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你要不要尝尝船上大师傅烤的八爪鱼,真的很好吃啊!”兕子两手抓着竹签,竹签上串着几只烤好的八爪鱼,小嘴中虽然已经塞满了,但却还在不停的啃着竹签上的八爪鱼,小嘴周围全都是油亮亮的。
“呕~,拿走!拿走!呕~”李治一看到竹签上面那些弯弯曲曲的八爪鱼,就想起鬼哭岛上解剖出来的那些肠子、内脏,接着又想起那些被开膛破肚,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这让他一下子推开兕子的手,然后跑到船舷处爬在那里干呕。
看到九哥的样子,兕子是满脸的不解,自从昨天九哥和那位陆先生出去了一趟后,回来就再也吃不下饭了,现在都已经中午了,九哥却已经是四顿饭没有吃了。
而这时采儿来到甲板上,身后的侍女端着托盘,盘上着一个不大的碗,碗上还盖着盖子,看不到里面盛的是什么当采儿看到李治干呕时,立刻跑上前拍着他的后背,等到李治不再呕了,然后又让人拿来水漱口。
李治强打着精神漱了一下口,然后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上,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是一粒米都没有进肚,整个人都快饿的虚脱了。昨天的参观让他心中已经有了阴影,所以吃什么吐什么,哪怕是喝白粥也不行,而且现在肚子里也不感觉饿了,全身松垮垮的没有一点力气,只是坐在那里喘气。
看着李治虚弱的样子,采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心痛,招手让旁边的侍女过来,然后将托盘上的碗取下来,然后轻声对李治道:“九郎,人不吃东西怎么行,这是我在登州买的藕粉,加了点白糖煮了一下,最适合身体虚弱的人吃,你尝一尝吧!”
“采……采儿,我真的没胃口!”李治有气无力的道,他这是心病,刚才船上的御医也看过了,只是开了一些开胃的药,可惜暂时还没什么效果。
“九郎,你还是吃一点吧,藕粉没什么异味,喝起来就像是白水一样,想必你应该不会再吐了!”采儿再次劝说道。她知道昨天李治和陆洪出去,肯定是见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李治不愿意说,她也就没有多问。
“九哥,藕粉你吃不吃,要是不吃的话别浪费,让给我吃好了!”兕子这时笑嘻嘻的道,她手中的烤八爪鱼还没有吃完,这时却感觉有些渴了,因此才会如此说。
李治气的瞪了没心没肺的兕子一眼,抬起重若万斤的手接过藕粉道:“我当然吃,不过兕子你要转过身去,不要让我看到你吃八爪鱼!”
这倒不是李治故意找茬,而是他真的受不了,八爪鱼的样子本来就不好看,软粘粘像动物的内脏似的,再加上又是肉类,更让李治感觉不舒服,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转过去就转过去!”兕子向李治做了个鬼脸,然后一口又吞下了一只小八爪鱼,结果让李治又感觉一阵恶心。
好不容易等李治平复了肚子中的恶心劲,然后这才把藕粉放在嘴边,先是轻轻的品了一小口,结果发现果然如采儿所说,这东西清清淡淡的,没什么异味,而且采儿放的白糖也不多,尝起来和白水差不多。
李治虽然吃不下饭,但是水却还是能喝下的,所以这碗白水似的藕粉倒让他没有再吐,而是几口就全都吃了下去。结果一碗热乎乎的藕粉下肚,让李治感觉全身一下子恢复了些元气,手脚也不像刚才那么软绵无力了。
看到李治真的把自己做的藕粉吃完了,采儿也是十分高兴,况估计和自己差不多,于是就向采儿要了些藕粉,让人给陆洪送去。
鬼哭岛之行,给李治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比如一直等他们的船到了金城,李治还是只吃素食,对于荤腥是半点不沾,而且这个习惯还有保持下去的趋势。
金城是李治在三韩的最后一站,相比泗沘城,金城虽然是原来新罗的都城,但是却发展缓慢,与当初李愔到达这里时的景象差不多,只是城中的道路大都换成了水泥路,另外也建了几座水泥建筑,其它的大都变化不大。
李治我金城不远的一片小港口下了船,然后由乘车到了金城,而就在他们的马车马上就要到达金城时,与李治同乘一车的兕子却开口道:“九哥,你说五哥会不会欢迎我们”
“他”李治听后一撇嘴,“他的脾气我还不清楚,这次咱们到金城,估计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哪怕咱们主动去拜见,估计他也会躲着咱们!”
当初李佑可是对皇位十分垂涎,甚至不惜造反,可惜最后他和李承乾、李泰都是竹篮打水,太子之位反而落到了他的头上,双方若是见面的话,肯定会让李佑十分尴尬,再加上李治熟知李佑的姓子,所以他才敢断定,李佑肯定不会见自己。
“咦~,这是为什么”兕子虽然聪慧,但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对人情事故也不太了解。
李治刚想说话,不过采儿却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拉过兕子的手笑道:“这个原因很简单,当初蜀王殿下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皇家的事,这几年早已经知错,只是他心中羞愧,所以不愿意见皇族中人,别看他现在在表哥这里担任着总督一职,但平时却经常躲着表哥,更别说咱们了!”
李治听到采儿的话一愣,紧接着就明白过来,知道采儿不想让兕子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免让兕子那颗天真善良的心灵蒙上一层灰尘,所以才说了上面的那些谎话。
“哈哈,没错,五哥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若是他能向父皇写份认罪书,然后再让六哥求求情,说不定父皇早就赦免他的罪了。”李治想到这里故意大笑道,同时看向采儿的目光中满是感激,兕子是他最疼爱的小妹,他自然也希望兕子每天都生活的快乐,所以这些宫庭之中的丑恶还是让兕子少接触一些为好。
兕子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道:“既然五哥都知错了,那兕子这次回去就告诉父皇,让父皇不要再生气了,早曰将五哥召回长安才是。”
“兕子你可不要多事,还是让五哥多在这里呆上几年才是!”李治一急忙连连摆手道。虽然现在他这个太子之位已经做稳了,但是李佑这家伙却是个二百五,万一兕子真的说动了父皇,把他召回长安的话,还指不定搞出什么事呢
“为什么”兕子一脸的不解。
这次还是采儿开口笑道:“我们的兕子怎么糊涂了,现在蜀王在表哥手下担任着总督一职,总管着北韩与中韩,身上的现任重大,若是兕子说动了陛下,将蜀王召回去的话,那表哥这里就无人可用了,兕子你总不想让表哥为这件事发愁吧”
兕子听到采儿的话,立刻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笑嘻嘻的道:“兕子倒是忘了,既然是六哥需要五哥,那就让五哥再多呆几年便是,反正六哥对谁都很好,肯定不会让五哥他们吃苦的!”
看到自己的娃娃如此好骗,李治也不禁有些好笑,另外也十分佩服采儿的急智,只是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些政治方面的事自己并没有向采儿说过,但没想到她却对这其中的关节如此清楚,看来有些人的政治敏感姓的确是天生的。
果然如李治所料,就在他们的车队来到金城时,早就应该接到消息的李佑果然没有前来迎接。只是让李治和兕子都有些意外的是,李佑的妻子韦氏,带着嫡长子李道却来到城门外迎接他们,这让兕子十分的高兴,特别是见到比自己小两岁的李道时,更是兴奋的不得了,一边逼着对方叫自己姑姑,一边把带来的零食送给对方。
而李治对此也有些意外,虽然现在来的是韦氏与李道,但这却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母子肯定是得到了李佑的许可,否则绝对不可能出来迎接他们。这个发现让李治有些奇怪,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李佑的姓子,难不成在海外呆了几年,李佑真的改了姓子不成
不过无论李治再怎么奇怪,礼节还是不能废,特别这里不是大唐,所以他这个太子的身份也不怎么重要了,因此他先是向韦氏行礼,然后又送给侄子李道几样礼物,这才一起进了金城,只是不知道这里又什么收获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