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交易(1 / 1)

言太傅,他过跟前的时候,明谨抬眸看去,眼神复杂,但也很快低头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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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后,山岗上一片梅花盛开,可眺望远方都城繁华。

谢沥走来,不敢靠近,在三步外站着,边上护卫的拓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没让开。

倒是明谨回头看了谢沥,“三叔有事?”

“阿黛的尸骨...”

“我已委托乌灵耆老葬在乌灵祖地了。”

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为人父母的,反而没有半点插手的余地,但谢沥没有恼怒,没有埋怨,反而压着一口胆战心惊的气儿。

他知道,背后肯定没有她这么轻描淡写,但他也不会往太坏的结果想。

他不敢,也不能。

因为他的妻子...儿子...

深吸一口气。

谢沥本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倒是明谨说了一句:“如今风波暂停,三叔送婶婶去乌灵吧,陪阿黛几年,怕她这么多年没回去,不习惯。”

谢沥一怔,其实如今待在谢家,与二房关系也委实困顿

一来,对谢隽这个二哥,他恨之入骨,又百感交集。

二来,对二房其他人,血亲骨肉,感情深厚,也知其他人并不参与其中,甚至也是无辜,可怜二嫂子承担一切,还得照顾刚刚失去孩子的明容,他跟自己妻子又无法憎恶。

如此之下,待在都城确实难受,但是...

“我跟你三婶商量过,她说不用了,以后平稳了,过些年再回去。”

明谨微讶,淡看,却没问,谢沥也就没说,行礼后就退下了。

边上的拓泽看着,暗想这谢家还是有些人有良心的,起码三房的人就还知道主上这些日子操劳跟艰难,没一味想着自己的伤痛。

至于二房...那才是真的麻烦。

恐怕他们自己无颜面对主上,也无法面对其他人,更不是不敢。

前几日瞧着二房那往日贵气优雅的主母,活生生几天瘦了十几斤,面黄干瘦,也不爱说话。

“接下来,我去一下乌灵,看好二房。”明谨也只是这样淡淡一句,拓泽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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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谢家危机已解,朝廷也降下许多赏赐,为谢远护守边疆的功劳,因为爵位上已登顶,就给了太祖时才有的免罪金牌。

本来就有丹书铁卷,如今还有免罪金牌,一时又有许多人登门拜访,谢家门楣光辉如旧,但谢家反而依旧闭门不开,婉拒了许多人,低调度日。

而在这样的时节,明谨跟芍药反回到了乌灵。

隆冬时节,乌灵老宅的人虽也知道都城那边的风云,好在乌灵地块都是小角色,也不敢给谢家脸色看,连往日结仇的东家也不敢罗嗦。

毕竟他们反而更知道谢家的可怕。

老家的人日子倒也不难过,就是担心,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老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都没想到明谨会忽然回来,好在仆役都是有经验的,安排得很好。

三日后,光火温润,不大不小的浴池里,芍药拿来了一个盘子,盘上一丹红似血的药瓶。

“姑娘,这瓶药...您特地调配了它,可是疗伤用的?”

“不是。”

明谨坐在妆台前,梳着墨色绸缎般的发丝,淡淡道:“破身子用的。”

芍药错愕,差点抖翻了药瓶。

破身,破什么身?

明谨没说话,只是起身过来,拿过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入水中。

不过顷刻,它变了血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明谨脱去薄纱,下了水。

芍药眼睁睁看着瓷白如玉的**被那如血的池水淹没,她从明谨脸上看到了痛苦的神色。

“姑娘,你...”

“你出去。”

明谨的声音分外沙哑。

芍药只能出去,但在外面如坐针毡,可里面没出半点声音。

也不知多久,明谨才扶着柱子出来,身上还留有淡淡的血气。

“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药?不然日后若有什么差错,拓泽他们能撕了我。”芍药几哭着扶住她。

明谨抵着她的肩头,坐到边上软榻上,闻言反轻轻笑了下,抚过她的脑袋,道:“只是一种让太医都只能查出我已非处子之身,且曾流孕过的药。”

芍药目瞪口呆,“姑娘,你,你这...”

她似乎敏锐,迅速察觉到了,“有人盯上你了吗?且是姑娘无法拒绝的,只能用这种法子?难道,难道是...”

一下子,她好像想通了,露出惊恐之色。

明谨瞧她一眼,按住她颤抖的手,淡薄却稳重道:“这世上哪有白得的一口饭食,要么辛苦劳作,要么花钱买,总归是一种买卖。”

她越轻描淡写,越让芍药红了眼,“那姑娘您现在这是?”

“他若要,我便给,但总得试下看看他会不会嫌弃,自己放弃了。”

芍药觉得吧,若非是对男女之事冷了心,哪个女子会用这种法子来驱走男人。

“若是,若是不伤身子,倒也没事。”

芍药捏着药瓶说,明谨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沐浴之后,她换了衣,披着袍子,明谨站在宗祠里,也不知多久,明谨走到了宗祠后院,在冷淡的月光下,芍药站在后面,看到明谨拿出了一个物件,捏了一会,忽松手,将它沉入水潭中。

若有人站在边上,可以看到那是一枚玉珏。

珍贵无双,价值连城。

举国不出其三。

本有两块,如今一块已入了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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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谨跟谢沥说了明黛的事,自然不会是虚的,此前就已经办好了,她来乌灵这些时日,便是等着封礼。

这一次,都城谢家本家的也都回来了。

包括三房...还有二房的。

连谢明容都来了,只是身体虚弱,面色苍白得让耆老们担惊受怕,生怕她在这里出点什么事儿。

“此前风云未定,如今定了,倒可以安三姑娘的亡魂了。”耆老也郑重跟族中其他长辈主持了此事,哪怕他们都知道里面无尸骸,可谢明黛死在这边地块,若是牌位在都城,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才有了乌灵置办的事。

但这些又都是给活人看的。

耆老年纪大,猜到了一些,怜惜明黛,又尊重明谨,办得分外用心,只要他们当真了,来日谢沥他们也会当真的。

就当谢明黛往生投胎了吧。

这就是给活人的安慰。

说起来,人也都是矛盾的。

明谨一连经了两场丧礼,看着气质比前些时候更冷了,但眉眼之间竟有了几分夺目的艳,偶尔,忍着悲痛的林氏看她几眼,总有些恍惚。

谢明容也察觉到了。

本就是一家血亲,谢氏子女高鼻梁,各个样貌精致,侧脸些许轮廓总有些相似,只不过气质有差。

如今,明谨蜕变太快,一日比一日变化,倒是真让往昔熟悉她的人迷茫了。

在这里,每人提起谢隽的葬礼。

二房的都没提,包括许氏。

只是回城的时候,谢明容那个好脾气的哥哥没忍住,提了一句。

许氏又去问了明容。

马车上,靠在软垫里的明容看了她一眼,道:“给活人看的,若是活人不期待,那便算了。”

许氏知道自己女儿是把家族利益看得比父女之情重的人,又把情义看得比自身利益重。

而她的父亲既以家族利益来损害血脉之情,从兄弟到侄女。又以个人利益来损坏家族利益。

不管从哪一条,他都沉重击溃了自己女儿的心境。

哪怕他嘴上说得再冠冕堂皇,作为妻子却了解他自小嫉妒大哥不甘人下的晦暗心理。

自然,他的女儿也懂。

“那我便告诉你哥哥。”许氏正要出去,却听到明容道了一句,“以后这种事,让他去过问明谨,凭着她跟大伯牺牲才保住的尊荣安生,没得还有道理去埋怨她心狠。”

许氏一怔,“你哥他只是...”

只是一时让父子之情压过了一切。

人之偏私,大抵如此。

明容偏过脸,看向车外,“我们都没有资格。”

她已然猜到明谨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让一切以这个结果收尾,否则君主不会宽容让步。

那密信似真似假,可结合谢家这些年遭遇,十有**是真的。

这么大的隐患,要以如此结局收尾,背后谋划付出的人该承担何等血泪?

包括谢明谨。

而这个代价...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可她已无力阻止。

刚这么想,她却听到丫鬟来报说刚刚明谨骑马离开了。

对了,附近好像是红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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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石谷。

明谨骑马到了溪边。

当时暴雨,溪流成河段,滔滔流水,凶猛得让她找不到父亲的头颅。

但她在这里见到了一个人。

一人站在那,身后站着一个老者。

这是一个上了些许年岁的太监。

见到明谨后,他弯腰朝她行礼。

但明谨下马回礼了。

用的是江湖的礼节。

因为眼前人...实力境界她看不透。

如今她已一苇渡江了。

太监见她来了,就自发走进了林子里,不阻碍两人说话。

那么,河边的人会是谁呢?

“见过君上,不知君上遣密令让臣女来此何事?”

仲帝回头瞧她,“装傻么?”

明谨垂眸。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明谨见他敞开了,倒也没有装傻充愣,只说:“我知道,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君上白帮忙。”

“其实也不是帮忙,一开始,作为一个被人节制控制无大权的傀儡,我与你父亲联手,是各取所需,你若是因此觉得我逼迫你,倒也不必。”

“合作归合作,但君上完全可以此来进一步要挟谢家,而不是这样干脆利落把它抹过去,替谢家解了隐患,您肯宽厚,谢家自有回报。”

这个回报就是她。

仲帝看着她半响,忽走过来,到她跟前。

他其实是普通人,并不习武,而她如今的武功,当世没几个能凌驾她之上。

他却主动靠近。

“谢明谨,我要娶你。”

他的声量不大,但明谨似料到了,只退了一步,沉默了许久才道:“君上,我并非完璧。”

仲帝一怔,面色变化,眼中风暴几一刹卷动,但很快沉寂。

“徐秋白?”

“是。”

“然后呢?”

“曾有孕,但我父亲被他斩首那日。”明谨别开脸,看着不远处曾经水流汹涌的河床,淡淡道:“我把孩子流掉了。”

仲帝一惊,探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没用力,但也不是摸脉的动作,只是他起了波动的反应。

明谨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的宽大手掌,再抬头看他。

仲帝抿紧薄唇,眼里复杂。

也看不清是恼怒,嫌弃,还是屈辱,反正是很复杂的情绪。

明谨这般能窥探人心的人物都没能辩出此人的心性。

毕竟他装了这么多年,若非最近之事,她都不知道对方的是这般隐忍的人物。

但她自小就认识他,依稀记得他之样貌本就出色,这些年平庸待人,倒淡化了太子到帝王的至尊冷俊,如今露出了几分真心情,这股子出色就又出来了。

不过这种人是可怕的,你永远不知道他是像毒蛇一样等待猎物,还是装作猎物一般等待毒蛇。

“心疼吗?”他问明谨。

明谨反而:“君上问的是孩子?还是其他?”

“我问你自己。”

是否心疼她自己吗?

“也还好,比起其他事,他带给我的挫败,也只能算是微末小事。”

情爱于她仿佛真的只是不足道来的微末小事。

包括孩子。

“不过,我这般隐秘,于君上而言是麻烦,若要进宫,光是验身跟太医那一关就过不去。”

她似有歉意,也看着仲帝将手收回,顺便替她把被他握微皱的袖子给理顺了,却道:“所以,你拒绝我?”

“不,若是君上想要我,可以其他方式,不用走娶亲明路。”

她这话意思更轻描淡写。

仲帝听懂了。

她的意思是愿意把自己送给他享用,但不能娶亲。

她仿佛把自己列为娼妓一般。

如她四年前在泉山所言,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谢家值得吗?”他的语气有些淡,又有些远。

她是一个太复杂的人,有时候极端纯净无暇,有时候变幻莫测,似风似雨如云如雾。

明谨低低一笑,“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值得我付出的,好像也不多了。”

仲帝沉默良久,走出两步,“那就在家等我消息。”

“是,随时等候君上差遣。”

仲帝却是顿足,回头瞧她,眼神古怪,表情也古怪。

“我是说,让你在家等着我娶你。”

明谨心思隐晦,面上显了惊讶,却见他又说了什么,对了,让她走。

每次都是让她先走,然后又在背后看她。

有些怪异。

明谨骑马入山林后,回头瞧了一眼,眼底幽深。

溪边,老太监又出现了。

“开始吧,让人给她挪个位。”

“乌灵那边的人把东西拿到了?”

老太监伸出手,将一枚玉珏郑重递过来。

仲帝拿过它,抚在掌心。

“青雀令啊,她拿到十几年了,回头扔进了鱼儿都养不活的糟水潭里,这要是太祖看到,怕是会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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