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唯歌一直保持着最后被独孤玹夜抱着躺在床上的状态。除了睁眼闭眼,再没有其他动作。
唯歌滴水不进,是独孤玹夜最为头疼的事情,在这么下去,她熬不了几日。
她死咬着牙,不让食物和水进入她的嘴里,说明她是有意识的……硬撑着,等死!
又是这一出!
两年前在北琉,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最后是神魈魅的华胜雪救了她……
神魈魅……
独孤玹夜坐在唯歌的寝殿外,食指若有似无的单击着桌面,像是思量了许久一般,他挥了挥手,从暗处走出一位黑衣人,他慢慢提笔,挥洒间跃然现出七个字:打听神魈魅下落。
黑衣人拿着字条很快又消失无踪,独孤玹夜透着屏风望向殿内:要怎么做,你才肯有一点点的回应。
……
连着几日的硬撑,唯歌本就消瘦的身体变得更加单薄,独孤玹夜望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想着那日在御书房她跟他说,女子的衣裳太过繁复,穿在身上太重,她想要穿男子的衣裳。连衣裳都嫌重的人,盖着被子会不会也同样觉得重?
独孤玹夜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是因为太久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总是喜欢坐在她的身边思考着此时她正在想什么?
派去寻找神魈魅下落的人至今都没有回来,是找不到,还是已经被暗杀了?
独孤玹夜伸手牵住唯歌的小手,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骨节,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去找神魈魅,难道真的要将她送到另一个人的身边?他不甘心……
如果自己的不甘心导致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他会恨死自己。
独孤玹夜一直觉得这样的时光分外难熬,可眼见着唯歌再也没有睁开眼,他又想着时光时光慢些吧。若不是那薄弱的呼吸还在,他甚至都以为自己已经失去她了。
御医纷纷束手无策,齐刷刷跪在殿外,独孤玹夜身边的随从轻步进来,在独孤玹夜的耳畔轻声细语:“王上,管婆在殿外,奴才们都拦着,不过管婆说是有重要的事,是与圣歌公主有关的。”
独孤玹夜闭了闭眼,似乎有些累了。他曾经下过圣旨,不许管婆靠近唯歌的寝宫一步,她也一直谨记,从不跨步这里,但此刻,他似乎真的需要她的帮助。
“让她进来吧。”或许管婆能有所办法。
管婆瞥了一眼跪在殿外的御医们,无奈地轻叹一声,这些日,她似乎老了不少,连走路都有些虚晃。她曾多次为唯歌卜过卦,可每次算出的结果都是阳寿已尽,偏偏这姑娘确实还活着,虽然体弱得很。这事她也曾和独孤玹夜提起过,只是他从未放在心上。
唯歌命理本就奇怪,一个早该死了的人能熬到现在已经是不易。
“王上。”离床五步远,她停住了脚步,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唯歌,心中暗叹,命数到了,命数到了。
独孤玹夜示意管婆有话直说,她却示意独孤玹夜跟着她走出屏风,他依言,跟着她走到殿外,管婆随着那群御医一共跪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