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塌坑,又是巴布的声音,我已经被这混淆不清的状况彻底懵晕了脑袋。看着离我不过六七米距离的那团黑袍身影,我再也没有了前进的勇气。
我也不知道现在要如何称呼他,暂且还是叫他巴布吧。巴布可能也感觉到了我在他身后的存在,晃着身体站了起来,慢慢的转过身,看了我几秒,突然大声对我说道,“诶,道士,是你么?”
巴布说着便朝我走了过来,我立时有了恐惧和紧张的感觉,马上右手前伸拿着地藏宝刀指着巴布,“别过来,你是谁!”
巴布被我这么一问有些疑惑,“你他妈的搞什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没有去答巴布的话,对着他大吼,“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回答我!”
“我他妈的是你大爷巴布!”
“巴布,真的是你?”
我将握着地藏宝刀而前伸指向巴布的右手缓缓落下,“巴布,真的是你?”
巴布被我这一问,也是紧张起来,隔着我这几米的距离,“你被撞了还是被附了?”
“巴布,”我跑到巴布跟前,说,“这里看来不像我们预料的那么回事,绝不是预料的仅仅只是勾魂真的简单。”
巴布瞪着眼睛看着我,“我现在找到红斑烛了,得想个法子先爬上这坑再说。”
“怕是就凭我跟你,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的。”
巴布听我说完这句话,立刻问了声为什么。我反问巴布,你掉落下来花了多少时间?巴布说好像有那么一会儿。我苦笑着对巴布说,那就对了,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结果你还活着,那你认为这洞口只是你肉眼看上去那么简单了?
巴布抬头看了一眼洞口,又问我,道士,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着一如既往耷拉着脑袋吊在巴布脖颈上的红斑烛,对巴布说,你的红斑烛这副模样是不是代表这附近没危险?巴布点了下头,表示肯定可我的想法。
我和巴布找了个还算平整的角落靠着石壁而坐,给了巴布一个水葫芦,将我和巴布走失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全给巴布说了,巴布听了之后,没有我预料中的大惊小怪,而是十分平静的对我说,看来这个塌坑是个意念场。
我问巴布,什么是意念场。巴布提起水葫芦灌了一口,对我说,意念场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会将按照人们潜意识里害怕而想象出来的东西变为一种以介乎于精神和本体之间的存在。
巴布说的我大概也能理解,既然巴布能清楚意念场这东西,那他也肯定能破了这个意念场了。想到这里,我连忙问到巴布,那你是不是可以破了它?
巴布笑着拍了拍我的肩头,“这个简直是小意思,我只要说三个字,它就破了。”
“那你赶紧破了它啊,咱俩总不能在这里耗下去。”
巴布耸了一下肩膀,“就三个字,不要怕!”
“你他妈的逗我玩呢?”
“没逗你,这是唯一能破这个局的方式了,走吧,尽量放松。”
巴布说着便站起身,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塌坑,又将我拉了起来。
“其实,你现在倒是可以想象一个人的到来。”巴布诡异的笑了一下对我说。
“这个时候还想象,还是算了吧。”我甩开巴布的手,一边四下看着一边说。
“其实不能说是人,应该说,是一只鬼。”
“巴布,你是说飘姐?”
巴布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这里她应该熟悉,说不定能带我们出去!”
我一听巴布说得貌似也有些道理,只得对巴布说那我试试吧。
坐回到刚才和巴布靠坐的角落里,我闭上眼睛,开始想着飘姐的模样,巴布则是在一旁细声细语的说着,你要觉得飘姐是很恐怖的,不然她是不会出现的。
我仍是闭着眼睛,不去理会巴布的话,脑子里念想起飘姐。
隔了一会儿,巴布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喂,道士,你搞什么鬼啊,都这么久了,还没念想出来?”
“我觉得飘姐不恐怖呀,我觉得她蛮好看的呀!”
“艾玛,你他妈的该不会是爱上女鬼了吧?”巴布问我,脸上还挂着不可思议的一副表情。
我被巴布这样一说,虽说有点正中下怀之意,可嘴里还是否认着,“没有,绝对没有!”
巴布急了,一脚踢飞脚边的一颗小石块,一边飞快的说着,“那你赶紧想,把飘姐召唤过来。”
“怎么想?”
“你可以把她想象成青面獠牙,十指沾满鲜血,剖膛破肚……”
还未等巴布说完,我就站起来一脚踹在巴布屁股上,“你他妈的才青面獠牙,你他妈的才开膛破肚!”
巴布被我这一踹,指着我鼻子骂,你他妈的还说没爱上那女鬼,你他妈的重色轻友,你他妈的是个道士么,道士爱上了女鬼,你让我怎么活,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就是有种不愿意听到有人说飘姐坏话,当下也立马跟巴布产生了口角。
“不准你他妈的这么说飘姐!”
“我他妈的还就要这样说怎么着了?她一个女鬼有什么好喜欢的,你看那胸,都跟没似的,那屁股,既不圆又不大,女人两大优势胸大屁股翘,她占了哪点?”
“一边滚去,她哪没胸了,我看得一清二楚,有的!屁股不大不翘又咋的了,关你屁事呀!”
“艾玛,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竟然为了一只女鬼跟我贫了,你他妈的还有人性?”
“你说谁都可以,就是不准说飘姐,不准说她没胸不准说她没屁股……”
我话未完,只觉得脑袋瓜子上被拍了一下,而巴布也和我差不多,两人都同时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各自的脑袋,异口同声说,“谁打我!”
“打死!两个小流氓,背着我说我坏话!打死!”
“咦!飘姐!”
……
就这么在我和巴布你一句我一句相互问候着彼此家人时,飘姐冷不丁的给了我和巴布各自一下,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和巴布眼前。
“真的是你呀,飘姐!”
“小流氓!走开些,不许看我!”
……
飘姐告诉我和巴布,在我和巴布上山后不久,陈叔也外出了,她就和着陈贞珍的身体来到了这鬼山之上,因为不知道我和巴布去了哪个方向,就四处找寻我和巴布的踪影,却始终也没有找到。后来在半山腰发现了八卦指引阵法和我的背篓,预料我和巴布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于是便在这附近开始找寻起来,就在刚才听到了我和巴布争吵的声音,确定我和巴布在地下,索性便遁地而入找到了我们。
我听到飘姐说这是地下,心里有些吃惊,“飘姐,你是说我和巴布现在在地下,那头顶这个塌坑的洞口是怎么回事。”
巴布听着我向飘姐这么一问,也跟着我向飘姐问道,“难道这个洞口也不是真实存在的?”
飘姐摆出了认真的模样,对我和巴布说,这里所有的一切,半真半假。
我正准备询问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时,飘姐指着分叉路口居中的一条路对我巴布说,“你们走这里,一直往里走,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停,走到头就应该可以出来了。陈贞珍的身体还在上面,我必须赶在她醒来之前重新进到她身体,不然她到处乱跑遇到别的鬼物就麻烦了。”
我当下也考虑到陈贞珍的安危,看来只有等会儿再找飘姐询问关于这里的事情了。
飘姐闪身不见后,我和巴布走进了分叉路口居中的一条路。巴布在前我在后,毕竟红斑烛对于灵异是十分敏感的,遇到前方有什么不对劲,巴布也能通过红斑烛及时预留时间来做准备工作。
跟在巴布身后,我就在想,为什么我和巴布会掉进这个塌坑,而且这个塌坑和陈叔所描述的那个北斗七星坑貌似也有一定程度上的相似,难道,这里就是七星北斗坑的一部分?
还有那个鬼侍大牛,它又会不会是陈叔嘴里说的那个死去的大牛。
为什么陈叔说的事情,我可以接二连三的都遇到?难道这事和陈叔有很大的关联?还有师傅说的,这不是陈贞珍一个人的劫数,以及师傅所说这次陈贞珍被勾魂全是因为陈叔而起,要用陈叔之命来替陈贞珍,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还有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老和尚,他又是什么人?又怎么会清楚我师傅尘恩道长的道号。
事情发展到现在,根本就不是我能预料到的,最开始我只是单纯的认为进到鬼山将陈贞珍丢失的那一魂给收回来,可现在的事态已经延伸到了陈姨也被勾了魂,出现了一个巴布,一个老和尚,这两人对我是无害,再说说那个叫大牛的鬼侍,还有一个未露面不知深浅的鬼王,这都是对我这条小命最大的对手。
我看着巴布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心里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我知道现在不是将心比心的时候,只能咽回肚里,待到出去以后再慢慢说来与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