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深度昏厥的陵园居士在殿外石子路上缓步而行,大幻魔岭巡逻队远远注意到我,停下来施礼,我摆摆手,他们识趣的改了方向巡逻而去。
一边走一边沉思,心情愈发的沉重起来。
一统方外说起来威武霸气,但真的做起来难度太高了,特别是当此非常时期,首脑都需要果断和睿智,一旦犹豫不定就会造成严重后果。
岭主大人虽然性情有所改变,比之以往要爷们了许多,但在我看来还不够。
以方才殿内议事而论,他就还差一把火,要是换做我坐在岭主大位上,哪还管那么多?该乾纲独断的时候一定不会客气了,放任一众老怪吵嚷下去,一天一夜也难出结果。
这里面的缘由说白了很简单,那就是,谁都不想背负责任。
什么责任呢?导致大幻魔岭未来四面楚歌的责任。
岭主为何不拍板?根本原因是他不愿做历史罪人。
就如同老怪们所担心的,放虎归山之后,一众大派难保不会怀恨在心,时间一长,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若果是因此导致大幻魔岭最终一蹶不振,这就是对不住列祖列宗的败家子了。
岭主不想当这个败家子,大长老和二长老更不想背负罪名,如是,造成了眼下踟蹰不前的局面。
除非我暗中下令,他们三个才会真的执行,但我并不想都使用强力方式,即便他们出身邪派,也希望他们能以大局为重。
“都什么节骨眼了,眼看着异界大军指不定何时就杀将过来了,还计较什么以后?先渡过眼前难关再说吧,至于未来的隐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想的太远,不头疼吗?”
摇摇头,我驱散一部分失望感觉,召唤几个执勤的门内高手过来问话。
一番询问后放下心来,这次的突袭行动算是非常圆满了,纪录在册的千相道庭弟子有一多半被生擒活捉了,其他弟子下落也都打探明白了,他们都不在总坛之内,而是镇守在千相道庭掌控的魂石矿脉区。
这样计算一番的话,本次行动应该是没有漏网之鱼的,外界不晓得大幻魔岭突袭了千相道庭。
确认了这点,我一直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中。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若果消息提前走漏出去,那一众大派肯定会有应激反应,到时候再想各个击破可就难了。
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凭借我脑中的史前文明记忆,加上大幻魔岭的运作,那接下来,就挨个的横扫过去,一统方外,指日可待。
在一株五丈高的老树下停住身形,我坐到树下摆设的石凳上,随意的布置了禁制后,很是不客气的将陵园居士扔在地上。
他像是尸体一般毫无反应。
“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龟息功确实牛,但还瞒不过我的感知。”
对着地上的陵园说话。
话声一落,陵园倏然睁开眼睛,眼底都是仇恨的死盯住了我。
“你如何感知到的?”
他阴声追问,如果有可能,他一定会将我大卸八块,可惜,目前他是阶下囚,有心无力。
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我能怎么说,说是63号墓铃忽然提醒了一声?
这完全没法解释。
是的,陵园居士在我提议放虎归山的那刻就醒来了,墓铃当时就提醒我了,要不是它做了提醒,殿内所有人都感知不到异常。
陵园已经将龟息功修行到不可思议境界,即便岭主也瞧不破,奈何63号墓铃根本就不能用正常法具来形容,它的逆天能力天知道有多少种?我都麻木了。
“少废话,陵园,你想彻底魂消魄散还是留存一线生机?现在我给你个选择的权利。”
我没工夫和他扯淡,直接点到主题上。
陵园眼瞳一缩,沉吟片刻,躺在那里说:“你肯放我一命?”
“不,你想多了,方外那么多无辜之人死在你手,罪不容赦!我所谓的留存一线生机,是将你身躯生机消灭,阴魂打成接近破灭的边缘,永远不能回复以往的强度了,最后,投送地府之中,由阎君们裁决。
他们或许会将你判到十八层地狱去受罚,具体的就看阎君们怎样量刑了?
但这样还留有一线生机不是?至于前一种,那就是字面的意思,你若不想活,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从世上永远消失。”
冷声回应,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要灭我无道金身,还要将我的阴魂削弱到普通人程度,然后扔到地府受罚?那和魂消魄散有什么区别?姜度,你好毒!”
陵园凄声怒骂。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说起毒辣,你可是世上最顶尖的,当年背叛一丈刀量,今时戕害无辜众生,给你一线生机都觉着不妥,你就莫要奢望更多了!今儿,你死定了,只不过,死亡之后阴魂是否还留存?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我咬着牙,毫不留情。
“姜度,本座后悔没有早日将你铲除,悔不当初啊,纵容你成长到目今的状态,竟然勾结大幻魔岭这等邪门歪道袭击千相道庭?你的罪孽才是真正的罄竹难书,你是方外的罪人!”陵园倒打一耙。
笑了:“方外的罪人?你太高看本馆主了吧?我是方内法师,本就和方外没关系。”
“无耻之徒!”
陵园怒骂。
“找死。”我怒吼一声,身形如电闪到他身前,手扬起来,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啪,啪!”
连续十几个大嘴巴扇过去,打的陵园满嘴都是血,大牙漫天飞,无道金身怎么了?不能运功的情况下,哪扛得住我的巴掌?
“住手,你敢!”
啪。
“停。”
啪。
“姜馆主,我选择一线生机。”
被打的昏头涨脑的陵园嘴巴终于不再那么强硬。
彭!
一脚将他踢出十几步开外,撞到禁制屏障才弹落回地面,他的心口位置塌陷下去,肋骨被踢断了十几根。
翻找出了湿巾好一顿擦手,撇掉后,我才不耐烦的看了浑身血污的陵园一眼,阴声说:“你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偏要脏了本馆主的手,是不是贱?”
闻言,陵园眼睛都鼓了出来,要不是反抗不了,一定冲上来和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