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文的要求下,管家取了那对夫妻的鲜血,德文以此作引,施展追踪魔法。
这种追踪法术可以归到预言术的范畴,因为自己有预言天赋,所以他并没有在学校选修过这类课程。眼下现学现卖,虽然并不熟练,但是倒也有模有样。
“那个逃奴叫什么名字?”德文开口问道。
“女的名叫白玛,”管家答道,“至于那个男性差巴,名叫甲央。”
“恩......去牵几条狗过来。”德文吩咐道。
管家立刻命人牵过了五条獒犬,个个高大威猛,非常唬人,只是看起来有点傻里傻气。
德文并不挑剔,只要是个狗就行,品种无所谓。
他挥舞魔杖,鲜血漂浮着注入到了獒犬的鼻孔里,它们的眼睛立刻变成了血红色,躁动了起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派人骑马,跟上这五条狗。”德文吩咐道,“去吧!”
......
三日之后,管家夏力来请德文过去,说是人已经抓到了,正在大厅候审。头人然巴好像要将他们判处火刑,让德文赶快过去救人。
“事先把话说明白,”德文开口道,“我是巫师,不过同时也是一个贵族领主。对于私奔这件事,我并不赞成。救下他们的命可以,但是落到我手里,一顿皮肉之苦也是免不了的。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管家附和道:“当然,巫师大人......那个白玛为了情郎,丝毫不顾及父母和家人,您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他们!”
“恩......前边带路吧......”
德文穿上了一件拖地的长款正装法袍,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正厅前,他见到一男一女被捆绑在柱子上,他们的四处堆放着干柴。看起来这应该就是要接受火刑的那对逃奴。
“德文先生,没想到又惊动了您,一再打扰您的清修,我十分抱歉。”
然巴见到德文之后言语客气,充分地展示了一个贵族的气度。哪怕心里恨不得杀了对方,表面上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德文懒得和他废话:“然巴先生,隆契巴尊者对我说,您是一个布德教信徒?那我劝您应该常怀善念才对么......动用火刑,把人活活烧死,有些不太人道吧?做这种残忍的事情,死后可是要下地狱的哟。”
“这两个逃奴已经被邪欲控制了,只有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才能转生极乐。”然巴淡定地回答道,“另外,德文先生,你之前提醒我说,我不能动用私刑。喏......这是我刚刚签署的公文,请你过目,我可没有做违反元老院法律的事。”
在这个溪卡(庄园),然巴就是最大的头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谓法律程序,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
德文年轻气盛,这种**裸的挑衅,他怎么能受得了?德文眯起了眼睛,缓缓抽出魔杖:“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杀人喽?”
“德文先生,您是不是看上了我庄园上的这个女朗生?”然巴笑了笑,拿言语挤兑德文,“这样吧,德文先生,我请您看一出好戏,您觉得怎么样?”
“我对杀人的戏码不感兴趣。”德文将魔杖横移胸前,杖尖指向了然巴,战斗一触即发。
然巴哈哈大笑:“巧了,我对杀人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人性......德文先生,你就不想看看,你要救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将来用起来,也能放心一些不是?”
他说完之后,大步走了上前,对那两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女朗生和男差巴说道:“刚刚这位巫师先生,和我达成了利益交换......他可以救你们其中一个人离开,很遗憾,只有一个人选,所以,你们俩商量商量?”
考验人性?德文一时不太明白,他听不懂古格语,也不知道然巴在对他们两个人说什么。所以朝着一旁的管家夏力招了招手,让管家帮忙翻译。
“呸!”
女郎生白玛对着然巴脸上吐了口水,“休想离间我们!我们发过誓,同生共死,绝不独活!”
然巴听后笑了笑,他转向那个男性差巴:“你呢?甲央?你也不想活?呵呵,你可要想好,如果你不做出选择的话,那位巫师先生可就要自己选了......你觉得,他有多大概率会选你?还是说你有足够的自信,你的情人白玛落到了巫师先生手里,享受荣华富贵之后,还会为你殉情?”
“我......我......”
甲央明显慌了神,他支支吾吾,迟迟不肯下决定。
然巴等不及了,他抬起手笑着说道:“来人啊,放火。”
“别!”甲央急忙喊道,“我......白玛,我......我不想死......你......你选我好不好?你......你这么漂亮,那位巫师大人一定不会忍心让你死的!”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
然巴发出了得意的笑声,他显得嚣张至极,并用挑衅的目光看向德文。那意思分明是,你要救得就是这种货色?
在管家的翻译下,德文也搞清楚了他们在说什么,他的脸色一时很难看。不过其实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有勇气直面死亡的英雄人物,怎么也不会想出私奔这种馊主意。
德文走到了白玛面前,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擦亮眼睛看看,这种懦夫,也值得你抛弃家人,和他一起私奔?哼——你有没有想过,你一走了之,会置你的父母于何地?要不是被我撞见,他们已经替你死了!”
那个叫白玛的朗生本来已经眼中无神,心如死灰,她也听不懂通用语,不知道德文在说些什么。不过恰好,古格语和通用语对“父母”的发音类似。
听到了这个词汇,白玛突然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说道:“父母?呵,他们死了才好!他们眼中只有我弟弟,什么时候在意过我?为了弟弟的前途,他们甚至可以把我献给头人,我巴不得他们都死干净!”
德文皱了皱眉问然巴:“她在说些什么?”
“她在埋怨她的父母重男轻女。”然巴笑着说道,“德文先生,我可没有撒谎,不信你问管家......这个女人刚才的话非常恶毒过分......呵呵,您可真是救了两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当然是一句反讽。德文脸色更难看了,要不是骑虎难下,他真想撒手不管这破事儿。
“好了!”然巴笑着抖了抖肩,“德文先生,只要您乐意,您就把他们俩都带走吧......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他们的死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