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好”
这个名字三年里被晏宁念了太多次,每一个字、每个读音拆开组合,几乎融进骨血里。她可以提,别人不可以、也不敢在她面前提。
所以当听到有人失声喊出“阮好”时,晏宁恍惚了下,以为自己是幻听。
这是场再寻常不过的上流社会的聚会,她不爱热闹,但为了应酬也得盛装出席。成年人的世界虚与委蛇,她这三年来学得出神入化,早已青出于蓝。
再不喜欢,再不爽,再厌恶,也要装。
她很少有失控的时候。
唯二的两次,都是因为阮好。
那时她已经接受了阮好再也不会回来这件事,阮好不在,全集团上下都把期待放到她身上,她没有任性的权利。她没日没夜地工作,吃住都在办公室,想用数以累积的工作量麻痹自己。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成功了。
直到某天,新来的秘书给她送来了饭后甜点。
蜜桃味的蛋糕。
香味在空气里蔓延,勾着人的嗅觉,被刻意埋在心里,从来没有宣泄过、从未被治愈过的伤口在刹那间裂了个口子,猛烈而彻骨的寒风灌进来,自心尖上呼啸。像阮好走的那天,她们在沙滩上吹过的咸湿的海风。
那是阮好走后,晏宁第一次哭。
她看着那块蛋糕崩溃到嚎啕大哭,像个小孩,吓坏了秘书。秘书着急忙慌地去找程琼,程琼一看到蜜桃,心道坏了,连忙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晏宁捂着心口,泪水不断地涌下来,精致的妆花了,精致的假面破裂了。末了,她捂住脸,哽咽着小声说着什么。
程琼离得近,听清楚晏宁说了什么后,她心口一酸,偏过脸,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晏宁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说:“求求你,求你你……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她知道错了。
阮好曾花了那样长的时间,那样的耐心去教她如何去爱,可她非但没学会,反而变本加厉地固执地用自己的方式去爱阮好。
阮好说喜欢她,她不信。
阮好那样温柔地看着她,陪着她,她不知足。
终于,阮好走了。
趁她睡着,从她身边逃走了。
起初她是愤怒的,她变得易怒又哀怨,她生气阮好骗了她,她哀怨阮好果然不喜欢她。后来陆梦来找她,她迁怒于陆梦,陆梦却怯生生地递来一封信,说是阮好留给她的。
阮好很少写字,签名龙飞凤舞,写起字来却工工整整。
整张信只有一句话。
“宁宁,我爱你,你不信我也爱你。但是我教不会你如何去爱,我只能离开你。”
没有开头,没有落款。
阮好说她爱她。
那一瞬间,晏宁竟然希望是假的。希望阮好从来没有爱过她。伤害来自于爱的人比来自不爱的人杀伤力要强一万倍。
晏宁觉得自己荒唐。
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阮好在她十八(本章未完,请翻页)