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内。
林飞星离开后,能够管理林家的,便只有林天下一人。
他此时正紧皱眉头,看着眼前的尸体。
“林凌,你当真看着魏央自己晕过去的?”
“是,大伯。”林凌点头。
林天下在魏央的尸体上反复查看了几次,除了喉咙处,没有发现别的伤痕。
“你先出去吧。”
“是。”
“对了让小厉这段时间不要出林府。”
“我知道了。”
林凌朝门外走去,正好遇见一个妇人从门外进来。
妇人已是中年,气质成熟,却仍然肤白貌美,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乃是林天下的妻子,关心瑜。
两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变了变。
关心瑜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凌儿,你”
林凌打断了她的话,涩声道:
“大伯母,我要去找小厉了。”
“好。”
待林凌离去后,她才慢慢走到林天下身旁。
“天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天下对方才二人的一番对话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牵过妻子的手道:
“心瑜,你来的正好。魏央被我派去保护厉儿,如今死了。”
“厉儿又遇到什么事情了?”提起林厉,关心瑜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没事没事,你别急,就是遇到言家那几个小子。你先看看他是不是受到什么暗算?”
“嗯。”关心瑜检查了一番,突然让侍卫找来一柄锋利的长刀。
林天下虽惊,却并不阻拦,而是看着妻子提刀一斩。
一道银光一闪而过,魏央的脑袋顿时变成两瓣。
看着血水混着灰白的液体流出,沾染了地上的名贵地毯,林天下苦笑一声,却也没说什么,而是走到专心致志查看伤口的妻子身旁。
“有什么发现吗?”
“说不好,不过看他这样子,倒像是怒火攻心,以至于伤了头脑,才会突然晕厥过去。”
“怒火攻心?”林天下喃喃念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林凌走在木制的走廊上,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他回头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你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与林天下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只是比林天下清瘦许多,样貌也儒雅得多。
这是林天下的弟弟,也是林凌的父亲,林天尘。
听到林凌的质问,林天尘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略带讨好的笑容,道:
“你二爷爷让我抚养的孩子一直哭,我哄不停,来找个嬷嬷哄哄他。”
林凌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表情,道:
“那你叫我做什么?”
“只是路上遇到了,喊你一声,倒是什么事情。我们好久没见了吧,得有”林天尘笑着说道。
“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林凌不耐烦听他说完,打断了他的话。
“好好,我不烦你。”林天尘仍是笑着,却让林凌更加厌烦。
凌厉娘给我兄弟二人起这样的名字,便是因为你这份懦弱。十多年了,你都不曾有半点改变!
林凌头也不回地走开。
林天尘仍然笑着,眼中却多了些苦涩。
“哇~哇~”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一间不大的院子里传出来。
若是外人见到这院子,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居然是堂堂林家代家主亲弟,林天尘所居住的地方。
院子不大,房子不华丽,甚至连下人都只有几个男佣。
林天尘匆匆进入房间,身后跟着一个一脸不情愿的阿嬷。
“天尘老爷,您不能每次都指着我来哄小少爷啊,我这身上好几处被他抓青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林天尘也不恼,只是笑。
阿嬷叹了口气,走到躺在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看似普通的婴儿,她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惧意,又认命似地将他抱了起来。
“乖,小少爷乖,别哭了哎哟!”她痛呼一声,一张老脸皱起。
原来是婴儿伸出手,掐住了她的手臂上的皮肤。
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
哄着哄着,片刻后,婴儿露出笑容,逐渐睡去。
阿嬷这才轻轻将他放回床上,带着眼泪星子跟几个大钱离开。
看着睡在床上的婴儿,林天尘脸上的笑容也带上一丝苦涩。
难怪二叔会把他交给我抚养,除了我,怕是没人愿意理会他吧。还没开始走路就这么闹腾,以后可怎么办啊?
一回想起这个名为林薛逸的孩子,这段时间做出来的种种事端,他就一阵头疼。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吴小兄弟,好戏,好戏啊!”欧近在吴峰身旁,不住赞叹。
方才围在他身旁的几人,也都随声附和。
吴峰苦笑一声,道:
“这两出戏,真的都不是我所创作,只是把听来的故事,改写下来而已。”
“吴小兄弟过谦了,”别人或许相信,欧近却全然不信,“为了创作戏本,老朽也算是花了不少钱财、许多精力,用于收集各类故事。这五乡十镇内的各个传说、故事,零零总总数百个,尽在我脑中,绝对没有这两个故事存在。”
吴峰不好解释,只能摇头。
见吴峰如此,欧近也不勉强,道:
“不说这些,不知道吴小兄弟可还有什么故事,可否让老朽赏鉴一二。”
“这个”
一旁,花台班跟演花团的人一同走了过来。
两班人马的精气神相差极大。
花台班这一天演出了两场,看上去却是精神奕奕,仿佛丝毫不知道疲倦。
演花团只演了一场,却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对花台班之人挑衅的眼神都视而不见。
“吴公子,对我花台班的戏,可还满意?”花台班的班主名为李理,是方才扮演祝英台之人,卸了妆容,倒是没了台上的艳色。
“很好。”吴峰笑着点头。
他的确很满意,两次梁祝,让他得到了许多情绪。
其中哀意跟恶意最多,若是能再多个百倍左右,应该就能成功凝聚魔丸。
可惜,不是每一次都能有这么多观众聚集的。
李理闻言一笑,得意地看了演花团的燕子一眼。
她的表情没有加以掩饰,却让人生不起厌恶之心。
“让吴公子失望了。”与李理的得意不同,燕子显得十分内疚,甚至开始担心路府会不会因此惩罚自己。
吴峰道:
“无妨,你们已经演得很好。”
燕子闻言心里一宽,却又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欧大师!”李理突然看见站在吴峰身旁的欧近。
作为一流花台戏戏班的班主,她自然不可能不认识欧近。
“理理丫头,我还在想,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这个老头子呢。”
“欧老您说笑了,您这是难道吴公子是您的弟子?”李理的眼睛一亮。
欧近摇头道:
“这可折煞我了,吴小兄弟本领甚至可能还在我之上,怎么会是我的弟子。”
李理闻言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