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松了一口气。
即便只有三分之一的生人了,那也有把握不会垫底,只要活着走出第一轮,剩下的轮次中,听崔判官的意思,似乎,就可以对敌人下手了?
所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一定要活过第一轮,然后,让无耻之极的圆钵和尚付出生命的代价。
老子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中,我和四位被圆钵控制的法师,在原有基础上重新分割法阵权限。
这并不难,但有些费事,毕竟,法阵太多重了,挨个的分割很是消耗时间。
圆钵如临大敌的监督,不给我夺回整座酒店的机会。
我暗中直骂他混账,但确实没有机会,只能忍着出手的冲动,和四位法师一道做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午夜时分,法阵权限交割完毕。
晶芒大酒店分为好几个区域,数座高矮不同的楼体,按照三分之一的区域划分,酒店南区的客房楼划归于我,其他区域成了圆钵所有。
笼盖南区楼层的法阵被我牢牢的控制在手,同样,其他区域的法阵控制权限,落到圆钵一伙的手中。
这是没办法的事,被人截胡了,只能怨自己不够谨慎,怨天尤人是不好使的。
徐浮龙回到了我身边,冯骆印一行十人,痘痘和她父亲,赵姨和陈落颖,李阿如和李阿意姐弟,都被我点名要了过来。
甚至,会点儿医术、说话尖酸刻薄的横肉妇女都被要了过来,但步罕我没有点过来。
这小子总是跑到陈落颖身边嘘寒问暖的,这等时节还想着这些事,我看着很是不爽,所以,步罕就被留在圆钵的区域中了。
这些人的数量不过七十多名,不到八十的样子,但徐浮龙一个顶十个名额,所以,也算是八十多个人处于我的保护之下了。
我琢磨着这个数量,应该不会垫底。
目前就别争生人数量最多的胜利者了,只要活过这一轮,就算是胜利了。谁让我棋错一着的被圆钵算计了呢?这怨不得他人。
但我并不后悔在西太陵救人,事情重来一遍,还是那样儿的选择。
幸存者们并不明白因何改了地方?但圆钵和数位法师的神态不善,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乖乖的到我这边来。
一过来,冯骆印他们找机会就想问我,但都被太极推手的挡了回去,只是告诉他们不要乱走,随时做好逃生的准备。
一众人等意识到不太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时候的我早就七魄归窍了,不会引发惊慌。
汲取魂石内芯能量为整体法阵输送了一番后,我感觉到了疲惫,和二千金打声招呼,就找房间睡了过去……。
忽悠悠的,听到二千金喊我的动静,睁眼就看到裂缝处处的脸。
我都习惯了,一点惊讶感都没有。
随口问了一声:“几点了。”
二千金幽幽的看着我说:“小度,你可真能睡啊,现在都晚上九点钟了,冥虚城竞赛过去四天整了。”
“什么?”
我‘扑棱’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拇指摁压太阳穴,暗中直喊天!感觉上不过睡了一小会儿,好嘛,其实已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了?
我何时这么的嗜睡了?
看来,一系列事件将我折腾的心神俱疲啊,要不然,岂会如此?
“外面状况如何了?”
我一边起身一边询问。
“不太好啊,街面上的阴兵越来越多了,到处寻查着,这情况持续一天了,都是剑罗刹给害的。”
二千金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剑罗刹暗中干掉了数百名阴兵,虽然当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后续的影响还是展现了出来。
那些鬼王都意识到了,城内潜藏有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力量,所以,正在地毯式的搜查,之所以晶芒酒店还没有露馅,完全是因为附近的阴兵修为不够高,要是有鬼王莅临此地,我们的法阵能不能继续掩护住晶芒酒店可就得两说了。
不用问,一旦确定这里藏着一座酒店,且内中都是生人,那五尊鬼王必然指挥阴兵军团攻打,那样的话,天知道能撑住多久?
即便有魂石内芯做供给,被打破防御也是迟早的事儿,只希望,那一刻越迟越好,因为,五天时限正在逐步的接近中。
“剑罗刹害人不浅啊。”我点头,同意二千金的话。
“咕噜噜。”肚子传来动静,我老脸就是一红。
“快出去吃饭吧。”二千金翻着眼皮,很是戏谑的来了一句。
我先去洗漱了一番,然后,将二千金收进鬼牢法具之中去陪伴无聊的姜七八了,背上皮包,离了房间去往一楼餐厅。
刚到餐厅门口,我就是一愣。
因为,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旁,有一个人在大快朵颐。
只有三分熟的牛排,还有血迹呢,他用餐刀切下,叉送到嘴边细细咀嚼,嘴角都是血。
正是小沙弥形象的圆钵恶僧。
我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
硕大的餐厅只有这厮老哥一个的在用餐,其他人不见踪影。
我大踏步的走过去。
圆钵举起手来示意一下,一个服务生就从阴暗角落走来,脸上神态很是复杂,问我想要吃点什么?
“蛋炒饭。”
我淡淡的回应。
“呃?本餐厅,好像是没有这个……。”
服务生有些懵,他是晶芒酒店的员工,当然,不是真实的人,但他却以为自己真是服务生来着。
“听不到嘛,让厨师做一份蛋炒饭上来!”我很是不悦。
“啊啊,明白了,请稍等。”服务生被吓了一跳,急忙逃也似的飞奔向厨房。
“啧啧,一日不见,姜道友脾气见长啊,和个服务生发什么火?还是说,借题发挥,摆出这场面打脸贫僧呢?”
和尚放下刀叉,用洁白方巾擦净嘴角,随手将其扔到地上去,然后,举起水晶杯,一边饮着红酒,一边讥讽的对我说着话。
“你胆子不小啊,孤身闯进我的地盘,不怕我激发法阵镇死你?”
我凝视着对方。
“你的法阵中没有隔绝我进来,这不是明摆着在欢迎贫僧吗,贫僧自然就来了。听说你在休息,贫僧不忍打扰,自顾自的用点食物,怎么,这还不够诚意吗?”
圆钵放下酒杯。
我眉头一挑,暗骂狡猾。
确实,法阵是我故意留了的小门,允许圆钵一方的法师过来的,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意识到我的深意了,果然厉害。
留了通道不假,但只是通往餐厅的这一段路,他若是去其他地方,法阵会隔绝的,他也无法接触到我所保护的那些生人。
这些设定,法阵自动运行着。
笑话,要是被他接触到,给下了定点发作的剧毒不就坏菜了?这等恶人,什么坏事做不出来?
我淡淡一笑,不等说话,喷香的蛋炒饭已经上桌了。
我随手打赏了一张冥虚币,喜的服务生连连道谢。
圆钵笑而不语的看着。
我摆摆手,服务生退了下去。
没管圆钵,我狼吞虎咽的将蛋炒饭打扫干净,掏出皮包中的井水喝了一些,又吃了一块红点发糕,精气神都到了最佳状态。
我满意的抚着肚子,看向对方,阴声说:“你呢,是个狡诈的,我就不绕圈子了,故意留个通道邀请你来,当然不是为了杀你,毕竟,规则不允许相互残杀,其实,是有迫在眉睫的大事要谈。”
圆钵又开始切牛排了,闻言,头都不抬的问:“什么样儿的大事?”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需主动出击!”
我很是认真的说出这话。
叮!
这是餐刀点在盘子上的脆声,很刺耳。
圆钵的动作停滞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