,察看一番后,对徐大福说:“你赶快追上马副官他们,让他们别往南了,往西,到昌平等我们。会合之前,原地等候,切记!”
马孝堂心细,让徐大福带了两匹马给肖战歌他们。等徐大福走了以后,肖战歌将众人召集过来,说:“双枪将和向茂林的伤势拖不得,我进澄化想办法弄点药。你们就在附近找地方躲起来,如果鬼子追过来,能躲就躲,不能躲第一时间开枪示警。”
辛广建:“肖教官,您放心,我们省得。”
“张蒙山,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帮我看着点马。”
金春林:“头,我跟你去吧。”
肖战歌看看其他人,说:“不,你留下。”然后又对辛广建说:“可能的话,想办法找附近人家搞点热水,一定要烧沸了,搁点盐巴,你们自己喝一点,给他们也喝一点,剩下的帮他们把伤口清理一下。”
澄化是有城墙的,不过,城门已经被破坏了。肖战歌和张蒙山骑着马直接进城,进城后奔有灯光的地方过去,找到了一家早点铺子。向早点铺子的主人打听到城东有一家德国人开的诊所,他们径直寻了过去。
凌晨五点,肖战歌他们找到了德国人开的诊所。在敲门、喊门无果后,肖战歌上去直接一脚将门给踹开了。
德国人的诊所分前后两进院子,肖战歌才将前进屋子的大门踹开,“啪”的一声,屋内的电灯被打开,两个持枪的白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个白人,留着一部大胡子的四十岁左右,手上拿着一把转轮手枪;还有一个瘦高瘦高的三十岁左右,他手上拿着的,则是一支崭新的驳壳枪。他们用枪分别指着肖战歌和张蒙山,然后三十岁左右的瘦高白人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冷冷的问:“说明你们的来意,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们当强盗处理。”
肖战歌脸上带笑,说:“请不要误会,我们是来求医的,请问哪位是医生。”
“求医?你们不长眼睛吗?没看到门口的就诊时间?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肖战歌脸上笑容不减,看着瘦高个白人,换成德语说:“您是医生?先生,请恕我直言,这可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品德。我以为,您会先问我病人在哪里,得的什么病,才会选择是否将我们赶出去。”
注1:冀东保安队教导总队,历史上,总队长由沈维干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