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萤萱这句话一出口,香冬的眉头便皱了一皱,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萤萱,眼中的鄙夷与厌恶,却被紫苏瞧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
紫苏的唇角微微地扬了一扬,却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直视李萤萱,道:“李萤萱,你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你喜欢冯子明大可让你爹去提亲,跟我在这里较什么劲?”
紫苏的话音一落,李萤萱的眼睛便突然一亮。然而闻听此言的香冬,脸色却是一变。还不待李萤萱说话,香冬便抢过话头,急忙对李萤萱道:“小姐万不可听她馋言!奴婢已然得到了最可靠的消息,冯公子已经说服了冯员外,要上百里家提亲,这不过是她的一种拖延之术。百里紫苏素以手段狠辣而闻听,小姐您想,待她回去之后,还如何能放过小姐?若是她到冯公子面前胡言乱语一番,小姐又要如何是好?”
好你个香冬……好深的城府,好恶毒的心肠!
紫苏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她冷冷地看着香冬,心里对这个丫头的险恶用心感觉到不寒而栗。
原来在这个时代,也有这样狠毒的女人,这种性子,恐怕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心如蛇蝎!
香冬的一番话让李萤萱的脸色亦是大变。
但由于智商的限制,李萤萱并没有像紫苏那样意识到香冬真正的用心,而是顺着香冬的话想到冯子明平素里对自己的冷淡和喝斥,那样的绝情,那样的冷漠,若真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又当如何是好?而且百里紫苏的厉害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香冬说得没错,如果紫苏回去了,那么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如此一想,李萤萱心中那仅存的良知与犹豫不决便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李萤萱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紫苏便暗叫一声“不好”,她立刻说道:“喂,李萤萱,你从哪里听说的冯子明要向我提亲?这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
“你给我闭嘴!”李萤萱大叫起来,她指着紫苏,一双眼睛尽是疯狂与杀意,“百里紫苏,我就是死也不会相信你!你既然拦了我跟子明哥哥的路,便怪不得我手段残忍了。把她带下去,让乔大作了她!”
啥?
作了我?
我勒个去的!
紫苏顿时怒了:“李萤萱,你竟然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吗!李萤萱,你的良心呢?你身为大家闺秀的良知呢?”
紫苏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针直刺进李萤萱的耳中,然而这时候的她已然被香冬的话挑起了嫉妒之火,哪里还会动摇?只是恨恨地瞪着紫苏,巴不得她现在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真是魂淡到家了!
紫苏愤怒地用力挣扎,却怎奈捉着她的丫头手劲太大,她根本挣扎不开。而紫苏想要寻机会去点那丫头的穴位,谁知那丫头突然伸出手,用一块帕子捂住了紫苏的口鼻。
一股异香钻进紫苏的鼻孔,紫苏突然感觉到了全身无力,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下去。
最后映在紫苏眼帘的,是李萤萱那张满是仇恨的脸,和香冬狰狞的笑意。
想我百里紫苏上下两辈子的英名就此毁于一旦啊!
紫苏欲哭无泪。
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被人挟持着走进了一个山洞,然后便被猛地扔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yin笑之声响在紫苏的耳畔,紫苏想要挣扎,想要站起来,可是都无济于事,现在的她,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眼前一片模糊,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唯一仅存的便是那么一丢丢的感知。
一只手,抚上了紫苏的脸,紫苏顿时感觉到一阵悲愤。
呜呼,想我百里紫苏为了守住身上这块玉,有好几次都恨不能拼了老命,谁想最后却被小贱人算计,栽在这里,真是臭水沟里翻船,衰到家了!
紫苏只来得及悲叹一声,便突然一阵晕眩,紧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就在紫苏失去意识,处于危险之地的时候,李萤萱已经下了山。
按理说,她此时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头号情敌,原本应该轻松才是。但李萤萱却是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
方才百里紫苏晕厥之前,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在她的眼前晃动,让她感觉到毛骨悚然。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是在作孽呀!
这样想着,李萤萱便禁不住开始发起抖来,她站住脚步,转头问香冬:“香冬,你说,若是百里紫苏以后找上门来,我该如何是好?”
香冬瞄了李萤萱一眼,却是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她既无凭也无据,如何就能告得了小姐?再者,她百里紫苏又不是傻子,难道她会把自己已经失贞的事情张扬得满天下都知道吗?只会极力掩饰呢。”
李萤萱不说话了,虽然她暂时还琢磨不出其中的利弊,但香冬的话却让她觉得有几分对,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
“可是,若她熬不过去,死了怎么办?”李萤萱说着,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看着香冬的眼神也有了几分惊恐之意:“如果她真的死了,她的冤魂找上我怎么办?”
李萤萱的这番话倒让香冬的脸一下子白了下去,古代人最信鬼神之说,香冬便是再狠毒,也担心举头三尺的神明将这一切看了去。然而她的恐惧却只是维持了那么一两秒,便立刻恢复了正堂。她上前一步,捉住了李萤萱的手,然后紧紧地盯住了李萤萱的眼睛,冷声道:“小姐,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好走。若是百里紫苏活着,那是她命大。可若是她真的死了,就算她的魂魄前来闹,我们也会请来道士把她给抓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香冬的一番话让李萤萱不禁打了个一冷战,她几乎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丫头了。如此冷酷、如此残忍,她真的是伺候了自己多年,并为自己所依赖的丫头香冬吗?
看到李萤萱那又惊又疑的目光,香冬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不禁心下一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