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轻叹，“你是想问卢昊的事情吧。”
不知不觉，他在对待她的时候，少了一些凌厉轻浮的讽刺，多了几分不知何起的随和。
步妍溪有点无所适从，可是更多的，却是欣喜若狂的感觉。
“是。”她眨了眨眼睛，“之前……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然后见她微微蹙眉，像是不太信任的样子，不由淡淡地说道，“他跳楼的时候我们都在教室，听到这个消息，我也很惊讶。”
“可是，你不是进去阻止了吗？”步妍溪想不通。
“很遗憾。”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笔直，他停顿了一下，点到为止，“大概他想不开吧。”
他的眉眼氤氲着几分惋惜，态度很坦然。
步妍溪却有点揪心，“何薛意他们呢？他们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他状似调整了一下书包背带，掩眸遮去了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可能是还没缓过神吧。”
话题说到这里，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们总是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现在平和下来，反倒不知道如何相处了。
明昱琰望着她，她的脸蛋融在参差的灯光里，轮廓精致分明，一双明澈的眸子闪亮得好像水灵的满天星。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那个吻，那时候她的眼神迷离流转，朦朦胧胧的好像笼罩在雾里。
仿佛猫一样的变化多端。
他突然就有点不敢看她了。
“我先走了，王承熙还在等我。”
几乎是神色狼狈地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走开了。
只是背影怎么看都有种仓乱的意味。
一阵寒冷的风吹过，枝桠上的露珠纷纷的落下，洒到步妍溪的脸上，她伸手一摸，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坍塌。
走出校门的时候，王承熙刚好从斜对面的大药房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塑料袋。
明昱琰惊讶地走过去，“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王承熙看了眼手里的袋子，“买了瓶碘伏。”
“碘伏？”他不由上下打量好友，“你受伤了？”
“不是我。”王承熙抿了抿嘴，有些难以启齿，“就……买着备一下。”
“买这种东西备着干嘛？不会给女孩子用的吧。”明昱琰随口说了一句。
他有时候真是敏锐得惊人。
王承熙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辩解道，“当然不是了。”
他的语调微微的生硬，表情也稍显不自在，明昱琰顿了顿，没有点破他的反常，“那就走吧，梁叔在路口等了一会了。”
直到两个男生上了车，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出视野，一个不知道跟了多久的身影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寒冷的风吹散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张阴鸷的脸庞。
“卢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