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东西都搬进去放好。”张凯指挥着一群士兵抬着还未拆箱的步枪向仓库搬运。对于这些新到的汉阳造,成色虽然不错,不过张凯感觉自己是当军官的料,成天皮靴擦得锃亮,军装穿得笔挺,腰上挂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卖相比普通士兵要强多了,当然,还有一把张显身份的军刀,比起那些拿着都不方便的步枪可要强多了。
“团座,有了这些家伙之后,您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团长了。”旁边一个搬运的士兵恭维道。
“那是,等我手底下有个上千人,今后你们一个个都是营长,连长。”
“谢团座!”搬运的几人同时大喜道。
此时第二混成旅还是个空架子,加上军官一起,不过四五百人,还只有一个营的编制,维持这样规模的队伍对于张彪来说已经是不小的负荷,不过有了这批军火之后,整个旅便能拉起来了,至于军费,现在全国各地欠晌拖晌的事在哪里没有?也不缺他这几千人。想到这里,张凯笑了笑,有了人今后腰杆子便能挺直了,若是能报了当被被秦宇抓捕的一箭之仇无疑会更完美。
可惜张凯的想法注定是一张无法兑现的远期支票,远处全副武装一路小跑过来的军队让张凯面如土色,整个奉天省,能有如此气势的,只怕非27师莫属了。
“张团长,久违了!”左雨农一勒马绳,看着军衔上和他平等的张凯。
“你,你们想干什么?”张凯在军伍里面呆得不久,可也能感受到左雨农来者不善。
“还能干什么?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左雨农轻笑一声,“擅自截获我27师的军械,师座现在很生气,你们自觉一点,站到一边,别让我的人动手。”
“你敢,我们可是接到了大帅的命令!”
“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听从的是大帅的命令,我们听从的是师座的命令,动手,把这些家伙的枪枪我下了,军械运回北大营!”
“是,团座!”左雨农一声令下,早就看张凯不顺眼的士兵们轰然应偌,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将张凯招过来的一些新兵蛋子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反抗。
“就你这样,还想带兵,别污辱了这一身军服。”左雨农不屑地看了张凯一眼,张凯这小子爬得是快,不过即使军衔相同,两者的地位也有天壤云泥之别。至少现在张凯便连反抗的心思也兴不起来。
第二混成旅只是个空架子,人数只有27师一个营多些,哪里敌得过27师这些彪悍的士兵,连现场的最高指挥官张凯此时也面无人色,其他人更是温驯得如同绵羊一般。看得左雨农直叹气,这样的军队,就算是拿着再好的军械,又哪里敌得过日俄这样的强军,还未开打便胆气尽失,没有一丝做为军人的血性。
“师座,这次可是真的欺到张大帅的头上去了,传到zhong yāng会不会让zhong yāng觉得师座挟兵自重?”
蓝天蔚皱眉道,接触得越久,对秦宇蓝天蔚也越发了解。外界传闻北秦中周南张,此时蓝天蔚算是颇有体会,挂名在秦宇手底下的产业之多,超过外界的想象。不过秦宇如此富有,除了在建一套新的住处之外,还没有别的十分让人惊讶的地方。当然,秦宇拥有多少财富并不是蓝天蔚关心的重点,重点是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蓝天蔚确实看到奉天在各方面实实在在的进步,新建的学校,兴办的工厂,酒楼此起彼伏,蓝天蔚自问就算当初他压取了奉天的控制权,也做不到如此出色。
“能有什么办法,新编的军队枪枝弹药还没全部解决,我总不能看着张锡銮给截胡了吧。”所有的事都有两面性,秦宇可不会看着几千杆步枪落入自己的政敌手里。“只要张锡銮还有争权的心思,我跟他的结就解不开,长痛不如短痛,下两次狠手让他以后安分点,别隔三岔五就给我整出些麻烦事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以下犯上,毕竟不怎么好听,若是每个省都像师座这样,还不天下大乱了,大总统就算认可师座的能力,只怕也会敲打一下师座。”
蓝天蔚的分析不无道理,不过眼下国民党才是袁世凯的心腹大患,沙俄在外蒙又狼子野心,一两年之内,只要不大张旗鼓的站出来反对袁世凯是不会有问题的。一两年之后,又是另外一副光景,不必有太多担心便是了。
“张锡銮没有治理奉天的能力,大总统要动我,我也无话可说。”秦宇耸望,此时他也不会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说给蓝天蔚听。
“对了,师座,鉴于特战大队成立以来的战果,这些战士发挥出的作用远超普通士兵,卑职和几个高级参谋一致觉得应该增加特战大队的编制。”蓝天蔚道。“特别是在眼下无法成规模扩军的情况下。”
“特战队虽然犀利,不过正面战场靠的还是常规军,眼下国内还没有类似的军队,暂时有这么一支就足够了,我觉得拟定特战队员的训练章程比新编一支特战大队更加有用,再说眼下的条件,也不适合扩大特战大队的规模。”秦宇叹了口气,一个普通的特战队员成本相当于几十个普通士兵,建一支已经够奢耻的了,再搞更多暂时也只是种浪费。有限的资源当然要投到该用的地方。
“比方说特战队员的选择标准,格斗,射击,战术,野外生存,隐蔽,对新式武器的熟悉,另外还可以把日军,沙俄做为假想敌,了解敌军也是十分必要的,甚至有可能的话,学习日语,借以渗透到日军后方,在日军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刀。”
“师座高见!”蓝天蔚听得眼睛发亮,出于对清末以来中**队的蔑视,日军指挥官为了指挥上的方便,都会将指挥部设得十分靠近前线,战争一旦开打,双方势力犬牙交错,若真如秦宇所说,这样一支特战队运用得好,确实有颠覆战场的能力。
“咱们的尖刀部队应该用在敌人身上,渗透到沙俄,那是想也别想了,我看就拿日本做假想敌,正好合适,反正以后是要干一架。这事得早点做准备。”秦宇道。
“师座放心,卑职会将这件事安排下去。”蓝天蔚点头,他不清楚秦宇为什么会对日本有着这样的偏见,不过做为一个地方军事长官,时刻对敌人保持着警惕,是最基本的一种素质。可惜国内对列强有着这种警惕甚至带着偏见心理的人并不多。
“好,你办事,我放心。”蓝天蔚现在越来越进入角色,秦宇也挺高兴,以前一些撇不开的军务都可以交给蓝天蔚去处理,让秦宇这段时间轻松了不少。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回奉天城后,秦宇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见张锡銮,两人迟早要摊牌,索性这次来个彻底,秦宇也想看看张锡銮会怎么应对这次空前的危机,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秦宇的意料,过了五六天,秦宇既没有收到来自zhong yāng方面的责难,也没见到张锡銮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更让秦宇吃惊的是连第二混成旅都解散了。
这老狐狸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带着这样的疑问,秦宇来到张锡銮的府上,却被张锡銮的管家告知张锡銮生病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我是老咯,今后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看到秦宇登门拜访,张锡銮没有特别敌视,只是感叹了一句。
“大帅身强体健,哪里看上去老了。”秦宇嘴上如此说,却也确实觉得才几天的时间,张锡銮看上去比以前苍老了四五岁似的,没有了以往的那股精气神。
“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这次我是输得心服口服,当初来奉天城,就是一种错误,张作霖,冯麟阁,赵尔巽他们输在你手里输得不冤。可笑我当初还有争夺奉天权力的想法。”张锡銮自嘲地一笑。“现在我只想安安稳稳在奉天城过后余下的任期,秦师长你认为如何?”
没想到张锡銮这只老狐狸竟然息了继续斗下去的心思,秦宇十分意外,不过想想也有些正常,张锡銮老了,膝下儿女,侄子没几个成器的,在奉天的底蕴比起秦宇相去甚远,除了个督军的空头衔,政令出不了奉天城,斗下去又结果不会比这次更好。
“大帅放心,以后谁敢打搅大帅的生活,便是卑职的敌人。”既然张锡銮有放弃争斗的心思,秦宇再咄咄逼人传出去就有些欺人太甚了,逼走了张锡鸾,再来一个新的督军,或许又是一**烦。
“这里是20万元华兴银行的支票,当是这次卑职向大帅的赔礼,另外还有价值10万元的酒厂股份,随后卑职会让人送来,希望大帅不要推辞。”
饶是张锡銮以前如何老辣,看到秦宇送出的这份重礼,也不由吃了一惊,他这大半辈子的积蓄加起来还没这么多,没想到秦宇随手就送出来了。
“雨辰你有心了,这么重的礼,老夫受之有愧。”
“卑职还想大帅留在下来,指导卑职在奉天的施政。这些身外之物是大帅应得的,若是把这20万元拿去奉天商会进行投资,加上酒厂股份,以后大帅每年的股利分红大概都有个十几万元,算是大帅辛苦的酬劳。”
“这,老夫就却之不恭了。”张锡銮不想表现得过于热切,一年十几万的收益,再加上30万元的股本,做为督军的薪俸,不管走到哪里,他都算是豪富了,千里做官只为财,虽然和其他掌控一省的督军不能比,不过在奉天城能有如此收益,在眼下的情况,也能让张锡銮有些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