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辞挠了挠头发,也看不大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人家章大人到底算是帮了她,似乎于情于理她都该好谢谢人家,可是人家的玉佩又确实是毁在了她那一撞之下,万一要是让她赔可怎么办?就算卖了她,说不定也是赔不起的。
原地踌躇了半天,京辞决定,还是躲得远一些为妙,恩可以不报,把自己赔进去就有些凄凉了。
这样想着,已经准备拔腿就跑,可是还没等跑,就被老鸨抓住了袖子。
“你这丫头又想跑去哪里?”
“我——”挠了挠头发,京辞觉得,如果说去跑路好像有些丢人,而且有被老鸨揪着脖领子拎到章阁臣面前的危险,“我去打扫后院。”
老鸨扬了扬眉毛,总觉得这丫头有点反常,她什么时候自己要去干过活?通常情况下,就算是自己给她安排了活计她都要推三阻四地不去干,怎么这回她还没说话,这丫头竟然自己惦记着去干活了?
又一想,都差点被赶出去了,多少也算是个教训,冷笑了下,“去吧,记得打扫得干净一些,还有,别再打坏东西了,听清楚了?”
京辞点头如啄米。
拄着一根扫帚摇摇晃晃地进了后院,某只小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手里的扫帚,把烟尘扬得漫天都是,氤氲了她的眉眼,呛得她微微咳了咳。
“唉。”她幽幽叹了口气,听着御香斋里递进耳膜里的歌舞升平。达官显贵总有他们的奢靡,只有她这个可怜的小侍女,不只吃不到东西,还要在这里打扫后院。这是传闻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不过,说到吃的,京辞咽了咽口水,她好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偷偷看了看四周,御香斋的后院是用围墙围起来的,专供达官贵人暂存马匹,闲暇时候是没有人会来的。
她偷偷摸摸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饼,刚准备咬下去,就听到御香斋里传出一声大叫:“若是再不束手就擒,待我大队人马赶到,只怕你就难有生路了!”
那声音这样大,大到震得她的耳膜都有些生疼,大到生生将她手里的饼震到了地上。
京辞瘪了瘪嘴,对自家饼遇到这种惨事有些伤心欲绝,可是看了看饼身上积着的厚厚的灰又觉得,如果捡起来塞到嘴里似乎有些虐待自己的味觉,毕竟,她虽然很饿,但对于泥土的口感还是敬谢不敏的。
不过幸好,她伸手入怀,她还有一张饼。
刚把饼拿出来,还没等塞到嘴里去,就听到,喀拉一声脆响,御香斋二楼上,一扇通往后院的木窗突然碎裂了开来,从内里闪出一个身着绿衣的人,飘身落到了后院的泥土地上,不偏不倚,正巧磕掉了京辞死死攥在手里的饼。
“不是吧?”京辞的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这可是她的最后一张饼。
还没等她为最后的一点口粮做一场盛大的悼念仪式,就看到窗户里又闪出一个人来,正是赵得,他挥出一掌,击向逃窜的绿衣人,逼的绿衣人不得不回身迎了一掌,也阻住了他逃窜的动作。
同时同刻,又听到了御香阁里,章阁臣一声大喝:“所有埋伏着的人都出来,务必不可让贼人走脱!”
话音才落,后院的围墙边上,就齐刷刷窜进了十来个身着皂衣的捕快,动作一致得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