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敖易离开之后瑾瑾才敢从旁边的小屋里出来,看他走远了以后才略带惊恐的问于禾熙:“小姐今天可吓死奴婢了,韫裕王爷半夜来找您干什么?”
有了今晚的结果于禾熙心中觉得满足,便拽着瑾瑾的耳朵凑近自己把刚才敖易说得话都跟她重复了一遍,瑾瑾听了这种爆炸性你的消息差点叫出来,幸好于禾熙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警告他:“他还没有跟爹爹去提亲,在这之前不许乱说。”
瑾瑾被捂着嘴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的点头告诉于禾熙自己明白了,回到房间以后瑾瑾还是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想看看这是不是个梦,结果疼得很,不是梦,原来韫裕王爷真的来过了,他马上就要娶小姐进门了,瑾瑾想着这样的好事兴奋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蒙蒙亮才有点困意。
相反于禾熙这却是一夜好梦,敖易对于禾熙来说是一块心病,现在心病好了自然就没什么不痛快的,人也放松了。
昨天听敖易说他要去辽东三个月,于禾熙还以为他是昨晚就起程了,结果上午的时候瑾瑾急匆匆的跑进来拉着于禾熙说:“小姐,那个韫裕王爷搬到咱们这来了,我看几个师傅刚才正帮着搬东西呢!”
于禾熙听了这话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拍问:“你说谁搬来了?”
“韫裕王爷啊!”瑾瑾山蹿下跳的比划,指着外面说:“就在方丈旁边的禅房住下了。”
人不是应该去辽东了么,于禾熙心里打着问号又怕自己看错了,干脆放下书自己出去看看,这一看不要紧,住进来的人还真是敖易。
敖易送走了帮着收拾屋子的人正好看见于禾熙在不远的地方露着一颗小脑袋,便招招手叫她:“禾熙你过来吧,人都走了。”
既然被发现了于禾熙也不躲着,她趴在屋子门口往里看了看问敖易:“你不是说要去辽东么,怎么今天又搬到这儿来了,难不成昨天晚上是诓我的?”
“当然不是!”敖易连忙否认,说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道:“皇兄虽然罚了我去辽东但没有规定时间让我什么时候去啊,我想着先在这呆几天好好陪陪你。”
“少胡说,我哪用得着你陪!”于禾熙觉得他拿出登徒子的那一套,可脸上还是浮起了两朵红云。
敖易看到她的样子心里大喜,觉得自己搬来洛河寺这个决定真是够明智的,也不亏了他连圣旨都抛在脑后了,古语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他撇去那一道圣旨来陪于禾熙应该也算是一段佳话,总觉得能得到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为回应真是什么都值了。
开玩笑归开玩笑,于禾熙还是不忘了担心敖易抗旨的事情,问他:“你不去辽东真的没有关系么?”
敖易看她担心的样子心里和抹了蜜一样,“没事,就是晚去几天而已,皇兄不会跟我计较这种小事的。”
既然他说没事于禾熙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是想到他搬来这里又问他:“主持怎么答应你搬进来住的,这里从来是不留外人的。”洛河寺是帝都的香火圣地,也是皇家祭祀之地,这样的地方一向是不留过往香客住宿的。
“我自己有办法嘛,你就别管了。”敖易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其实心里早就狠狠骂了一声娘,这个洛河寺的规矩实在严得很。
其实事情的经过还是蛮坎坷的,我们的韫裕王爷也是第一次如此在人前丢了份子,不过就是他不愿意让于禾熙知道罢了。
事情的经过呢要从昨天晚上敖易从洛河寺回到王府说起,昨晚于禾熙虽然做了个好梦但敖易却是因为兴奋加焦虑一晚上都没睡着,他翻来覆去的折腾最后干脆穿起衣服到院子练剑,和泰在旁边看着是知道王爷心里又有事了。
敖易练了一阵剑后坐下来喝茶,和泰瞅准这个机会忙过来问:“王爷去洛河寺见着于小姐了么?”
提起于禾熙敖易还是挺高兴的,点点头说:“禾熙答应嫁我了,等我从辽东回来就去向于大学士提亲。”说完放下茶盏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天亮了我们去洛河寺看看,反正皇兄许了我几天时间呆在帝都。”
和泰知道这位小王爷的脾气,他这几天留在帝都肯定是天天都要去洛河寺看于禾熙,但男女之间总碍着个“私相授受”的避讳,于是劝道:“王爷,既然于小姐已经答应了咱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你若是天天去于小姐那恐怕让看见的人传了闲话,您是堂堂王爷没有什么避讳,但对于小姐的名声可不太好,万一再传到太后耳朵里可就误了大事了。”
话粗理不粗,和泰这番劝告虽然不太好听却是说到了敖易的心里,他为人放荡不羁没有什么避讳但于禾熙可不同,本朝最重的就是女子清誉,万一真的有人传出于禾熙行为不检点这种鬼话那太后就是万万不肯要这个儿媳妇了,想到这敖易又开始苦恼了,话都说开了人又不能见了,这是要把人活活逼疯了。
和泰看出的担忧和郁闷,便出了个主意说:“王爷想见于小姐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搬去洛河寺住几天就行了,这样对外咱们就说你是去庙里还愿,您和于小姐见面也方便。”
一向知道和泰是个机灵鬼儿,今天这个主意出得也合人心意,敖易把剑往和泰怀里一扔说:“主意出的不错,回头去领赏吧。”说完自己就匆匆的往洛河寺赶了。
不过这中间敖易和和泰都漏了一点,那就是洛河寺不是个普通的庙,所以敖易要住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还颇废了一番周折。
敖易到了洛河寺见到主持一说自己的来意马上就被拒绝了,主持言语中说明洛河寺是皇家祭祀之地不得留他人擅居,敖易一听这话只好亮出身份说自己是韫裕王爷,结果主持又说这事需要有当今圣上的允许。
原本当今圣上的允许对敖易来说根本不是个事,但这次情况有些不同,因为之前半里是罚了他去辽东思过,要是知道他不赶快起程反倒找了个庙住下来肯定是要发火的,再说他也害怕半里顺藤摸瓜知道了于禾熙的事,这事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敖易对着主持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结果主持就和铁打的一样丝毫不为所动,就在他觉得自己没希望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小和尚对着主持咬了一阵耳朵,没想到接下来主持竟然一口答应了。
敖易不知道那个小和尚和主持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他一口答应留下自己,按说自己韫裕王爷的名头早就抬出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打动他的,于是出来的路上便截了那个小和尚问他刚才和主持说了什么。
小和尚说是慧忆法师让他来和方丈说一声不要难为韫裕王爷,慧忆法师是现在洛河寺方丈的师叔,这些年一直或云游或闭关清修从不见人,他佛法修为极高又是长辈,所以现在的方丈凡事也要敬他三分,听了他的话自然答应敖易留在寺里了。
敖易在对于禾熙说了慧忆法师为自己求情的事时还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你说我和这个慧忆法师又不认识,他为什么会帮我说话啊?”
于禾熙听了他的叙述捂着嘴笑了一声说:“你这是沾了我的光,慧忆法师是我的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肯定是知道了你要进来看我所以行了方便。”
刚认识于禾熙的时候敖易倒是听她说过慧忆法师当年收了她当弟子,但自己和于禾熙的事他并不知道又怎么能说得上“行方便”,“你师父是怎么知道我是要来看你,你和他说了咱们的事么?”敖易满头的雾水。
于禾熙摇摇头说:“我没跟师父说,不过他也肯定知道,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过师父的眼睛。”
“哦,那你师父可是个高人了。”敖易还是不以为然,但心里是真感激这位慧忆法师。
这个时候于禾熙一直在旁拄着腮帮子傻笑,过了一会儿对敖易说:“我师父一定很喜欢你,他愿意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我真高兴。”
这话一说敖易就又不明白了,自己都没见过慧忆法师的面,难道他还真能未卜先知,“你怎么就知道你师父喜欢我,就因为他说了好话让方丈留我在这里?”
于禾熙神秘兮兮的小声和他说:“我师父知道咱俩有一段姻缘,今天让你来见我就是说明他知道这是段好姻缘,否则他就让人把你赶走了。”
听到“好姻缘”这三个字敖易瞬间心情好了不少,他虽然不信鬼神但觉得这个慧忆法师的话格外可信,也顺着于禾熙的话说:“既然你师父都说这是好姻缘那我们就是注定了在一起一生一世,我这辈子也只愿意娶你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