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声玉屏就后悔了,这样真是太轻浮了,但宫玖不觉得,他反而觉得玉屏的声音很好听,但知道她性子害羞,不敢说话孟浪她,表面只当什么都听不见,依旧当着他的正人君子。
过了一会宫玖才恋恋不舍的把人放开,笑着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玉屏的脸红的能沁出血来,但她知道宫玖是关心自己,所以柔声回道:“确实比方才好多了,世子推拿技艺很好。”
宫玖听了高兴道:“你喜欢就好,这是幼时我为母妃专门和大夫学的。”
“那我岂不是沾了王妃的光?”玉屏没想到他竟是这样孝顺体贴的人,一时脱口而出。
话说出口玉屏就后悔了,背后非议长辈尤其还是人家的母亲,真是太不应该了,她不该一时大意的。
“不是。”宫玖脸上的笑容果然淡了一些,回道:“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你学会了有时间也可以给贺阁老推拿一下。”
“那玉屏先谢过世子了。”玉屏觉得他的双眼像是能看透自己的心事一样,知道自己想学给祖父推拿。
“不用客气,头饰已经拿下来了,我出去唤人进来帮你。”宫玖说完就出去了,玉屏知道刚刚失言怕言多再失便点头不语。
彩笺没想到世子爷从车里出来时竟换了衣服,头上连玉冠都没戴,还没等她行完礼就听到世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上车帮姑娘准备一下。”
彩笺匆匆回诺,一上车就发现她家姑娘双颊绯红,发丝凌乱的靠在车壁上,双目无神不知魂游哪里去了,见到她后才急急收回神识,正襟危坐道:“过来帮我宽衣。”
“姑娘,世子爷让我帮你准备一下,准备什么?”彩笺过去帮玉屏把繁琐的衣服解下来,一边解一边问道。
玉屏在彩笺的帮助下脱了外袍,说:“世子爷要带我们去西园,但我们今天的衣服不合适,换套便服去。”
车里空间大,可供两人活动的地方足,很快玉屏的衣服就换好了,彩笺还把玉屏的发髻打散重新梳了一个日常的,又为她簪了几朵红玉攒成的桃花,补了胭脂腮红才算完成任务。
看着镜中玉屏从雍容华贵的世子妃装束变成清新可人的官家小姐,彩笺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姑娘,这个玉冠是世子爷的吗?”
看着一堆女子首饰里的男子玉冠,彩笺问到。
“或许是吧。”想起刚刚宫玖好像只换了衣服摘下翼帽就出去了。
“你去请世子爷回来,就说……”玉屏一时也不知道该让彩笺说什么,为刚才的失言赔礼道歉?但他明显不愿意再谈,她如此刻意说了会不会显得很刻意?
“就说什么?”
世子爷声音响起的同时帘子也被人从外面掀开了一角,光从撩开的空隙中照进来,打在玉屏姣好的容颜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让人移不开眼的暖色。
“世子爷怎的躲在外边偷听人讲话?”玉屏转首用手帕挡住自己滚烫的脸,娇嗔不已地责怪道,但语气中却是缱绻多于责怪。
宫玖丝毫不介意,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见你们太久没出来以为你们需要什么麻烦被绊住了。谁曾想刚走近就听到你让彩笺来喊我,喊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玉屏把头转回来看着宫玖垂手指着玉冠道:“这是章兰姑姑为你准备的玉冠吗?”
玉屏看着宫玖空空如也的发髻,想着自己应该没猜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宫玖的东西会和她的东西放在一起。
宫玖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笑道:“倒是我忘了,差点就失礼于人了。”
“彩笺,你先下去。”
玉屏的意思很明显,她要帮宫玖把玉冠戴好,但车里空间虽然大,再进入一个宫玖就显得有些逼仄了,何况与人戴冠这样亲密的事情,玉屏到底有些害羞。
彩笺下去了,宫玖上来了。
他端正的坐着,看着玉屏眼中满是温柔的光,玉屏的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出了一个角,灌进了甜蜜的糖浆,让她觉得滚烫又满足。
“可以了。”
玉屏帮宫玖戴好了玉冠,但手却被他拉住了,不仅如此他还顺势一带把人搂进了怀里。
“世子爷你……”
后面的话隐匿于两人的唇中,宫玖到底还是没忍住,他做了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
口脂是他特意让人准备的,他觉得这个颜色非常衬玉屏的唇形和肤色,显得她娇艳动人,没想到最后还是毁于自己的冲动。
玉屏也傻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他们到底还不是夫妻,做这样的事情终究是不对的,放在他胸口的双手最后还是抗拒的想推开的,但双手打到的坚硬身躯除了让自己的手疼外,对对方没有任何伤害,甚至更加激发了他的施虐yu。
象征地位和身份的诰制衣冠因为动作被人拂到脚下,宫玖将人完全搂入怀中压在车壁上,将她想要推开自己的手握住反摁在自己胸口,他听得到玉屏的心跳声也想让玉屏感受一下他的心跳。
鼓噪的跳动让玉屏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挣扎的力道也小了许多,直至最后力气耗尽宫玖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她。
“不要叫我世子,母妃给我取了字。”宫玖没把他的字说出来,等着玉屏问她。
“是什么?”玉屏果然也问了他,她双手搭在宫玖的胸前双颊嫣红微微喘息。
宫玖温柔地抚过她的鬓发,缱绻地说:“念卿,母妃以前总叫我念卿。你呢,家里人有为你取小字吗?”
玉屏酥软了身子,说:“没有,祖父说玉屏二字就很好,不需要别的名字。”
宫玖抱着她,说:“亲人之间不需要多虚礼什么,但你我二人总归与他人不同,既然家里人没有给你取小字,我现在给你取一个好吗?”
“嗯。”玉屏害羞点头,让未婚夫取字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到底太缱绻多情了。
“莫离。”宫玖的吻又落到了她的耳边,“且愿花枝长在,莫离披。”
“喜欢吗?”见玉屏不言语,宫玖低声问道。
“喜欢。”
就在那一刻,玉屏曾经因为巴陵郡王府里的女眷所树立起来的层层壁垒被宫玖一下子推倒了,藏在最里面的那颗心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玉屏不再是当初那个无欲无求,只想要尊重和体面的泥菩萨,她彻底沦陷在宫玖的温柔和深情里面,变成了恋爱中的小姑娘。
彩笺站在不远处听着车里的窃窃私语,不禁羞红了脸。
过了一会宫玖才带着重新上好妆的玉屏换乘了另一辆车,转道去西园尝了那里的鸳鸯百合羹。
车夫把原先的马车驾回去时一个容颜秀美的貌美妇人带着几个丫鬟守在门外,见车里空荡荡的便知主子是去别的地方了,又看车里衣服首饰乱做一团,千金难得的诰制衣饰像不值钱的东西一样让人踩了几脚,妇人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妇人对身后的丫鬟道:“你们把东西收好放到柜子里。”虽然以后可能用不到了,但还是让人小心把东西收好。
几个丫鬟福身道:“是,章兰姑姑。”
花博衍值了白班,晚班就换另一个人值了,一回都尉府下人就说七公子和岳姑娘来了。
都尉府的下人都是花家人从本家挑出来的,所以对花聿楼和霞儿都不陌生,听到下人说他们来了花博衍才想起昨天他们就到了,不过昨天他在宫里当差,所以花聿楼和霞儿没能来这打招呼,今天他下值早,想必花聿楼知道了,便带霞儿过来。
想到今天在宫里看到的情况,他还是随口和花聿楼他们说了一下,没想到霞儿比他还感到惊讶。
“我听玉屏说过贺老夫人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在京中很少出席官家夫人之间的宴会,玉屏更是少之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更别提进宫,就是一年到头连出门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霞儿与玉屏关系亲密,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待她说出来花家两兄弟也觉得奇怪,贺阁老在朝中很有威望,几乎半数朝臣都是他的学生,即便贺老夫人不经常出入宫廷,大臣亲眷间的必要走动还是要有的吧,为何连这些走动都没有?
要知道她膝下可还有玉屏这个嫡亲孙女儿,如无意外以后她的夫婿就是从这些人里面挑,如果不知根知底打探清楚婆母秉性,怎么放心玉屏嫁过去?
除非他们根本不打算让玉屏嫁在京城,但这又是为什么?
当然花聿楼和霞儿不是专程来研究这个话题的,几人跳过这件事后话题不知不觉的跑向了几天后太极殿的对决,花博衍知道花聿楼和霞儿都有缎带,所以嘱咐他们不要乱走动。
“前几日陆衙内把缎带持有者的名单都发给我,我在上面看到你们的名字了,那天晚上除了二楼阳台的范围外,你们哪都不要去,等对决结束后无论结果怎么样你们都先不要讨论,先离开皇宫知道吗?”
花博衍作为这次的负责人之一,隐约发现那天晚上的防卫过于严谨周密,不像是防着武林侠客闹事,反倒像是要等着谁自投罗网一样,这让他从心里感到不安,便特意让二人小心行事。
“我隐约听到都尉提到我了,是早知道我要来都尉府喝酒了吗?”
看着陆霄花博衍吃惊道:“陆衙内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陆霄道:“我来就是为了名单的事。”
“名单上面的人有问题吗?”花博衍紧张问到,要是里面哪个人在八月十五做了什么事情引起恐慌,恐怕一群人得遭殃。
陆霄诚实道:“确实有人有问题。”
陆霄昨日和薛冰不欢而散后心情郁闷的他只好到黑街喝酒,喝醉酒的他在一处小巷子里睡过去了,等他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起身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蛇王家,正想走回去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门进了宅子里。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但容颜秀美的女人,穿着布衣麻服,但神情十分倨傲,一点都不谦卑,借着檐上的灯笼陆霄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容貌,赫然就是逃跑在外的孙章兰。
陆霄吃惊于孙章兰和玉真夫人还有联系,更吃惊于孙章兰的大胆,明知道现在京城戒严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不怕蛇王转手就把她给卖了,当然出于对妻子以及肚子里孩子的关心,蛇王到底没有轻举妄动,毕竟玉真夫人白天才刚动了胎气。
白天他们以为玉真夫人动了胎气是道歉的时候情绪太激动导致,没想到她情绪激动是真,但不是因为道歉,是因为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在场的人都认识,就是巴陵王世子爷未来的世子妃贺玉屏。
陆霄见孙章兰进了蛇王府自己也悄悄跟了进去,他到蛇王府的次数不少,所以能记住大概的位置,孙章兰和蛇王不对付,自然不会去蛇王的院子,那就只能是去玉真夫人的院子了。
陆霄不知道玉真夫人的院子在哪里,但不妨碍他用排除法猜出来,玉真夫人现在怀有身孕,并且胎做的不稳,需要静养。那府里最热闹,人最多的院子肯定不是,蛇王那么宠爱她,肯定也不会把她安置在冷落的院子里,肯定还拨一帮手脚伶俐的人去伺候,所以他只要找出府里地方宽阔适合静养,丫鬟又多的院子就知道玉真夫人在哪了。
从进门到找到玉真夫人的房间陆霄一条蛇都没遇到,想必是怕自己养的小东西伤到玉真夫人,所以让人把它们都关起来了,要是放在平时陆霄可不敢这么轻易就进人家屋里,但现在没办法,只能事急从权,陆霄在心里跟蛇王和玉真夫人都道了歉后身手矫健的飞上了屋顶,悄悄揭开一片瓦片,恰好就看到孙章兰站在下面,两人的对话也飘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