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巫师急忙跟着小爱德华冲进了洛房宫中,见到娜迪面如金纸地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
“我已经给她喂下了最好的生命药剂,也用上了止血的白鲜,可还是血流不止。”小爱德华焦急地对德文介绍着情况,“她刚刚至少神志还清醒着,而现在......”
“失血过多。”弗朗西先生看了一眼便说道,“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光靠生命药剂恐怕已经救不回来......德文,把绷带解开,用止血咒,不要用愈合咒。荻安娜,去取一个空碗来。”
德文将魔法手套摘下来,换了个配置魔药用的橡胶手套,解开了娜迪身上那如同缠绕木乃伊一般的绷带。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德文急忙用咒语让止血。
对于重伤濒死的人来说,用止血咒的效果,要比愈合咒好。愈合咒本质上是一个加速生长恢复的咒语,会损耗伤者体内的元气,轻伤自然是没什么,但是对于重伤患者,其实用愈合咒很危险。这一点布兰查德教授在魔药课上讲过。
“注意内脏中的血管部位,防止内出血。”弗朗西先生提醒道。
德文点点头谨慎操作,荻安娜拿来了一个空碗,弗朗西先生挥舞魔杖将其注满水,取了一滴娜迪的血液,滴了进去。
他又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自己的血液,两滴血液碰撞,凝结出了血块。
“不行,”弗朗西先生摇了摇头,“再来个人试一下!”
滴血并不能认亲,但是却可以辨别血型。
小爱德华走了上去,弗朗西先生将碗中的血水倒掉,依照刚才一样的方法取了两滴血,这回,两个血滴融在了一起,并没有凝结的迹象。
“很好,”弗朗西先生点了点头,“就你了,来吧。”
他取出把手术刀,将小爱德华的腕口割开,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弗朗西先生握着他的手,贴合到娜迪的伤口上,并用魔杖指着念起了咒语。鲜血从小爱德华体内流出,淌入了娜迪的身体中。
德文头次知道,巫师们竟然也可以用咒语这样输血,他之前从没见人实验过,暗暗打算以后找机会试试这个魔法。
在替娜迪止住血后,德文又给她缠上了干净的绷带,随着血液的流入,她的嘴唇开始微微泛红,脸上也好看了不少,这条命算是救过来了。
“可以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弗朗西先生说道,“之后的一些小问题,德文便能够处理......那么,德文,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
德文摘下了手套:“我和荻安娜跟您去元老院。”
......
德文他们在元老院的斗手队做了份笔录,这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他们完完全全是受害者,不仅弗朗西先生可以作证,当时在场的众多士兵也是证人。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微胖的女巫,名叫燕妮,看起来年轻友好。
“萨朗夫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理?”德文问道。
燕妮回答道:“这我不知道,具体的宣判是审判法庭的差事,和斗手队无关......不过,按照以往的案例,她会被判处死刑,一般来说,是在安乐池执行。另外,因为她已经表示过无条件投降,所以她的财产应该归你所有。”
德文的喉咙鼓动了一下,老实说,如果这个萨朗夫人没有受人指使,只是为了复仇的话,还是蛮可怜的。她的监护人优素福也未必就是黑巫师,只不过当时斗手队急于拿出点业绩,来向整个魔法界交差,所以没什么背景的优素福先生被抓了典型,关了起来。
萨朗夫人能为自己的监护人报仇,说明她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不过同情归同情,德文可没有饶过她的念头。他可是忘不了当时的情景,这位萨朗夫人虽然被荻安娜所伤,但是魔杖在手,想要逃跑还是可以做到的,即便有幻影移形分体的危险,也不会惨成现在这样。归根到底,还是她不顾一切地想要自己的命,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是趁早解决了好。
或许德文可以在心里宽恕她,之后,元老院有相应的法律,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好了。
德文和荻安娜两人没有在此多待,向燕妮客气地告别之后,便又回到了帕里斯城,那里还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他们。
扎理一世取得了胜利,查尔曼二世成为了阶下囚,亚得里亚方面的政治投资有了回报,领地扩大了一倍有余,成为第一帝国实际上的最大公爵领,小爱德华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并不比老公爵和安福斯托斯差。
当然,德文是不肯承认这一点的,在他看来,小爱德华只是沾到了时代的好处而已。
距离正式的登基大典还有一段准备的时间,北境的一些残存势力红牛公爵还没有完全扫清。不过各国使节都开始陆续地朝帕里斯城汇集,庆祝这位新君的登基。
光明教廷对这事儿尤其热衷,毕竟,他们也是此次战争的利益所得者。
眼下,扎理一世正打着接见外宾的名义,会见来自北方的尼德比王国的驸马。
双孚山公爵之所以能独扛查尔曼二世的大军这么长时间,便是因为受到了北方尼德比王国和拜仁公国的协助。所以扎理一世亲自会见这位来自尼德比王国的使节,表示感谢。
“善德洛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扎理一世笑着说道,“回想起上次的谈话,就好像是在昨天一样。当时朕那大哥刚刚被册封太子,朕自己也是一个被赶出皇都的落魄皇子......没想到,善德洛先生一番谋划,朕竟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
“陛下客气了。”巴里·善德洛客气道,“一切都是陛下您的能力,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王权下放分散,是各个贵族所期盼的,也是光明教廷所期盼的,这种趋势,谁也不能阻挡。”
扎理一世轻轻笑笑:“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么?有时候,看似只是一两个人的死亡,并不起眼,但是对于局势的推动,却是天翻地覆的力量。”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陛下。”巴里·善德洛面不改色地说道。
“当然,你不要害怕,朕并没有证据。”扎理一世的表情也转为严肃,“至少在胜利后,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朕会办到,等朕登基稳定局势之后,帕里帕奇奥家这座桥,便也到了该拆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