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志哲睡得深了,慕容询方才解除了入定修炼的状态,他从床铺上飘然而落,严肃地来到了云逸床前。
盯着一直在入定调息的云逸看来许久,慕容询方才叹了口气,“云云,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吧?”
慕容询那轻风般的话语,引起了同在入定修炼的叶三石与徐小豪的注意,当下二人便睁开了眼睛,一同看向了云逸的方位。
云逸没有丝毫的动静,一直到三息之后,他方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其深邃的双眸深处,一抹淡金色流光悄然隐匿。与慕容询对视了一眼,他露出了一个平静却又令人放心的微笑,“我知道,可是我一开始并没有说。”
“可你现在也不打算说吗?”慕容询看着云逸,就像是朋友间普通地询问一般问道,但语气低沉,神情严肃,“你是扶着**回来的,他当时状况,你应该比我们都要清楚。”
“内息紊乱,颇有几分走火入魔的趋势……气血亏损,没有一段时间的调息怕是难以恢复过来了。这段时间若是再强行出手与人生什么争斗,那么一旦落下什么隐疾,他的未来便算是废了。”云逸眼帘微垂,语气异常平静,说得慕容询一下子哑口无言。
“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做些什么?”慕容询有些质问道,语气急促,音调明明太高了却又生怕吵到江志哲,便又一下子压了下来。
“做什么呢?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然后在他说辞一番,然后让他好生休养,短时间被不要下床了?”云逸淡淡地看了慕容询一眼,他没有看叶三石和徐小豪,但却知道自己成为了目光的焦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这就意味着他没有让我们知道的意思。既然如此,做兄弟就应该尊重兄弟的意思,一开始我就说过。大家都是有故事、有**的人,在我们没有准备好之前,没有公开出来的必要。我若是问了,而**又不想回答。那么势必令他两难,做兄弟的,又怎么能够让兄弟为难?慕容,你说对是不对?”
云逸回答的平静,但一言一词却是那么的坚硬难回驳。素来巧言善变的慕容询,一时间也是无言相对,只得闷声点了点头。
云逸又说道:“至于他该怎么做——他的情况,他自然最清楚,当时他不知是内息紊乱、气血亏空,而且还疲惫异常,我能够做的,便是为其稳定内息,然后先让他好好休息一番。等他醒来之后,该怎么调养、怎么补充回来。自然是我们说了算!何必耽误了他休息的时间呢?”
慕容询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与惭愧,连声说道:“云云,是我太心急了,见谅。你说得很对,我反而是显得目光短了一些。”
云逸不怒反笑,自穿铺上轻轻跃下,笑道:“慕容,你关心则乱,何须介怀?还有叶神、尺寸。多的咱不说,但是**醒来后需要什么药材来弥补亏空,可不能让他自掏腰包了。趁着现在,我们合计合计星辰币有多少。然后去将该准备的药材都准备起来!”
“话虽如此,可是只有药材,没有药师可不行啊!”众人集思广益,慕容询提出了问题。
云逸神秘一笑,“药师,不过是纹术师的分支。你有蛋清,我有梅子,还有晨曦,区区药材,还怕炼不出什么药来吗?”
徐小豪两眼一翻,吐了吐舌头,羡慕嫉妒恨道,“本少生平最鄙视比本少更能万花丛中过的人了,云云,你当其中!”
“怪我咯……”云逸耸了耸肩膀,无奈地摊了摊手。
……
茫茫彼荒,遍布无尽山脉,各种自然而成的瑰丽地势与山川湖海交相辉映,气势之宏伟绝非寥廓壮观等词汇所能形容。在那无尽山脉之间,有着一处最为神秘的存在——那是一座笼罩在了淡淡星光之中的巨大城池。这座城池在星光薄雾之间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自远古起便一直在沉睡的异兽,那雾气波动间,仿佛异兽在沉睡间吐纳呼吸一般……
在那城池的中央处,一座高塔如惊世之剑般冲天而起,直入云霄,竟是透过雾气瞻仰,便仿佛能够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凌驾世俗的傲然之意,它伫立在那边,隐约与日月星辰相交汇。
高塔某一层的空旷大堂之内,二十四枚散着柔和光晕的玉牌静静地悬浮着。这个大堂无比宽敞,但却装饰简明,仅有四枚雕刻奇巧的类似光耀石的石子被安置在了四方作为光源使用。这二十四枚玉牌的排布看似毫无规律,但却给人以一种玄妙又勾人心神的诡异感觉。
突然,二十四枚玉牌的其中一枚,亮了……
这个大堂中,如今仅有一位负责日常打扫清洁的白衣老者存在。玉牌的突然亮,令白衣老者应有所觉,他随即凭借着感觉看去,下一刻,其瞳孔不禁扩散,那一副形容枯槁的黝黑脸庞上,露出了一个复杂而怪异的表情。
啪嗒……
顾不得三思,他猛地抛下了手中的扫把,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大堂,慌乱中寻了个方向,便抬脚飞奔了出去。
高塔之内,回廊隽秀精美,曲径通幽之间,颇有几分不似人间的缥缈感觉。那老者低着头一路飞奔,他眼帘微垂,强掩着眸子深处的那抹神采,来来回回竭力绕开了很多特殊服饰的人,向着高塔所在的某一处后山跑去。
这老者的身份似乎异常卑微,沿途之人见了也没有多在意,纵使是目光也不曾多停留在他身上一分一秒。
可偏偏有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这是一个外貌中年的白衣男子,他剑眉星目,目光深沉,内敛着一种秃鹫般的凛冽寒芒。他背负着双手,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急冲冲跑在回廊上,火急火燎地消失在了不远处拐角的苍老身影,剑眉微微皱起。
突然这衣中年想到了什么,于是侧过头去对着身旁的青年低声说了两句,那青年当即面露恭敬之色,应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去。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个老者离开的拐角,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离开了白衣中年的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