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到这里,陶唐低声询问了赵庆民和郭涛后,命令除公司领导之外的人退席。●▲▼中文▼网 ?这样,会议室里,除了负责记录的张兴武和李志斌外,就剩了12名公司领导。
陶唐看了看表,“同志们,有两件事要研究一下,在讲正事前。先说两件小事。刘总,清查脱岗人员的工作有结果了吧?”
刘秀云翻了下笔记本,“基本结束了……阻力很大……现在摸出的情况是这样的,总计有423名脱岗人员,其中有211人领着工资,其余只交保险。”
“完了?”
“情况基本就是这样……”刘秀云低声道,底气很不足。
“情况肯定不仅仅是表面的这样。这些人的考勤是怎么报的?谁同意放走的?截留的工资去了哪里?这些人走了多久?都需要调查清楚。而不仅仅是统计一个数据。但是,同志们,仅仅这个数据已经够惊人了,两百多人领着工资不上班,大概只有国企才有这种怪事吧?一个人连社保在内平均按3ooo元算,(李珞插话:恐怕不止)一个月就损失6o多万!一年就是8oo万!这还不是另外两百多人的保险。而我们却因为29o万的除尘项目拿不出钱来。我先说个态度,这种状况决不允许再继续下去了!怎么处理,你们人劳系统要拿出一个具体的意见来,尽快!”陶唐板下了面孔,严肃地说。
“是。?▲中▼?文网.ww. ▲我组织尽快研究。”刘秀云第一次见陶唐这副面孔,心里叫苦不迭,如果知道这件事会轮到自己来处理,说什么也不管人劳了,哪怕只管个劳动公司系统也行啊……在座的诸人,她毕竟已经管了两年多人劳口,算是了结脱岗问题背后纠缠不清的人事关系了,岂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郭涛讲,“其实没什么可研究的。就是处理。提醒下人力资源部,各单位上报的名单,要他们党政一把手签字确认。并且说明为什么放走人,以及截留的工资怎么花掉的?跟他们说清楚。签字就要负责!”
刘秀云心中叫苦不迭。如果没有陶唐在,她可能马上就顶回去了。在她眼里,郭涛倒是洁身自好,但说话办事严重不靠谱,难怪宋悦不待见他。但她畏惧陶唐。这个女人对一把手有天生的畏惧,在她的字典里,只有一把手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当然,这个结论在绝大多数时候是正确的,她尝到了紧跟一把手的甜头,当然对一把手手中的权力深为畏惧。
“我看这样吧,”赵庆民接话道,“签字认账是必须的,先不要说处理。特别是组织处理。打击面过宽,难免影响生产经营。从经验看,问题多生在基层,机关的情况不会很严重。另外,这件事不要追究过去了,重点是解决现在,杜绝今后。大家都是老江湖了,不可能一点风闻没有,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复杂,据我所知。宋悦就亲自放走过人,你说他是一把手,他跟下面打了招呼,下面的同志怎么办?陶总。你看这样好不好?”
“刚才赵书记说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做。中文()我先表个态,我是不会打这种招呼的,现在不打,以后也不会打。不管他是我的什么人,我的哥哥。妹妹或者是其他亲属,大家可以监督。希望其他领导也不要打这个招呼,我把话说在前面,以前的事不提了,或许有,或许没有,我都不调查了。有的肯定不对,没有的,也不好说没有失察之责。我出差前下了通知,在出差期间接到不少电话和短信,就是问一件事,公司是不是真管?是管一部分还是全管?我说当然是全管,真管。除了这个答案还有别的吗?难道我要看一看对方是谁?或许有人说情况很复杂,不是公司领导打招呼,是地方上打招呼,我们惹不起。我不管他是谁,今后必须一视同仁。不然的话,同志们,我们这个班子就没有威信啦。刘副总,你们尽快拿处理意见出来,上会后便执行下去,要快。”他顿了顿,“这种极为恶劣局面的形成,无论如何人力资源部都是脱不掉干系的。你讲一万个理由,出了这种事就没理由。怕得罪人,没有担当和勇气,就不能管好人。管不好人,生产经营就搞不上去!可能有人不信,我信。换个角度想想吧,站在那些普通员工的立场上想想吧,公平吗?职工会尊重我们这些领导者吗?时间关系,这件事不多讲了,希望刘总敦促人力资源部抓紧。第二件是个小事,通下气吧,就是东96号楼空着的三套房子,我跟书记及郭主席交换了下意见,卖掉吧,空在那里,占用资金不说,还招人非议。怎么卖,我看就采取竞价的办法吧,不是很多人盯着吗?那就公开竞标,价高者得。”陶唐笑了笑,“不用问,下一次的资金平衡会还会有大缺口,这个月采购和生产采取了赊购的手段,这种办法是不能常态化的。另外,总经办不是还有一辆九成新的奔驰吗?顶出去吧,顶债也行,我在资金问题上是和韩总彻底站一条船上了,现金是个宝贝啊,能收回多少现金算多少,别说几十万上百万,便是几万,也是钱啊。蚊子虽小,也是肉啊。”
刘秀云长长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眼赵庆民,觉得赵庆民这个党委书记还真是不错,关键时刻站出来了。如果就脱岗问题追究起责任来,她怕是真的应付不下来了。红星是什么文化?就是圈子文化嘛,所有的经营单位几乎都存在脱岗问题,不问青红皂白一竿子扫过去,人也得罪光了,以后还怎么在红星混?陶唐赵庆民当然不在乎那些骄横跋扈的基层一把手们,但副总们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她这种根基资历浅的副总,说话有时候真的不被人家买账。现在好了,不追究过去,自然就好办了许多,陶唐让人力资源部拿处理意见,最多就是通报批评罢了,难道还能把截留的工资再追回来?难道就此摘掉一部分人的乌纱帽?但她不会愚蠢到就此核实陶唐“处理”的本意,会议上确定的事情是不好推翻的,但下来单独商榷就有了很大回旋余地。
心情一轻松,思路也就活泛起来,“这样不合适吧?”刘秀云抢先道,“对不起,我是说房子不能全拍卖掉吧?陶总住在小招总不是长事,小招毕竟是个公共场所,人来人往,大呼小叫,影响休息是一定的。我觉得还是要给陶总留一套。”
李珞根本就瞧不上走其他关系从总经办主任爬上来的刘秀云,除了溜须拍马外没有一点真才实学,但他还是要说两句,“这件事上我赞成刘副总的意见。陶总来厂后的作风大家都看在眼里了,非常值得我们学习,闲置的车辆顶出去我赞成,但96号楼还是要留一套给陶总,当然了,陶总也不能白住。”他开了句玩笑,“你也得跟考虑我们这些**分子的感受嘛,是不是?”
陶唐笑笑,“以前管得松,各厂都有类似的情况,就算有些不妥当的地方,我看也不好纠正了。但现在形势不同了,如果按现价购买,我有些不情愿,按原价买,职工肯定有意见。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住小招吧,就让我沾点公司的便宜吧,房租不交,还有人替我打扫清洁,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呢。就这样定了,不讨论了。骆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来组织吧,争取多收回点钱。哈哈。下面转入正题,交给书记主持吧。”
李珞以为陶唐会在这个会上讲安红公司的事,偏偏没有!就像他根本没去安州一样!这太反常了!就重要性而言,安红公司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比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重要的多,几个亿的资金投进去却毫无收益,有良心的企业家绝不会视为不见的!但陶唐来厂一个多月了,从未在会上提及此事。没错,安州项目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即使上面追究下来,在座的人中,最能撇清的就是陶唐了。是他不愿意把自己陷入那个烂泥坑还是另有打算?李珞认为是后者,不然他去安州干什么?以李珞的经验,最难对付的一把手就是这种牌理不明的选手,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张打出的是什么牌,也就很难有应对的招数。
赵庆民翻着笔记本,“好吧,既然陶总这样定了,就按陶总的意见办吧。其实我是劝过陶总的,这方面陶总要求自己很严格,可能同志们还不知道,陶总偶尔在小招用餐都是照价付钱的,这方面我们要向陶总学习呢。不过兴武啊,你们厂办还是要照顾好陶总的生活,我认为这不是违纪,更不是**。**他老人家最自律,当年也批评过平均主义嘛,团长骑马,不能每个人都骑马嘛。下面我们转入今天会议的正题,研究下干部作风建设的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