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啼哭本身并不会让刘峰等人产生特殊的感觉,毕竟走在大街上有极大地概率遇到一对年轻父母抱着孩子上街,结果孩子却哭个不停。
但偏偏在这鬼世界当中,忽然听到这么一种代表新生的声音,心里竟然莫名的泛起一丝波澜。
“小哥儿,小秦,这哭声听着怎么这么瘆人呢?”
大丞相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出生,代表着新轮回的开始,而这哭声夹杂着这个世界里新生的力量,我们属于外来者,自然会对这里的声音产生不适感。”
秦铭解释道。
“所以,咱们被这个世界排斥了?”
刘峰听着婴儿的哭声,脸上露出了思索,
“那是不是代表着,咱们从进入这鬼世界里的时候,就已经被某种存在给盯上了?”
“应该是……”
……
刘峰猜想的并不错,从他们进入这个世界里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鬼世界深处,这里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非要形容的话,那只能说这里是被世界隐藏起来的一口棺材。
所谓的鬼世界的缔造者,就在这口棺材里……睡大觉。
世界规则已经建立起来了,自然会按照规则平稳有序地进行,他这个世界之主也不再需要做什么。
只有遇到特别的事时,他才会苏醒,然后做些什么。
“居然来了三个闯入者,有意思!”
獠牙青面的鬼世界之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面前,是压在棺材上的棺材盖。
但他所看到的,却是刘峰一行三人所站着的地方。
“这个看上去岁数大的……头上悬着一把刀,看来是个色徒。
抱着娃娃这个……竟然也曾是一方世界的主人,世界气息比我还要浓厚!
阴府府主……还是天上的?”
鬼世界之主摇摇头,摸了摸额头,
“算了,不研究这个,至于这最后一个……怎么看不明白呢?”
眉头越皱越紧,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脸上浮现一丝戏谑的笑容,
“连我都看不透的人,那该有多有趣?
让我试试这世界规则之力,能不能探出你的秘密!”
鬼世界之主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光点,他的身体也颤抖了起来,仿佛在用力做着什么。
“果然还是虚弱了些,动用世界规则之力还是有些吃力!
这个人很不错,居然逼得我用上了这一手,那就别怪我……这……这是……?”
砰!!!!
棺材盖猛然爆裂开来,四分五裂散落在各个地方。
棺材内,一青面獠牙身穿黄袍的男人捂着流血的额头,大声惨叫。
“啊啊啊啊!!!!”
……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
一间茅草屋内,扭着肥臀双手满是鲜血和热水混合物的接生婆满脸欣喜地跑了出来。
茅草屋外,一身穿白衣原本正在焦急等待的男子身体忽然一激灵,眼神有些许涣散,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调整脸上的表情。
“男孩儿?我有儿子了?”
“是啊是啊,恭喜恭喜!”
接生婆拱着手往男子这边走了过来。
男子摸了摸身上,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纸包丢给了接生婆。
“谢谢谢谢!!!”
接生婆眉开眼笑,见男子进屋后立刻打开了手中的纸包,从里面倒出来一沓黄纸,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扫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有人,便将黄纸踹进兜里,转身笑呵呵扭着屁股进了屋内。
……
刘峰一行三人寻着哭声来到了一间茅草屋前,屋内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告诉他们没找错地方。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他世界的新生命诞生,感觉有些许的神奇!”
站在茅草屋的栅栏外,刘峰面露好奇。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这孩子的出生……虽然想目睹也目睹不了,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些莫名的感慨。
他自己也有些诧异:自己已经这么多愁善感了吗?
是到岁数了吗?
“其实很正常,不管怎么说,这是新生命的诞生,虽然他可能不是跟你一样的新生命,但那种新生的气息,还是会让你感到……震撼!!!”
刘峰和大丞相对于这种体验其实并不深,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有些东西是接触不到的。
所以说,多溜达才能多涨知识!
“听你这么说,我都想有个孩子了!”
大丞相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那苦涩的笑容极其容易让人对这个老人产生同情。
“趁现在还有把子力气,回去赶紧找一个吧!”
刘峰搂住大丞相的肩膀,给了大丞相温暖。
大丞相眼前一亮,抬起头,
“会有人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
以大丞相的年龄,如果找一个和他岁数相当的,那对方几乎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
如果找一个年轻的……人家年轻有资本,凭什么看上这么一个老油壳子?
如果大丞相有钱还好,可惜,他没有,而且还抠抠搜搜……
“实在不行,街上李大妈家里那条母狗也是可以的,我帮你打听过了,没生过崽儿,还是个黄花大闺狗……”
大丞相:“………”
一旁的秦铭忍俊不禁。
起初他并不知道这个梗,直到后来和刘青聊天,才得知这大丞相当年到底有多生猛。
即便那不是大丞相的主观意愿……
“小哥儿,可不兴再提这件事儿了,太伤人的心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这样,回去以后,我帮你找个老婆怎么样?”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呃……小哥儿,你确定你是君子吗?”
“那当然,妥妥的君子!”
这时,茅草屋的门开了,男子笑呵呵地将接生婆送了出来。
同时,一个光着身子看上去有四五岁的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并喊道:
“邱奶奶慢走!”
“好嘞,回去吧!”
此时的接生婆已经是满头白发。
她拄着一根木棍儿,从屋内步履蹒跚地走到栅栏的门前,艰难地抬起腿,一步迈了出来。
脚迈过门槛落地的刹那,她的身体开始渐渐化为白骨落地。
她死了。
新鲜的白骨慢慢变得脆弱不堪,直到变成白灰融入地下。
地上,仅剩了一件衣服。
目睹了这一切的书生抱起自己的儿子,感慨道: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人生……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