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西聍攻打南辕，惨败而归，死伤无数。
唯歌看着被搬运的伤兵，她知道，这是独孤玹夜在提醒她，到冷曜辰身边已有数日，她至今没有给过他一丝线索，他怕是早已怒火连天了！
终是到了她该选择的时候了……
唯歌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眼角有些酸涩，她无法想象冷曜辰那样意气风发的男人如果丢了江山会变成什么模样……
“起风了，怎么还站在门口？”冷曜辰刚从营地回来，看上去有些疲惫，不知道独孤玹夜舍去多少兵力才换得他眉间的凝重。
唯歌的视线慢慢移到他的脸颊上，冷曜辰，终归要有负于你……
“这一仗，西聍出了多少兵？”唯歌直截了当。
“五万精兵。”
“结果呢？”
“有来无回！”
冷曜辰目光眺望着远处，他的话，字字敲击着唯歌的内心，五万精兵，有来无回，只是一仗，他便硬生生折了西聍五万精兵！
“你带出的兵，果真叫人出乎意料！”唯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冷曜辰转眼看向唯歌，终于露出这几日第一丝笑容：“小不点，有你可以陪我一起见证东晋战败西聍的那刻真好。”
“西聍很强，切勿大意了。”唯歌知道冷曜辰并不会因为这一仗的胜利而放松警惕，却还是出言提醒他。
冷曜辰点点头，“虽折了西聍五万兵力，我方也损失惨重。”他虽能借助地势困住西聍士兵，让他们有来无回，但被困住的精兵和他们硬碰硬，东晋倒也没讨到好，这正是他所忧虑的。
唯歌见冷曜辰神色心下一凛：“嗯，刚看到许多受伤的士兵们，药物……带足够了吗？”
“这些不需要担心，药物粮草自有渠道运输进来。”
“渠道？”唯歌瞥眼看向冷曜辰，心中默默一念：冷曜辰，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
“嗯，想你也知道，别关山地势严峻，行军尤为艰难，为了方便东晋自己的军队进出行动自如，早在父皇登基之时，便在别关山西处凿下水道……”
“不要说了！”唯歌突然打断他，望着他呢喃一句：“不要再说了……”
冷曜辰顿住，眸中有流光闪动，最终却是一副累极了的模样，“风大，回屋吧。”
……
一连数十日，独孤玹夜连续出兵三次，且不管出兵多少均是有来无回……
步步紧逼，不计后果，这完全是独孤玹夜的风格。
东晋虽占着天时地利的优势，却在几番这样强势又疯狂的交战下，伤亡惨重……
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沉不住气，雨越飘越大，混着浓烈的血衅味，四处蔓延着伤感的气息，至少，唯歌是这么觉得。
暗沉的房间，只有唯歌一人伏案桌前……
别关山西角，水道。
只有七个字，落笔艰难，默念生涩。
唯歌轻叹一声，悉心折叠好字条，只要她将这七个字送出去，西聍最难攻克的这一关将彻底瓦解，而她与冷曜辰也彻底决裂了吧……这七个字足以改变东晋和西聍现今的局势，不，足以改变整个天下的局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