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就是。”小爱德华将球又重新踢给了德文。
德文沉吟道:“娜奥米副院长或许不是最好的人选,但目前来看,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觉得可以先听听她的意见。”
小爱德华点了点头:“荻安娜,那就麻烦你再把娜奥米副院长请来吧。”
“不用那么麻烦,”谁知门外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医生突然推门进来,“我恰巧路过......没有冒犯到吧?”
众人笑着和她打招呼,瓦里西耶夫娜夫人三言两语地向她介绍了情况,台罗先生的眼神明显地热切很多,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这肯定是因为娜奥米副院长的原因,只是不知道,他是对职位的晋升有所追求,还是对娜奥米本人有所追求。
但不管怎么样,都碍不着德文的事儿,他也没必要冷嘲热讽地去揭台罗的短儿。
娜奥米听完他们的介绍之后,走到了孩子旁边,双手穿过水膜包裹的法阵,将她轻轻抱起。
“先天性的气血不足,心脉亏损......”娜奥米缓缓重复了一遍,“利用诅咒法术,对死亡条件进行转移......不得不说,台罗先生,这是一个非常有创意的想法,如果整理成论文的话,我觉得《坩埚》会乐意刊登的。”
“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台罗笑了笑,并谦虚道,“具体的操作我可不行,还得您来......不过,他们家属或许有其他更好的人选也说不定......”
德文皱了皱眉,这个台罗真是贼性不改,他竟然故意将“更好”二字加重,虽然他确实重复的是德文刚刚说过的话。
于是德文不得不开口解释道:“娜奥米副院长......”
娜奥米打断了他:“德文,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知道你人脉广。但我也不瞒你,除非你能够再次把蒂尔达冕下请来,否则的话,我不觉得北极星或者你的老师林达尔先生,在这个法术上,能够比我做的更好。”
大概在五年前,蒂尔达冕下曾经亲自来氪海克医院,把德文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不过那次应该很可能事出有因,若是再让德文去请,他没有把握这点小事能惊动传奇法师出手相助。
“我刚刚是想说,我相信您的能力。”德文说道,“请您出手吧,不管结果如何,拜托了!”
娜奥米重重地点了点头,这种堪称偷天换日的法术,只对出生不足日的婴儿有效,所以要抓紧时间。
“那就不要耽搁了,”娜奥米说道,“台罗先生,请你协助瓦里西耶夫娜夫人转移法阵,我们去诅咒治疗室。”
瓦里西耶夫娜和台罗一起,两人的杖尖飘出淡蓝色的光芒,将婴儿笼罩住,之后缓缓抬升,跟随着娜奥米的脚步轻轻移动。他们俩的动作都很慢,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台罗先生没有捣乱。
这又让德文对他改观不少,这人虽然嘴臭,但至少分得出轻重缓急。
娜迪挣扎着也要跟过去,但她刚刚生产完,腿脚无力,腹部肿胀,实在是不适合移动。没办法,德文只得从旁边的病房里找了个担架,和小爱德华一起把她抬了过去。
诅咒科室的主管医师名叫奥格登,但他一般只负责解咒,而不负责下咒。
“奥格登,借用一下你们科室的诅咒法阵。”娜奥米推门对他说了一声,“时间紧急,手续我之后给你补上。”
奥格登爽快地答道:“没问题,副院长女士......介意我在一旁偷师吗?”
娜奥米没有拒绝,这位医生就顺势跟在了后边。
诅咒法阵所在的房间大门紧锁,蓝色的魔力铁锁捆成了一个骷髅头的形状,门前摆放着一个大牌子,上边用红色的醒目字体写着“警告”两个大字。
“退后,转身,最好捂上耳朵!”娜奥米对德文等人说道。
转身和捂耳朵并不是说有什么危险,而是因为这是一把魔法锁,娜奥米需要施法念咒把它解开。这时候,瓜田李下,是基本的礼貌。德文他们依言照做,之后娜奥米做着复杂的手势,嘴里轻声吟诵咒语。
蓝色的光芒散去,娜奥米推开了门,一阵邪风被带起,瞬间让人觉得冷飕飕的,并能闻到一股并不是很强烈的异味。
众人的表情都紧张了许多,这个房间算是氪海克医院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即便是在医院工作的台罗先生和瓦里西耶夫娜夫人,也只来过几次而已。
“不要紧张,长时间封闭不开门的房间都这样。”奥格登笑了笑,“通一会儿风就好。”
阿卡胆子不大,有些迟疑着问道:“真的是因为不通风的原因吗?”
“当然,”娜奥米副院长有点冷幽默地打了个比喻,“就像墓室里一样。”
阿卡听后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荻安娜的胳膊,两人并排着跟在众人后边走进了这个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石头、骷髅头以及各种白骨堆起来的法阵,德文皱了皱眉,有些迟疑地问娜奥米女士:“我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您给我做体检时,是不是就用的这个法阵?”
娜奥米女士抬眼回忆了一下:“恩,外形类似,不过作用不同。”
德文不再纠结这一点,他和小爱德华抬着担架,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娜迪放好。另一边,台罗先生和瓦里西耶夫娜夫人也控制着那个婴儿,让她缓缓落到法阵中央。
婴儿本就被一个帮助呼吸的法阵包裹着,两个法阵相撞,激起了一串电光,不过两位医师有提前注意这一点,他们合力将电光引流到一边。
娜奥米女士没有再耽搁时间,她用魔文念起了晦涩的咒语:“彼之粪土,吾之黄金,于人小尔,于己便大,尔轻,吾重......”
德文并不熟悉这个咒语,不过他魔文学的不错,能够大概听懂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说,对别人来说不重要的东西,对自己可能就会很重要。这和台罗先生刚刚介绍的理论也相符合。
大概一分钟后,法阵上泛起了一阵红光,在娜奥米女士的眼神示意下,瓦里西耶夫娜夫人将自己布置的防护法阵解除。
婴儿躺在法阵的中央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嘹亮的哭声。众人没有担忧,纷纷松了一口气。
果然,只听娜奥米女士说道:“很好,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