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给荻安娜解释清楚了,不过女人的脾气嘛,总是不那么喜欢讲道理。所以她依旧没有给德文好脸色看。
德文暂时没闲工夫哄她,甚至连享受美食的心情都没有,他急迫地想要去见薇奥拉,听听这位大记者到底又打听到了什么新的消息。
他简单地扒拉了两口芝麻菠菜面,之后用纸巾包住烤猪肘的骨头,打算拿着在路上啃。之后就和荻安娜说了一声,便向扎布尔的图书馆跑去。
“瞧他这匆匆忙忙的样子......”拿拉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反正都等了这么多天了,还在乎多等这一会儿吗?”
荻安娜听后脸色更难看了,莎幽则奇怪地看了妹妹一眼,拿拉急忙闭上了嘴,不再多说,生怕被别人察觉她的“恶作剧”。
德文抱着个肘子从食堂走到了图书馆,一路上惹来很多人侧目。不过他脸皮比较厚,根本不在意这些。终于,在到达位于图书馆的传送阵的时候,他将这个烤猪肘啃完了。
“嗝~”德文咽了口吐沫,对掌管传送阵的魔仆说道,“安特罗特城。”
魔仆恭敬地答道:“明白。”
《多莫时报》的总部驻地在安特罗特城,只要出了多莫便能看到。虽然没有约好,不过德文想来在这里找到薇奥拉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
他将啃得只剩下骨头的烤猪肘扔掉,掏出了个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之后推门走进了报社。
除了巫师之外,《多莫时报》还雇佣了很多麻鸡工人,他们眼下正在搬运一滚滚的卷纸和油墨。
报社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机器,看起来是用魔晶供能的。一卷一卷的白色纸张如同染布一样飘过一个滚筒,印刷上字迹,之后再被裁剪成报纸。
这种技术虽然比起光刻印刷不值一提,但德文还是啧啧称奇。他用鼻子嗅了嗅,一股“书香”扑面而来,那是纸张和油墨的味道。
“巫师先生,”一个魔仆迎了上来,“您是来找人的吗?”
“嗯。”德文点了点头,问道,“薇奥拉小姐在不在?”
“在的,”魔仆答道,“您是有薇奥拉小姐安排的采访吗?”
“不,我是她的朋友。”德文说道,“找她有点私事。”
魔仆听后说道:“那请容许我先去通报一下......请问您,怎么称呼?”
“德文·帕里帕奇奥。”
“好的,请您在那边的休息区稍等。”
......
“大忙人啊~”薇奥拉见到德文之后,话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我给你写了不下十封信,去学校找了你三次,都没见着。地狱星里有什么好,可算让您舍得回来了。”
“咳咳,”德文有些尴尬,“抱歉,确实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不得不处理。”
“我知道,这上边有报道,提到了你的名字。”薇奥拉扬了扬桌子上的一份报纸,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怎么?看来还是做这种‘拯救主星’的大事,比较有吸引力和成就感,是吧?”
她的口气充满了讽刺,不过德文脸皮厚,全当没听出来。
“也没有啦......我这不一回到主星,就过来了么?”德文笑了笑,“说说吧,你见到王尔德了?他找到了谁?查清楚五族冒险团为什么解散了吗?”
谈到正事儿之后,薇奥拉收起了打趣的姿态。她微微摇头:“没有什么收获,不过......在五族冒险团,除了几个非常重要的高层人物不知去向之外,很多中层冒险者在最近半年大量地死于各种意外,我觉得很蹊跷。”
德文听后皱了皱眉:“死于意外?是暗杀吗?”
“不,都是在冒险中丧命的。”薇奥拉叹了口气,“这才让我有些琢磨不透,按照常理来说,这些异族的冒险者再离开冒险团后,恐怕很难接到什么轻松的任务,为了养活自己,在一些危险的任务上搏一把,倒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因此而丧命,也不是说不通,不能就此断定这其中有什么阴谋。可是——”
“可是你还是觉得不对劲,有所怀疑。”德文接话道。
薇奥拉闭上了眼睛:“没错。”
德文轻轻敲击桌子思考了一会儿。五族冒险团的中层人员或许并不清楚其中全部的内幕,但若是他们每人都了解一些碎片,被有心之人调查,将这些碎片统统拼凑起来,说不定就会得到些什么。所以薇奥拉的猜测不无道理,死的人越多,这份拼图就会更加的不完整。
“五族冒险团背后肯定是有巫师的,”德文分析道,“并且,从困住我的那座老房子来看,那位巫师的水平一定很高明......想要杀五族冒险团的冒险者,他甚至都不需要搞什么阴谋,直接发布一些危险的冒险任务,就自然有人抢着去赴死。”
薇奥拉听后眼睛亮了亮:“你是说——”
“没错,”德文点点头,“我们需要去冒险者协会调取资料,查一查那些死去的五族冒险团的人,都接的是什么冒险任务,这些冒险任务又是谁发布的。只要理清这其中的线索,就不难找到幕后的指使者。”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薇奥拉先是一拍桌子,继而又沉吟道,“可如果对方也想到了这一点,找了很多不同的人去发布任务呢?”
“这是必然的,”德文说道,“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查找线索。发布冒险任务需要信誉、定金、声望等等,对方总不可能随便从街上找一个人就去。发布任务的人总会和幕后指使者有联系。”
薇奥拉信服了德文的话:“你说得对,我们这就去冒险者协会。”
“不着急,你别听风就是雨。”德文现在挺累的,不想再跟着她折腾,“王尔德,就是那个狐狸人,他怎么样了?”
薇奥拉重新坐下,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说你舅子啊~他好着呢!我把他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
德文眉毛一蹙,丽莎夫人是他的小妈,从那儿论的话,王尔德从辈分上讲确实是他舅舅,不过德文可能没打算认这门亲戚。并且——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什么是舅子,什么是舅舅?”
“没啊~”薇奥拉扬了扬眉毛,“我很清楚,爱妾的哥哥,叫一声舅子不过分啊~”
德文脸色铁青,该死,这个女人是故意挖的坑,果然,当记者的都没几个好东西。
“丽莎夫人是我父亲的情人,”德文强调道,“我说过我和她没有别的关系。”
薇奥拉闻言掏出了速写笔和本子:“我知道,没别的关系,那......你再详细和我解释一下?我好写一篇报道帮你澄清?”
淦!德文闭上了嘴,一个字都不吐,也不和薇奥拉吵架,因为和一个记者争吵显然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