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空二人入得这船舱,见这船舱之中的布景倒甚为古朴典然,一时之间,坐立其中,也顿觉心情舒畅。{ <[八?一小?说网 w]w>w?.]8?1〉zw.司徒明空见这永川香织在舱中来回逡巡,不肯落座,便说道:“香织呀,你还是休息下吧,这余杭到那江阴,路程可颇为遥远。看这天色,我们晚上恐怕得找个地方停泊靠岸歇息一宿了!”
听了司徒明空之言,香织也有些落寞,低低地应了声后,便坐在椅子上面,以手拖着下颌,就此呆怔住。司徒明空也无甚事情,便躺在船舱的角落之中。就这样,这艘巨轮以异常安静的氛围,推开汹涌的波涛白浪,缓缓行去······
约莫过了一两个钟头,司徒明空起了来,四下踅摸,现不见了永川香织的踪影,赶忙寻找。司徒明空一番逡巡,来到了甲板之上,见得那娉婷而姣好的女子正当风站立,眺望远处那此起彼伏的浪涛以及那傲游戏水的翩翩白鸥。这女子,映衬着远方那淡淡的山脉,碧水一线的光色,显得文静而美丽。
司徒明空走近她身旁,望着远方的辽阔景色,悠然道:“古诗云:‘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这辽阔的海域,虽不及东瀛海面波涛汹涌,倒也大气凛然!”司徒明空望着这海面,说道,“香织,此行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们中原如今不甚太平,江湖纷乱,随时都可能丧命!”
平素高傲冰冷如霜的永川香织面对如此浩瀚而汹涌的波涛、面对这刚刚认识的武艺高强而心细备至的少年,竟是不知为何,一往的那股傲慢以及刁钻的神态却如海风飘荡,竟是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正是几声低低的回应。
二人闲聊几句之后,也便不再多言其他,二人的目光渐渐就集中于这周遭景色之上。如今正是仲春时节,四周风景皆为空翠。连绵的群山如蜡像奔腾,在如今正欲去向西山的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碧翠的景象。而这群山连绵,而又不甚高大,就好似江南之地的女子一般,风姿绰约,悠然躺卧,好不平静。
除此外,这山脚下,远远望去,一片绚烂景象。而这地方,盛产乃山野菊花,它们沐浴在阳光之下,宛如晶莹剔透的黄宝石,金光闪闪,又似群星。它们或淡白如雪莲、或娇艳似玫瑰、或碧蓝如穹空。其连成一片,仿佛是天水相接之处的一道虹桥,七彩缤纷,正是绝盛之景。而这甲板上的二人,沐浴着海风,望着这等空奇绝立的景光,心情也霎时畅快。这正是:
云影花色,四时之景最宜春;
风华光翠,一江春水送行舟。
二人欣赏这奇丽景色,司徒明空不禁问道:“香织,你可熟谙我中华文化习俗?”
永川香织其实在中华文化之上颇有造诣,幼时亦曾受到过高等教育,对那四书五经、历史传记,倒是颇为熟稔。不过在如今这少年面前,自己虽然平日一向以文化精通而高居,却在此刻只得微微摇了摇螓。此等行为境况,竟是她自己都无法理解。
司徒明空说道:“你瞧那远方边际,那天水相接,我们中原便有成语形容,那就是‘天水一线’,亦可为‘天水相接’。”司徒明空说着,便又说道,“而这‘天对地,雨对风。大6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司徒明空所说,其实节选在明清之际的大文学家李渔所作的《笠翁对韵》。如今大宋王朝自是无有此书,司徒明空一番说来,那少女倒是听得颇为津津有味,不时还问道:“你这都是自己编写的吗,好有意思呢,极传神而且还不似四书五经那般乏味!”
司徒明空听后,点了点头。就这样,二人在这甲板之上,由原本的诗兴大,而至海风吹拂,身心俱冷,时间已如流水般逝去。二人,也好似终于疲困,回到了那船舱之内,泡杯暖茶,吃些点心,凝神休憩也!
不知不觉中,那天外原本挂在西山的日头,也终于沉落了下去,只留下一绺绺浅橘色的柔和光芒,在那西山之端游离、浮沉,直至消逝······
载着司徒明空几人的客船,已由那波涛汹涌的海域转入碧波浩渺的江河,水势也渐渐归于平常,前方道路弯转,海港交叉,显然已将近到了一处城镇。司徒明空和永川香织在这舱中闲聊,却听得那方老板的手下,如今的划船客扯着嗓子说道:
“客官,你们过来一下!”
司徒明空听后,对永川香织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等吧,我去看看有什么事!”说罢,司徒明空便走了出去,来到那划船客的旁侧。司徒明空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现在已经到苏州了,只不过天色已晚,城门恐怕早已关闭,我们就先到前边儿的太仓港暂时停泊靠岸,在这船商将就一晚,如何?”
司徒明空问道:“这船夜行也有危险吗?”司徒明空又补充道,“我们真的赶时间呢,照这度猴年马月才能到那江阴呢?”
那船客却显得很为难:“这、这真的不行呀,夜行非常危险的,而且这夜晚的海域风浪甚急,我这船也不是那种特别大的游轮客船,这水手也只我一人,一个不小心就要栽入水中!”船客叹了口气,“如果客观真要赶时间,那就在太仓港停泊靠岸,你再觅得一大船吧!”船客掏出了那银两,“这钱我也不会多要的!”
司徒明空见他不贪财,甚为欣慰,说道:“好个水手,方老板能有你这么一个帮手,真是福气呀,在下也是他的朋友,这些钱就当是我借与朋友的吧,而且就冲着你所说的话,这钱我就没理再要了!”司徒明空说道,“你且小心驾船,今日我确实有事,所以就到那太仓港停下即可!”
司徒明空说罢,竟是不等回答,转头进入舱中。而那正自心神呆愣的划船水手,一时竟忘记了划船,等到一卷波浪袭来,才将他重新拉回到现实之中,他在这一刹那好似感动得将要流泪,但饱经风霜的他,仍未将这泪水滴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