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麟不减风采;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醉卧逍遥来。’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
一清一正两道盎然诗号,慕然与疏楼龙宿联袂而来,一闯风水禁地。
慕然与秦假仙分道以后直接去了儒门天下找疏楼龙宿。疏楼龙宿自打消灭败血异邪以后便离群独居,一心潜邸修行不再过问江湖事物,这次慕然找上门来求助,疏楼龙宿本不打算插手,经不住慕然再三请托,这才同意助慕然一臂之力。
两人经历诸多风波,慕然多次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二人情谊与利益早已难分,半推半就之下疏楼龙宿也就答应下来。只是当前风水禁地乃是武林焦点之地,各方势力目光汇聚,疏楼龙宿由于嗜血者身份敏感,恐怕遭人针对,所以事先与慕然申明,若是有人借机闹事把目标对向疏楼龙宿,慕然要帮他解决麻烦。
慕然自然满口答应,异度魔界才是现在最大的麻烦,这个档口要是有人节外生枝,慕然不介意杀鸡儆猴一展雷霆手段。
两人飞身落在禁地之前,周围三三两两武林人士对疏楼龙宿到来感到莫名讶异,望向这边指指点点,私下小声议论着。慕然眉头微皱,面色不愉道了一声麻烦。
疏楼龙宿环顾四围不善目光,一脸魅矍笑意道:“云笈子,我想你不期望龙宿大开杀戒吧。”
微微摇头一叹,慕然声音洪亮,传播四方道:“好友,请”
慕然以朋友称呼疏楼龙宿,大声宣扬,旗帜鲜明表明态度,是在警告周围蠢蠢欲动之人。这些人的性命事小,万一有分不清形势的蠢货出来惹事,勾动疏楼龙宿的杀心,到时候尸横遍野,处理后续又要浪费许多时间,在异度魔界入侵的现在,时间才是最缺少的东西。
疏楼龙宿明白慕然心思,朝他瞥了一眼笑道:“心善未必有好的结果。你可曾想过,蝇营狗苟之人若是最后投靠异度魔界又当如何?”
“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如果这些蠢货不知死活,我不介意用他们的鲜血洗礼后辈,帮助后辈快速成长不也是好事一件吗?”慕然语调懒撒,口气却是冷酷森然。
“哈”疏楼龙宿竖起拇指夸道:“果断明快的行事作风,龙宿欣赏。”
“我可以理解这是对我的赞扬吗?呵呵。”慕然无趣一笑,无视周遭扫来目光,把疏楼龙宿请到一边烹水饮茶,静候其他参与者。
半日后秦假仙领着燕归人跟羽人非獍一起来到风水禁地,慕然之前让秦假仙通知燕归人,让他寻找羽人非獍一同前来。
两人拜过慕然,慕然朝羽人非獍微微点头。几年不见,羽人非獍的变化非常大,虽然依然有些桀骜不驯,但人已沉稳了许多,焦躁的行事风格也改变不少。换作以前的羽人非獍,此时可能已经急不可耐出手了,现在却站在燕归人身边一声不响,眼鼻观心。嗯,能静下心来已属难得的进步了。
慕然与疏楼龙宿饮茶谈笑,疏楼龙宿端着茶杯,手指敲击杯壁说道:“云笈子,破阵五人已有四人在列,尚差一人。”
“不是一人,是两人。”
“你不入阵?”疏楼龙宿疑惑道。
“嗯,我五行分属不明,入阵只会事倍功半,还是让位给其他人吧。”慕然扫了眼周围稀稀落落的人群嗤笑一声:“况且外面也需有人照应一二,防备宵小。”
“死道友不是贫道,我收回欣赏你的话语,你与剑子果然还是一路人。”疏楼龙宿轻摇麟扇,语带揶揄道。
慕然也是哑然失笑,“嗜血者要不是只剩你一人,我倒是想请五个来,反正嗜血者不死之身,对付这种危险的场面最合适不过。”
“哈哈”疏楼龙宿放声大笑,指着慕然一副交友不慎的表情。
‘佛魔双界分,人间劫纷纷;善法降甘霖,苦海现佛尊。’
两人插诨打科之间一声嘹亮诗号传来,话音一落,一道蓝色身影飘忽而来,出现在慕然身边。善法天子面色不善的盯着慕然冷声道:“云笈子,希望你的方法管用,否则浪费我的时间,若是血海生变,一应责任由你承担。”
善法天子处理血海之事正在紧要关头被慕然叫了过来,心里当然不舒服,要不是慕然言明是为了破除泪眼血月,善法天子根本不会理会慕然。
善法天子冷言冷语顿时引来疏楼龙宿横眉,龙宿一眼扫过去,声音冷淡道:“这位大师口气不小。”
“嗯?”疏楼龙宿开口不善,善法天子偏头寻声望去,上下两眼便猜出对方身份。“疏楼龙宿?”
“好说了。”疏楼龙宿轻扇手中麟扇,口气讥讽道:“连堂堂道门上师都不放在眼里,想必区区一个儒门天下更是不在话下了。”
善法天子感觉疏楼龙宿身上散发着嗜血者血腥的气味,眼中闪现厌恶之情,嗤鼻冷哼一声。“正道门派之人甘为嗜血邪类,看来儒门这些年法纪确实涣散了。”
善法天子话一出口,慕然心中就暗道糟糕。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疏楼龙宿这么骄傲的人,哪会容忍别人的嘲讽,更何况在成为嗜血者一事上,疏楼龙宿后来确实后悔了。
果不其然,疏楼龙宿听闻此话手中麟扇一紧,紫眸低垂道:“哦,不知大师在何处静修,龙宿定要前去拜访学习一番,看看佛门是如何执法森严的。”
慕然一听疏楼龙宿口气就知道他心底杀意已起,忙不迭的伸手按在疏楼龙宿握麟扇的手上,对善法天子撇撇嘴道:“要帮忙就帮忙,废话一堆,咱俩又尿不到一个壶里,完事你继续处理血海与异度魔界去就是了。”
慕然一句话把善法天子给怼了回去,这话其实是讲给疏楼龙宿听的。善法天子正直无私没错,但是这张嘴非常容易得罪人,而且是个死脑筋,不会看人说话。慕然虽然与善法天子不睦,但也没到要弄死他的地步,顶多互相看不顺眼罢了。慕然真怕疏楼龙宿一个生气把善法天子给干掉了,正道损失一个战力不说,万圣岩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一步莲华要是跟疏楼龙宿对上了,自己帮哪边?
慕然头疼的平息疏楼龙宿的怒火,疏楼龙宿盯着慕然看了半天,缓缓点头道:“你欠我一壶酒。”
“嘘!”慕然长出一口气,疏楼龙宿愿意卖个面子,慕然笑着点头答应。“一定包你满意。”
“非千年珍品不饮,非稀世绝品不酌。”
“自然。”
慕然脸颊抽搐的应承下来,心里十分心痛。对喜好美酒的慕然来说,收藏的稀世珍品那是喝一壶少一壶,善法天子得罪人,却要自己拿美酒去填坑。慕然面色不善的看着善法天子,鼻子气的直哼哼。
善法天子发现气氛尴尬,看出慕然的小动作,又感觉疏楼龙宿一身杀气四溢,于是转过身去走到远处,就地盘膝打坐闭目养神,不去理睬两人。
疏楼龙宿轻呵一声,“正直的愚蠢,与傲笑红尘一样。云笈子,别人可是没有接受你的好心啊。”
慕然耸耸肩,吸了一口金乌袋,漫不经心道:“好歹当年也是旧相识,对朋友,云笈子还是有耐心的。”
“这正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疏楼龙宿神色一正,不无感慨道。
日升月落又是一日已过,连续三日在此等待,疏楼龙宿开口询问:“最后一人何时出现?”
听疏楼龙宿问道,慕然不禁眉头一挑,笑容可掬道:“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
“约定时日将至还未见人影,我只是担心你找的人不适合,还要拉我第二次以身试法。”
“赫赫,不用担心,此人绝对合适。只是路程可能遥远了一点,耽误了些时日,不要紧,他肯定会如约前来。”
又是一日过去,约定时限已经渐近,终于赶在最后一刻,慕然邀请的人出现在风水禁地。
‘脱俗昇华道心启,赭霞紫微满涛嵩。’
高昂声调伴随黑色玄衣,一道冷峻身影急速飞驰奔来。慕然定眼一看,不由张嘴诧异道:“怎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