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小毛驴麻溜(1 / 1)

三十七小毛驴麻溜

有天放学回家,我惊奇地发现,院子里竟然跑着一头小毛驴,浑身灰色,只是在鼻梁中间、两只大耳朵的边上,还有它的鬃毛和尾巴尖是黑色的,就像在一件灰色的绒袍上,滚上黑色的花边一样,精致、美丽。我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毛驴,四下里搜寻它的妈妈,但是院子里除了我家的那头,爷爷常以为荣的毛驴外,再无别的驴。

“奶奶,这是谁家的小毛驴?”我问正在院子里忙碌的奶奶。

“咱家的,今早生的。”

“啊?”我有些奇怪,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我家毛驴怀孕了,我还以为它吃胖了,虽然我不喜欢我家的那头驴,但是对小毛驴,我还是十分喜欢的,我走过去想摸它,它很快跑到它妈妈的身边,我不依不饶,把它围在一角,还是摸到了它,它摇头摆尾,想摆脱我,我那里肯放过它,又把它抱住,结果,它挣脱了,同时,又给了我重重的一蹶,还是两只蹄子,双份的,刚好踢在了我的左胸,我疼的几乎背过气去,好久才站起身来,我歇息了好一会儿,觉得胸部不那么闷了,也不疼了,于是,我又开始招惹它,这次,我有了经验,只抱它的前身,避开后腿,小毛驴一开始还挣扎,时间长了,它也没有了力气,再说即使躲到妈妈身边,也无济于事,它的妈妈好像没看见我似的,一个劲地只顾吃槽中的草料,或许它看我也是孩子,而且还是一直放牧它的小主人,没有什么恶意,几番下来,就不是很排斥我了,即使它摇头摆尾地吃奶时,对于我的抚摸也不再尥蹶子,我更喜欢它了。

我以为红柳之后,我不会再有家宠,没想到,小毛驴的出生又给了我新的快乐,我喜欢它,就像喜欢我的其他家宠一样,它将是我家宠队伍里新的成员,我得给它取个名字,看着它灰色的外形,麻溜的名字便闪现在我的脑海,麻是家乡对灰色的说法,溜就是光滑漂亮,这两个字刚好符合我的小毛驴,从此,我的新家宠就叫麻溜。

很多动物小时候都很活泼,就像孩子一样,麻溜也不例外,它经常在院子里撒欢,有时候还会跳起来,然后在空中转一圈落下来,我见过小羊有这本领,没想到,麻溜也驾轻就熟,尤其是雨后,黄土的院子就会印满小小的蹄印,像在土黄色的布料上绣满同一色的图案,而且有聚有散,十分具有现代感。

麻溜还很淘气,它仗着体型的优势,常常满院追赶鸡和猪,包括我的宠物们也不例外,他们都很怕麻溜,因为一旦追上,就会没轻没重地踩踏,也许它只是想和它们玩一玩,但是这种玩法,我的宠物们唯恐躲之不及,往往远远看见麻溜过来,就一路恐慌地拉起警报,嚎叫着四下逃散。

麻溜也很不听话,它就像狗界的哈士奇一样,可爱又让人无奈,周末的一个早晨,我正在睡懒觉,家里没人,奶奶照例掩好门就去菜园了。早醒的弟弟也被妈妈背到地里,因为奶奶处理菜园里的杂草,奶奶的体力已大不如前,所以要妈妈帮忙,爷爷也下地了,随着天气转暖,他的腿也稍稍有好转,一辈子都在与土地打交道的人,是闲不下的,除非病倒了,或者干不动了,否则,他们一天都不会与土地分开。

忽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脸上摸索,毛茸茸,热乎乎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最后彻底醒了,睁眼一看,是麻溜,它站在地上,正一下一下用它的厚厚的嘴唇在我的脸上和头上摸索,好像要吃进去似的,我已清醒,它还在我的脸上摸索,很痒,我挡开了它,心想,这讨厌的小猪又撞开了门,但是窑里静悄悄的,地上并没有小猪的身影,木桶里的猪食还是满的,小猪并没有打门,这么说来是麻溜撞开了门,奶奶一直告诫我,不许把麻溜带到家里,否则长大后还要进家,那时候麻烦就大了,奶奶说,以前有头驴偷着进到窑里,偷吃了猪食,然后想出去,但是驴太大,无法转身,自己又不会倒着出去,所以就被憋住了,由于窑里没人,不能在前面指挥它,最后还是爷爷用绳子套住,把它慢慢地倒着拉出,毛驴在试图转身的时候,还打了一口瓷缸。对此,我是十分明白的,也相信这样的事,绝不是危言耸听,因为自己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有些事,一看就明白的,所以我从来不把麻溜带到窑里来,利害关系我还是知道的,但是,今天是麻溜自己撞门进来的,或许,它知道我今天没上学,所以想早早找我玩。

连续一周的早起,我想在炕上多赖一会儿,我就蒙住了头,阻挡麻溜的热乎乎的嘴唇,麻溜见摸不到我,只得的走开了,我以为它出去了,就把头放在外面继续睡,这时,我听到窑后传来了动静,我寻声望去,原来麻溜并没有出去,反而到后面去了,我知道麻溜还小,它现在除了吃奶,别的什么都不吃,对它我很放心,甚至比对鸡都放心,因为鸡还飞上飞下的,弄不好还会打翻东西,所以我对窑后不时地传来的动静,也不想仔细探究,动静频繁了,我就喊一声:

“麻溜,别胡搞。”

要不就是一句:

“麻溜,出去,小心奶奶回来敲坏你的驴腿。”

但是,这一切对麻溜来说,就是白说,就是扒了驴皮,它也照旧。

忽然,我听到一个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了,而且是那种一连串的声响,我知道不好了,麻溜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搞下来了,赶忙起身,这时,麻溜也惊慌失措地从窑后跑了出来,脑门上还顶着生萝卜丝,我明白了,是麻溜把奶奶新擦的,放在簸箕里的萝卜丝打翻了,这是头一年的萝卜,由于放在窖里,水分保持的还不错,现在,天气暖了,奶奶打算把它们晒成干萝卜丝,本打算等太阳出来就端出去晒,却被麻溜搞翻了,奶奶要知道了,准要责备我的不当心,我的回笼觉也睡不成了,只好快速起床收拾。

当我把地上的萝卜丝都放回簸箕里,回头一看,麻溜正站在门外望着我,脑门上还顶着稀疏的萝卜丝,好像在说:咦,那什么鬼东西,可把我吓坏了!我又是生气,又觉得十分好笑。

过了一会儿,奶奶回来了,提了一个小柳筐,她带回了大部队,灰子、铁锤、红柳,就连傲娇的花花也跟在屁股后面,喵喵地叫着,再加上,院子里的鸡和猪,看见奶奶便立刻迎上去,把奶奶围在中间,简直寸步难行,就这样奶奶也舍不得踢开它们,我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只听奶奶说:

“柳筐里啥也没有,看看,你们看看,还没到时间呢,院子里的菜还没长好呢,看把你们急得。”

奶奶这不知道是自言自语呢,还是真给它们说呢,围观的场面还在继续,家畜们一个都没有散去,只等奶奶放下筐坐在了院子里,家畜们才各就其位,红柳来到我身边,给我摇摇尾巴,我摸摸它的脑袋,它吐着鲜红的舌头,蹲坐在我的身旁,灰子懒洋洋的睡在院中,铁锤就像一个巡逻官一样,慢悠悠地在院中来回踱步,花花在奶奶身旁,开始洗脸,它先舔舔自己的脚趾,然后在脸部和眼睛周围擦洗,就像一个爱干净的农夫,回家吃饭前先清洗一下自己一样,别的家畜家禽,有的对奶奶的柳筐继续探寻,有的跺开去。

随后,妈妈背着弟弟也回来了,她放下弟弟就去做饭了。柳筐里装着刚刚割的韭菜,韭菜都是毛茸茸的,很小,奶奶说,得割掉头茬,后面的韭菜才会长得好,这头茬的韭菜黄叶很多,捡起来很麻烦,奶奶就一边看着弟弟,一边捡,我也帮忙捡。麻溜也过来了,它先是在我的身后,用头顶我,一下一下的,毛茸茸的大脑袋,有时候挨着我的脸,很痒,可能是我不理它,它觉得没意思,就又到柳筐里去探索,用它那大大的嘴唇在韭菜里摸索,奶奶边捡韭菜边说:

“好了,翻什么,你又不会吃。”

奶奶舍不得赶它,麻溜也不是听话的主,它继续翻,把头伸到更深处。忽然,像被谁抽了一下一样,惊慌地抬起头,本能地向后退去,原来,是柳筐的的木把手套在了它的脑袋上,所以它才如此紧张。

“看看,让你别翻,这会套头上了。”奶奶说着想伸手去帮它拿下,奈何,由于麻溜的继续后退,奶奶没有够着。

“平子,去帮它拿下。”奶奶又回头对我说。

我大笑着,慢吐吐地起身,想看麻溜继续出洋相的样子。

“快点,”奶奶说,“一会儿韭菜撒了。”奶奶有些着急。

“快,快!”坐在奶奶身旁的弟弟,也着急的说,弟弟刚满十个月,只会说一个字。

麻溜的紧张行为,也引起了院中家畜家禽的一阵恐慌,花花停止了洗脸,立刻上了椿树,正在睡觉的铁锤,立刻翻身撅着屁股躲到安全的角落,别的家禽也急忙躲到一边去,红柳收起了正吐的舌头,紧张地注视着麻溜的一举一动,仿佛作好随时应对的准备,总之,院子里一片紧张的气氛,可能只有我感到,这是多么的滑稽,就像闹剧一样,我一直在笑着欣赏。

忽然,麻溜开始奔跑了,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韭菜都撒了出来,随后,柳条筐也被它甩开了,它终于甩甩尾巴,到它妈妈那里去了,然后站定身,回头望着我们,好像在说:什么鬼东西,刚才把我咬住了。

“让你快些,你磨磨唧唧,这会都撒了,”奶奶看着满院的韭菜对我埋怨道,“去捡吧。”

我在院中捡着散落的韭菜,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十分好笑,我不时地望向麻溜,它却在妈妈的胯下,摇头摆尾地吃起奶来,是该吃点奶压压惊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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